枫丹廷。
在下午,美露莘被威胁一事结案,犯人被群情激奋一起寻找的人很快抓住。
天空依然在下雨。
那维莱特在白天见到了露景泉的记忆,当初的美露莘和特巡队队长,以及那时人类排斥美露莘的一幕幕景象。
对比这几百年后,人类对美露莘的接纳和守护。
两种画面不断交织。
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他在这一刻,再次体会到了蕴含在水中的情感与过去。
他在雨中缓缓前行,五百年间经历的人与事,一一在他眼前浮现。
“在人的社会中,你会见到许多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总有一天你会容纳足够多的过去,那时候,你将有资格代表枫丹的‘历史’来审判一切。”
荧和派蒙在雨中奔跑。
酒店中,姜逸正在招待一个人。
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
戴着魔女帽的紫色双马尾少女,透彻的眼眸看着克雷薇。
心中忍不住嘀咕:“还真是走到哪儿,都会结缘新的女孩子啊!”
于是,口中不由说道:“最近你有认识新的男性朋友吗?”
“……”姜逸听到莫娜发起的话题,沉默了一下,“枫丹的……大魔术师?”
“有位妹妹?”莫娜接道。
“……咳咳!”你什么意思?这么质问我,我是看着琳妮特才和林尼交朋友的人吗?姜逸嘴都气“歪”了。
“还是猫耳朵,猫尾巴的……美少女。”莫娜翻个白眼。
她又不是第一次来到枫丹。
最近,她这个《蒸汽鸟报》专栏作家受到邀请,参加关于“枫丹预言”的一场座谈会,以占星术士身份对近来预言流行的事发表些见解。
她都在这里待了十几天了。
只不过,那时候姜逸和荧都在梅洛彼得堡,她没有去拜访罢了。
“你真的不决定亲自插手这个预言吗?”莫娜问道,“提瓦特的命运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谁可以撼动。哦!荧也是一个。”
作为占星术士,她并没有占卜这个“预言”的能力。
因为这个预言关乎枫丹甚至整个提瓦特的命运,确认这些,相当于为整个世界占卜。这种等级的事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做到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就该称呼为“预言家”了。
当然,她的师父老太婆可以做到,魔女会的那些人,大概也有人可以做到。
预言,本身庞大又富有力量,它的内容关乎世界命运,一定来自一位强大的预言家。
“作为人类……可不要小觑人类啊。”姜逸喝着克雷薇端上的茶水。
“预言是一定会发生的‘未来的历史’。我当然不会插手。但万事万物都有一线生机,总有截取生机,在神明视线的死角努力的人。”
“我希望努力的人知道努力是有意义的,救世的路绝非只有依靠另外的神明。”
“我要培养……人类战胜‘预言’,战胜‘天灾’,战胜‘漆黑未来’的信心。”
“打破人们对‘预言’的畏惧。”
莫娜垂眸:“可你还是心软了,你暗中插手了很多,就和枫丹的前王朝,就如你……让枫丹水神提前让白淞镇的人撤离。”
在听到了这个公告后,她单独对还没有撤离的白淞镇人一个个占卜。
占卜的结果很多都是“死亡”、“溶解”,就在不久的未来。
然后在他们开始向上搬家后,命运出现改变的涟漪。
哼!会伸手帮助挣扎中的人……
大概是姜逸和自己的共性吧,也算志同道合的一面,让自己看着他不断找女孩子也能成为朋友。
克雷薇眯着眼睛。
姜逸和占星术士的关系……到底是普通朋友还是女朋友呢。好难猜啊。
“不说这个了,其实我挺遗憾……枫丹的各个店铺居然没有打折……”姜逸露出痛心疾首之色,“预言中的大水一来,这所有的商品都会被水淹,千织屋的衣服,咖啡店的食物,玩具店的机械……”
“他们应该趁着大水没来,便宜卖啊。”
噗!莫娜口中的茶水一口喷出。
克雷薇眼皮一跳,急忙闪避。
“你……你抱着什么奇怪的想法啊!”
太抽象了。
“虽然……我也挺期待书店,炼金铺等等打折的……但……这是不是有趁火打劫……啊不!借末日发财的嫌疑……”莫娜悲痛地捂住胸口,姜逸这么一说,她顿时为枫丹那些可能被水淹没的昂贵古籍文本,占星仪器痛心疾首。
看来在座谈会上,该呼吁大家,提前对贵重物品进行“防水保存”。
不然人活着,却一贫如洗了。
姜逸无奈地擦干净莫娜喷出的茶水。
“所以现在卖点防水袋或者未来进行灾后修复相关的投资……很有市场。”姜逸摸着下巴。
“不是吧!是什么把你塑造成一副商人模样了?”莫娜哭笑不得,你还在意钱?不是想要什么就可变出什么的吗?
“因为我在浮生科技符文公司……上班啊!公司是我家,我当然得考虑一下。”姜逸理所当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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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娜哑口无言。
你是老板,公司的确是你半个家……
“嗯?”
“外面雨停了!”克雷薇看向窗外。
“看来我们的最高审判官想通了。”姜逸笑道,阳光从窗户里折射进来,照耀茶桌。
“咦?为什么忽然提最高审判官?”莫娜微愣,思考一下,“这雨难道和他有关吗?”
占卜的心,蠢蠢欲动。
……
晴空下,那维莱特望着朵朵白云。
很久以前,他就意识到,自己能够轻易地与人类的情感产生共鸣,即使他不明白那些情感意味着什么。所以他猜测,自己与人类之间必然存在一些共性。通过观察人类,也许有一天他可以理解自身存在的意义。
他曾认为时间对他来说是无用之物。与所有人保持距离、妥善地完成工作,几年与几百年并无分别。但他想……此刻他已经明白。
时间的流动自有其意义,他想从人类生活中寻找的答案,说不定就是生活本身。
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生灵。
已经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他会如枫丹人守护家园一样……守护这个“生活”。
余光中,忽然看见一位青色衣服的女子。
那是草木发芽,万物繁荣的蓬勃生命力。
“草……元素龙王……”
“阿佩普。”
他带着意外的神色,面前的不是草之龙真身,只是对方的一道思绪化身。
她为何而来?
记得她被人之神奉为了须弥沙漠地区,主持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龙王”。
阿佩普自然也能感应到那维莱特的身份。
“贸然拜访,你可以当我是来旅游的……”
“天理设下的预言……”
“人类的选择……”
“我也想要见证一下。”
青衣女子身上的衣服格外古老,是须弥古代来自璃月的绸缎……现在的璃月都很少有这种样式的衣服。
“只是见证吗?”那维莱特心想,“或许,人之神也问了你……关于人理秩序的问题。他在稻妻时,就向着七神宣告了自己的意志,也必将向各国龙王进行宣告……”
在曾经,他就想过要不要拜访其他元素龙王解答自身具有的疑惑,但他们分散在其他国家,贸然拜访可能会酿成无法预料的危机。
现在……好像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糟糕。
“呵呵!你倒是猜的准……”阿佩普随意道,“风之龙和人类关系密切……不会反对,若陀龙王,被镇压在璃月地心岩床的洞天……”
“他想要得到岩之龙王的清晰答复……”
“哈!或许……会先修复璃月的地脉,解决那岩龙的磨损,让那头龙王重新恢复理智……”
那维莱特沉默片刻:“平息一切悲伤仇怨过去,以此缔造永恒的乐园……你认为,他和占据我们星球的僭主,有何不同?”
以历史看,除了龙,一切存在都是外来者。
“他说宇宙广袤,创造星球不难……”阿佩普垂眸,“但他需要一个万般种族融合生存的星球,成为理念实行的道场,我们这个星球可以接受或拒绝……从此永失‘天元’之位。”
“……”那维莱特再次深刻感受到,人之神的布局和他现在经历的并非一个层次之物。
在他心中,这次的预言或许的确只是一次“证明人理可以战胜天理”的考验。
“不必邀请我去你那儿坐坐,我就继续看着这场……尘世对天理规则的叛逆……”阿佩普说完,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另外一边。
莫娜和姜逸告辞。她自己订了旅馆,虽然羡慕姜逸居住地方的宽敞豪华,但……留在这里,难道和姜逸一起睡吗?
哈!
顺走姜逸茶桌上的糕点和茶叶,脚步坚定的出门。
“晚上我请客,去旁边的德波大饭店吃饭吧……”
后面传来魔鬼的诱惑。
出差在外的占星术士一如既往的贫穷,订的旅店其实也是在“下水道”,或者说“灰河”那个平民居住的地方。
下意识吞咽了下唾沫。
自己以前帮了姜逸不少忙,姜逸请吃饭好像也是应该的……
“……我……”
脸色微红地闭上眼睛,手摸着肚子,太没骨气了莫娜。
“我……会准时到的。”
感觉尊严和灵魂再次被恶魔姜逸吸取了。
整个人好想变成水啊。
不过,这个想法对如今枫丹人来说好像有点地狱。
溶解的事情,莫娜并不惧怕,因为她是在蒙德出生的,父母则移居在荆夫港。后来跟着老太婆四处游学,回来就在蒙德城里安了家。
梅姬斯图斯是她们一派在专业领域的名片,在被老太婆收为徒弟后,她才放弃原本的姓氏,被要求改为这个名字。而本来也用“梅姬斯图斯”作姓氏的老太婆,在她入梦后变成了“崔斯梅姬斯图斯”。
意味三倍伟大,来压她一头。
等等……自己怎么突然想到老太婆和过去的经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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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
莫娜离开后。
茶桌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精致的红色茶杯,里面也凭空出现了红茶,克雷薇毛骨悚然,这并非姜逸的魔术和戏法。
而是……有非常厉害的存在,降临了此地。
沙发上,仿佛坐着一个隐形的人。
“朋友徒弟还是这么穷和节俭啊!本来我以为……我可以蹭上一点点心的,没想到桌子上的全部被她打包带走了……连茶杯茶水都得自备……”
一个缥缈的女子声音响在这个房间。
好像从天上传来。
克雷薇瞪大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许久未见,魔女n。”
这是个比莫娜师父还年长的魔女。
姜逸靠在沙发上,“指引人是你无法放弃的甜蜜喜好,但这里并没有人需要你的指引……你应该知道,我通知你们是为了什么……”
“事情总得提前准备,提前获得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