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身体刚好些,能下床了司母就迫不及待为儿子相看起来,今日来的是太师家的千金,仰慕司年已久。
长顺咬了咬牙,在司年询问的目光下把话咽了回去。
“没什么事,公子,我们还是先去前厅吧。”
婚期订得很快,可以说是仓促,下月十五府内就要迎那位姚小姐进门了。
是夜,本以睡下的长顺被人叫醒了,“长顺,公子叫你呢!”
长顺心里咯噔一声,司年其人端方温和,从不与下人为难。
这把睡下的人再叫起来,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长顺咬了咬牙,还是推开了房门,司年正在里头抄书。
他挥洒笔墨的样子很肆意,写出的字却没有从前的飘逸,像是空中拴着线的风筝。
长顺提心吊胆地为其研墨,而司年居然好半晌都没出声,直到他把一页纸写满。
“长顺,我听人说你跟着我的日子最久。”
长顺眼窝一热,司年是真的失忆了,他这个跟在司年身后十多年的小厮都没被记住。
不过司年叫他来肯定不是寒暄这些,男人目光锐利地盯着长顺。
“我娘日前提起的那位芙珍姑娘,可是与我有什么渊源?”
马上就到他与那位姚小姐的婚期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没打算抵抗。
姓姚还是姓李,高还是矮胖还是瘦,他都不在意。
有什么渊源······
想到被他偷偷藏起来的那枚长命锁,长顺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能怎么说,难道要和司年说那位芙珍姑娘现下怕是都显怀了?
长顺结结巴巴,言辞闪烁,司年冷下脸,“说!”
长顺哭丧着脸,再三求司年保全自己的老子娘,才敢磕磕绊绊和盘托出。
不过出乎长顺意料的是,司年并没有如他预料的那般迫不及待去找芙珍,而是像个局外人一样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你是说我同那姑娘尚未拜堂成亲,就与她、与她······”
司年白皙的脸透着一层薄红,“圆房”二字实在烫嘴,他说不出口。
“这怎么可能,我怎会做出那般无耻之事!”
长顺颓然地闭闭眼,他也是万万没想到,一向看重规矩的司年遇上芙珍姑娘,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往日的端庄全没了。
长顺见司年不肯信,还暗暗舒了口气,在心里默默向芙珍告罪。
芙珍姑娘,您这可不能怨我没帮你说话,奈何失了忆的公子根本不信啊!
又过了三日,司年以替祖母祈福的名头带着长顺出了府。
司母谨慎,派了一堆人马守着车厢,但长顺帮司年打掩护不是一回两回,还是叫他顺利溜出了包围圈。
“这个长顺,等回去后我定要将他送去书塾,好好学学握笔才行!”
司年拿着一张鬼画符的地图,走了半天都不得其法,逍遥宗的一片瓦都不曾见。
不过这荒郊野岭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人来,身形颀长的司年走在其间就有些显眼了。
“小兄弟,可是迷路了?”
说话的是一位披着蓑衣的老人,他笑眯眯地看着司年。
“老先生,您可知道逍遥宗怎么走?”
司年眼睛一亮迎上前去,再不找个人问路恐怕他还要再绕三圈。
“逍遥宗?”
老人眼神一凛,眨眼间就瞬移到司年身前,一把扼住司年的手腕。
“小兄弟,你腕间这颗红痣是哪儿来的?”
那分明是被人下过忘忧蛊的迹象。
而忘忧蛊,是他独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