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没有问题后,方才将手收了回来。
他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笑意:“好了,早早休息吧。”
月光被布帘挡在了背后。
屋内只有一盏瓷灯,发着微弱的光亮。
宋明稚缓缓地将手收了回来。
当了十多年暗卫的他心底里,忽然随着慕厌舟的提醒,涌出了一股陌生的情绪……殿下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不知不觉,月挂中天。
酌花院里那张床榻上,宋明稚难得有些失眠。
他悄悄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那只铃铛,反复于脑海中回忆起了今天傍晚,宫中发生的一切,思考自己是不是无意间露出了什么破绽。
宋明稚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虽然是站在慕厌舟这一边的,但是身为一名述兰人的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熟悉宫中的道路,还有宫殿的方位。
也不知道,假如自己不小心露馅,齐王殿下会不会从此便不再信任自己?
宋明稚的心七上八下。
纠结了半晌,他终于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朝着身侧瞄了一眼。
酌花院不大,连带着院中的床榻,也不怎么宽敞。虽然隔着一排锦被,但是二人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宋明稚刚一睁开眼睛,便借着远处最后一缕烛光看见……齐王殿下竟然也醒着?!
此时……
他正用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注视自己。
也不知道他究竟看了多久。
宋明稚:“……!”
被吓了一跳的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慕厌舟已缓缓抬起手,轻覆在了宋明稚的眼前:“睡吧,别胡思乱想。”
慕厌舟的手指遮住了宋明稚眼前的光亮。
宋明稚忽地一下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好似羽扇,扫过了慕厌舟的掌心,带来一阵淡淡的痒意。见他乖乖闭上了双眼,慕厌舟的唇角笑意愈浓。
宋明稚大抵从来都没有与人同榻而眠过。
他不知道:自己一旦睡着,连半点响动也不会发出,甚至一晚都不会翻身。如今宋明稚又是叹气,又是辗转实在太过明显……慕厌舟并不着急放下手,而是轻轻用手指,拨了拨宋明稚的睫毛。
他眸中的兴味,不减反增——
阿稚今天晚上,是在为了什么而辗转反侧呢?-
翌日一早,酌花院。
当今圣上自己虽不理朝政,但是并没有让手底下的官员清闲下来。每日天还没亮,住在崇京城内各坊里的官员便要早早起来,乘马车前往皇城。
齐王府虽然距离皇城不远,仍和其他府邸一样,一大清早便热闹了起来。唯独五皇子临时居住的小院,还因为宋明稚的吩咐,维持着往日的安宁。
卯时一刻,月亮还没有落。
院内花草叶上仍挂着露水,宋明稚已经洗漱完毕,随慕厌舟一道去了府门外。在今日之前,整座齐王府都随慕厌舟一道晚睡晚起,今天早晨……不只有慕厌舟本人,王府里面的下人们,也在偷偷地打着哈欠,一个个看上去格外困倦,如同行尸走肉。
宋明稚听到,就连阿琅,都忍不住用述兰话嘟囔了一句:“这么早起来,这些花花草草都还蔫着呢……”
走在前方的宋明稚脚步一顿。
他不由垂眸,朝着路两旁的花草看了过去。
——前几日还饱满的绿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失去了光泽,叶片也微微地卷曲了起来。原本挺立的花枝,此时正萎靡地向下垂去,花朵的颜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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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格外暗淡,甚至早早便开始凋谢。
原本松软的土壤,更是变得坚硬和干燥。
崇京城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下雨了……
宋明稚不禁咬了咬唇。
史书记载,就在“户部受贿案”发生的同年,崇京附近爆发了一场旱灾。彼时,包括户部在内的整个朝堂,已经被奸党所把控。户部的政绩与当年赋税息息相关,旱灾发生后,奸党为了保住自己的“政绩”,不仅瞒报灾情,甚至还照常收税……
这直接导致许多受灾百姓背井离乡躲避赋税,成为了流民。
自此彻底动摇了国本……
想到这里,宋明稚不禁攥紧了手心,
“阿稚?”
“想什么呢,阿稚?”
慕厌舟的声音打断了宋明稚的思绪。
转眼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府门外。
宋明稚立刻站直身,收回了视线。他摇了摇头,对慕厌舟道:“我在想……殿下去户部之后,主要负责做些什么?”
说着,便抬眸朝慕厌舟看了过去。
慕厌舟今日换上了浅绯色的官服,不再像以往那般松松散散,宋明稚初看竟还有几分不习惯。
慕厌舟停下了脚步,“只是一个闲职罢了,”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户部是杜山晖的地盘,去了那里之后,他自然不会让我闲下来的。”
慕厌舟的语气听上去非常的苦恼。
落在旁人的耳朵里,只会让人觉得,齐王这是在同王妃抱怨——毕竟,他与“恩师”杜山晖关系欠佳,是崇京城内人人都知道的一件事。
与他的反应不同——
整日逼着他读书的齐王妃,忽然笑了一下,满意道:“这样才好啊。”
宋明稚这句话发自于肺腑。
他忍不住在心底里庆幸到:
还好,那昏君将齐王派到了户部!若是去了别处,主管的官员定会将齐王殿下捧在高处,不让他“累着”,而扮惯了朽木的殿下,一时之间,也不好变得太过积极。
杜山晖就不一样了……
他本就与齐王殿下是一伙的。
对外,还是一名“严师”与“直臣”,这二者相结合,他非但不会卖齐王殿下面子,让殿下闲着。甚至,还会不断为殿下创造机会,让他以最快速度熟悉户部,甚至于整个朝廷的大小事务。
宋明稚一想到这里,眼睛都变亮了几分。
齐王府的马车已经备好。
不远处,元九也忍不住开口催促他道:“齐王殿下,该去户部了。”
虽然答应了皇帝入朝为官,也有心找慕思安“报仇”。
但去户部,对当了二十多年朽木的齐王来说,还是有些太过痛苦。
他今天早上一直拖拖拉拉,不肯出门。
如今,时间已经不算早了,慕厌舟却并不着急离开王府,反倒是当着府门边众人的面,转身朝宋明稚道:“阿稚,我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吗?”
府门外众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
殿下早晨出门,傍晚就能回来,这,这怎么像是生离死别的……
还在想户部一事的宋明稚愣了一下……
有什么想对殿下说的吗?
如今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
不仅杜山晖还好好地活着,齐王殿下也顺利进入了户部,有他在这里,定不会任由奸党继续嚣张下去!
宋明稚思索了片刻,便道:“殿下到了户部,要——”
“不是这个意思。”慕厌舟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宋明稚抬眸道:“那是……”
慕厌舟眨了眨眼睛,提醒他道:“阿稚没有一点舍不得我吗?”
宋明稚:“!”
如今两人正蜜里调油。
自己表现得太过潇洒,的确有些不太妥当。
宋明稚立刻回过神来,走上前去,轻声道,“我自然也……不想和殿下分开,”他停顿片刻,清了清嗓子柔声道,“殿下早早去,早早回来,我就在王府等你。”
宋明稚到底不如慕厌舟。
他的语气略带几分不自然,不如齐王那般收放自如。
不过,众人只当他是不好意思。
慕厌舟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他上前轻轻将宋明稚拥入怀中:“户部事务繁杂无趣,平日里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还是待在府内,和爱妃待在一起舒服。”
“单是想想那些杂事,我便头大。”他说着,便俯身将脸埋在了宋明稚的颈间,轻轻地蹭了一小下。
“……!”
宋明稚的手指微微一蜷。
他非但强忍着,没有推开对方,甚至还轻轻地回抱住了面前的人。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府内的侍从虽一个个低下了头,但是宋明稚余光看到:他们并没有放弃偷瞄。一直跟在自己背后的阿琅,则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别蹭”。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绝不能掉链子。
见此情形,宋明稚立刻打起了精神,他抬手慢慢地抚了抚慕厌舟的后背,低声说道:“殿下不是说,要为我报仇吗?”
慕厌舟叹了一口气:“都怪慕思安。”
说话间,崇京城以东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慕厌舟终于松开了怀里的人:“若不是因为梁王,我现在还好好在王府里面待着呢。”
慕厌舟时刻都不忘,给自己塑造“无奈入朝为官”的形象。
眼看这场戏已演得差不多了。
宋明稚总算提醒他道:“殿下快些上车吧,担心误了时辰。”
听到这里,一旁的元九也随即开口,提醒慕厌舟道:“殿下,再不上车就来不及了。”
他忍不住悄悄地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齐王殿下今早这一出,演得实在好,若不是自己知道他的底,差点也要以为他是认真的了!
慕厌舟不情不愿道:“好吧。”
他终是站直了身来,周围的侍从也随即松了一口气,抬起了头。
不过,他们这口气终究是松得有些太早……
几人抬头就看到,上车之前,慕厌舟又颇不庄重地捏了捏宋明稚的手指:“若是想我,便叫人来户部叫我,我定会早早回来。”
说完这番话后,他终于依依不舍地登上了马车。
元九:“嘶……”
他愣了一下,方才想起自己的职责,上车为齐王赶马。
方才那几幕画面,飞快地从元九的脑海之中过了一遍。几息后,他终是忍不住回头,朝车内看了一眼,同时生出了疑惑——殿下第一日去户部报到,离府之前装一下不舍,自然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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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
真的有必要做到这样的程度吗!
第44章 务正业
厚重的车帘挡住了元九的视线。
他并没有看到,此时的马车内,正在闭目养神的慕厌舟,忽然轻轻地蹙起了眉来……晨钟铛铛,唤醒了整座崇京,天光穿过车帘窄窄的缝隙,照亮了车壁上那几朵彩绘的月季。
慕厌舟睁开双眼,朝身侧看去。
他并不像慕思安那般在意排场,因此,齐王府里的马车,也并不是很大,然而今早慕厌舟却莫名觉得这驾马车,有一些空空落落。
他似乎真有几分不愿离开王府。
“参见齐王——”
马车驶入了户部。
慕厌舟收回视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到了往常那般玩世不恭的模样。
慕厌舟将陌生的情绪压回了心底,唇间又带上了笑意。
他目前只在户部领了一个小闲差,并不用进宫上朝。马车停稳后,慕厌舟便直接撩开车帘走了下去。接着,回头朝这辆马车看了一眼——他想,自己大概是安逸日子过太久,才会生出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齐王要来户部的消息早已经传了出去。
同样在这里任闲职的纨绔尤建安,早早就等在了大门外。慕厌舟下车,还没来得及站稳,他便一边行着礼,一边压低了声音,凑上前道:“齐王殿下,杜大人他今天一大早就进宫上朝了!您若是想,今早可以溜出去,等他回来之后再……”
慕厌舟不屑地看了尤建安一眼。
接着,伴着众人的行礼声,笑着走进了户部的大门:“不行。”
尤建安愣了一下:“不行?”
他慌忙加快脚步跟上了前去。
尤建安正想开口问慕厌舟为什么,就听见……一旁的人笑着,熟练道:“来了就走,那我回府之后,要怎么给阿稚交代?”
话音落下之时,他已迈过门槛,似乎是要乖乖进户部报到了。
尤建安险些被绊倒在地:“不是……”
齐王殿下是真的要来真的啊?!
……
慕厌舟去了户部以后。
王府似乎也跟着冷清了不少。
习惯了坐在徽鸣堂内,一边陪慕厌舟处理公事,一边看话本的宋明稚,竟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还好,他回到酌花院后没过多久,五皇子慕关书便自睡梦之中清醒了过来。
“齐王妃!”
“稚王妃——”
清脆的童声响,彻了整间小院。
宋明稚刚出门,慕关书便如愿像一颗小弹珠般,撞进了他的怀中。
宋明稚笑了一下,将他带到了屋内:“五殿下来得正好,膳房刚做好早膳送来,殿下快来尝一尝吧。”
“好!”
慕关书的眼前瞬间一亮。
或许是因为今天早晨慕厌舟不在府中,慕关书话也突然变多了不少。酌花院的这间卧房内,摆着许多原主自西域带来的小物件,慕关书一会好奇地看看这个,一会又忍不住摸摸那个,甚至将吃饭的事情,都忘到了一边去。
看着看着,他便踮起了脚尖,朝着一旁的书架上指去:“齐王妃,这,这是什么东西呀?”
闲在府中没有事做的宋明稚,也乐得为他介绍,“这是鸳鸯金壶,”说着,宋明稚便走上前去,将那只刻着鸳鸯的酒壶取了下来,交到了慕关书手中,“它是为了大婚,特意制作出来的。”
慕关书呆呆道:“大婚……”
慕关书的年纪虽然不大。
但也明白“大婚”一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慕关书鼓嘴,宋明稚不由好奇道:“怎么了,五殿下?”
门口处的阿琅,也略微困惑地将视线落在了慕关书身上——只见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今早慕厌舟真的不在府上之后,方才凑到了宋明稚的身边,悄悄朝对方问:“稚王妃为什么会当王妃呢?”
他这个句子造得有些奇怪,但是这并不妨碍众人理解他的意思。
在慕关书的印象中,“王妃”似乎全都是女子。
自从他知道宋明稚是“齐王妃”后,心中便生出了这个疑惑。只不过,慕关书虽然还没有到懂得人情世故的年纪,但是直觉却告诉他:绝对不能在齐王殿下的面前问这个问题!
今日总算被他逮到了机会。
话音落下之后,慕关书便眨巴着眼睛,朝宋明稚看了过去。他的目光分外干净,仿佛一面明镜。而面对着这样的一双眼睛,宋明稚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同对方做解释。
宋明稚自然不能告诉五皇子,这都怪你父皇乱点鸳鸯谱:“这个嘛……”
慕关书虽然是“悄悄”问的宋明稚。
但是,还不大懂得控制声量的他,说出来的话,仍清清楚楚地落在了酌花院内众多侍从的耳边。
此刻,闲着没事做的他们,也不禁将注意力,落在了屋内。
宋明稚顿了顿,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他早已和齐王,对过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宋明稚垂眸对上了慕关书那双清澈的眼睛,他轻声说道:“自然是因为……”
话明明已经到了唇边。
但宋明稚心中,却生出了一阵陌生的情绪。
此刻众人皆注视着此处,等待着他的答案。
没有时间细想这是什么,宋明稚便对着慕关书的眼前答道:“自然是因为,我……喜欢齐王殿下。”
慕关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
同时,努力理解起了宋明稚的意思。
宋明稚的声音格外轻。
这句话说的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甚至有几分理所应当。
但是心脏,却于此刻重重地跳了一下——这明明不是他第一次“承认”自己喜欢齐王,但是这一回,简单的一句话,却忽然黏在了唇边,半晌也没能够像以往那样轻轻地落下。
真是奇怪……
也不知道慕关书究竟有没有想明白刚才那个问题,他故作深沉地“哦”了一会,便回头玩起了手中的金壶,好像将刚才的事情忘到了一边。
而周围的侍从,更是早已见怪不怪。
唯独宋明稚的目光,轻轻地闪烁了两下。
※
这一年的夏天。
既平静,又不那么平静。
从前威风八面的大皇子,依旧被禁足在府内,难得消停了下来。至于初入朝堂的齐王慕厌舟……别说是“威风八面”了,到了户部之后,落入恩师手中的他简直是“饱受折磨”,但凡遇到休沐日,他便会待在王府休息、补觉,就连纨绔们邀请他去喝酒,都没有了兴趣。
至于不那么平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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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还没有闯入太多人的眼中。
……
齐王府,酌花院。
宋明稚勉强养好了手臂上的伤,重新换回了西域装束。此时他正在用水勺,浇着窗边的月季——齐王府内众人都知道,慕厌舟今年又莫名其妙地爱上了“养花”,并且只养月季。自从他搬到酌花院以后,这里也与徽鸣堂一样养起了月季来。
如今,慕厌舟整日“被迫”忙着公事,浇花一事,便落在了没有事情做的王妃宋明稚的手中。
片刻过后,宋明稚终于放下了水勺,随口朝跟在自己身边的阿琅问:“崇京有多久没下过雨了?”
阿琅接过了水勺,回忆了一会,方才有些不怎么确定地答道:“好像,有十几天了吧……”
自西域而来的他,并不知道崇京城往年的天气怎么样,所以并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而生活在这里的达官显贵们,向来不靠天吃饭,更无暇在意天气。
只有宋明稚微微蹙眉道:“已经有十几天了……”
这场旱灾对大楚后续百年的历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史书上对它的记载格外详尽。作为贴身暗卫,小皇帝读书的时候,宋明稚也会尽职守在他身边。时间久了,宋明稚也听来不少——
这场旱灾发生在崇京城附近州县。
因为流民大量涌入京城,被京城百姓察觉到异样,而逐渐传开。
如今,崇京已经有十几天没下雨,按照时间推测,旱灾应该已经发生了。这个时候,严元博手下的地方官,应该还在努力,强行压着消息,不让它传进京城。
毕竟,与户部一样。
地方官员的政绩、升迁,也与当地赋税息息相关。
若是灾情报到朝廷,那么本州、本县的赋税,定会落后于别处,继而影响到当地官员的前途。
除此之外,若是叫那昏君知道了此事,他说不定还会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上报灾情的地方官降下罪名……
因此,在他们看来,相比起如实上报灾情。显然将事情压下来,假装不知道旱灾的存在,正常从百姓的手中收税,更为划算一些。
宋明稚:“……!”
与历史上的记载不同:
如今,奸党没有彻底把控大楚朝堂,户部尚书仍然是杜山晖。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只会将这件事,压得更比历史上还要深。
宋明稚忽然蹙眉,吓了阿琅一跳:“王妃,您怎么了?”
——如今,他早将“王妃”二字得格外流畅。
宋明稚摇了摇头,将视线从月季上移了开来。他迅速整理思绪,朝阿琅转移话题道:“没什么事……对了,最近哪日休沐?”
阿琅愣了一下,他虽不明白宋明稚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但还是如实回答道:“似乎是后天?”
宋明稚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见状,阿琅不禁好奇道:“后天王妃有事吗?”
此时,宋明稚已经彻底恢复了镇定。
他笑着转身,朝阿琅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忽然想起,齐王殿下最近一段时间忙于朝政,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后天正是休沐日,我想叫他一起,去府外走走罢了。”
说完,他便再次拿起水勺,为窗前另外一株月季浇起了水来,神情格外自然。
虽说按照历史上的记载,等到流民大量涌入京城之后,此事就算想瞒,也瞒不下来了。但那毕竟是以后的事了……如今危难当前,一天时间都容不得耽搁:自己必须尽快将旱灾的消息,传到齐王殿下耳边!-
宋明稚行动力向来格外强。
担心自己说得晚,被人将齐王时间占去的他,决定早做准备。
几个时辰后,徽鸣堂内——
宋明稚端着一碗甜汤,伴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走进了屋内。
听见这阵声响后,正在伏案苦读的慕厌舟,不由随身边的几名侍从一道抬起了头来。同时,眼前一亮道:“阿稚?”
宋明稚朝慕厌舟笑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甜汤,坐在了慕厌舟的对面,直入主题道:“殿下后天可有空闲的时间?”
“后天……”
慕厌舟想了想,假装无奈:“有是有,但爱妃不是要我好好读书、处理公事吗?”
如今,宋明稚“吩咐”起齐王来,已经非常自然。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慕厌舟的问题,而是朝对方眨眼道:“我想去南市附近逛逛,殿下要一起吗?”
宋明稚并不是一个喜欢出门闲逛的人。
慕厌舟瞬间猜到——他大概是有事,需要出府处理。
不过,眼下有侍从在身边。
两人自然不能将话说得太过明白。
慕厌舟故意放下了手中的笔,假装为难道:“爱妃这是要我不务正业。”
宋明稚笑了一下,轻轻地托起了下巴:“殿下不愿意?”
“愿意倒是愿意……”
慕厌舟故作深沉地揉了揉额头:“只是,你知道的,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闲人了。户部的大小事务,可离不开我啊。”
众侍从:“……”
就连他们都知道,齐王殿下只是在户部打个杂而已。
殿下可真是敢说啊。
宋明稚顿了顿:“那怎么办?”
慕厌舟笑了一下,忽然凑上前,在宋明稚的耳边得寸进尺道:“不如这样。”
他撩起一缕长发:“爱妃给我点好处……”
“我便勉为其难,推掉公事,和爱妃出门?”
第45章 失神了
按理来说,两人演到这里就足够了。
齐王殿下只需将下人们从这里支走,接着他们就可以直接说正事。
可没想到的是……慕厌舟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竟然停了下来,笑着垂眸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宋明稚,完全看不出要将侍从支开的意思。
宋明稚:“……”
原来齐王殿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吗?
宋明稚难得恍了恍神。
他与慕厌舟二人,向来十分默契,宋明稚没有想到自己今日,居然猜错了对方的计划。不过……眼下侍从还在徽鸣堂内,宋明稚的心中,虽然生出了几分疑惑,但是他并没有走太久的神,便立刻反应过来,端起了桌上那一碗甜汤。
同时,体贴地开口道:“好吧,殿下最近这段时间,的确很忙。”
说着,他已舀起一勺汤,轻轻地晾在了汤匙之中。
听到这里,侍从们的脑海里,瞬间闪出了一个词来:打情骂俏!
自从进入户部起,齐王每天都会给王妃“汇报”自己都做了什么正事。王妃怎么可能不知道殿下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忙碌?两人只是在借机,卿卿我我罢了……这明明是两厢情愿。
侍从的头低得愈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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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风,门前的铃铛,依旧静静地悬在那里。一时间,徽鸣堂内只剩下了瓷勺轻撞碗壁,生出的轻响。寂静间……侍从没忍住偷偷用余光,朝着房间内瞄了一眼:他们怎么看怎么觉得,齐王殿下的脸上,似乎略带遗憾。
就像是……
觉得王妃给的“好处”还不够一般-
春风得意马蹄疾。
这似乎是宋明稚第一次邀慕厌舟一道出府。
收到了他的邀请之后,在户部埋头苦干了一整个夏天的慕厌舟,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起来。休沐日上午,忙了一个夏天的慕厌舟难得睡了场懒觉,直到日上三竿之时,方才与宋明稚一道起床、出门。
崇京城,南市。
坊市内外,人流如织。
近来的天气虽然有一些炎热,但是南市的热闹,完全没有因此而削弱半分。驼铃声与羯鼓声交织在一起,远远地便将人拖进了这个繁华又热闹的世界中。
齐王府的马车,停在了一家簪铺外。
上回见过面后,醉影楼的老板珈洛,便带着慕厌舟的“嘱托”离开崇京城,踏上了前往西域的旅程。今日,慕厌舟早早就派人,前去醉影楼订好了位置,要与宋明稚一道尝尝述兰的风味。
不过两人到南市的时候,时间还早。
慕厌舟并不着急吃午饭,而是先带着宋明稚走下马车,进了那家簪铺。
慕厌舟虽然低调,但是身为一品亲王,他府上的马车,自然与普通商贾所乘的大不相同。南市位于天子脚下,里面的商旅、行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众人远远便看出了它的不同。因此,两人还没有走进簪铺,老板就已经带着几名伙计,等在了大门边。接着,朝着二人行起了礼来:“草民参见齐王殿下、齐王妃!”
今日,宋明稚并没有做什么遮掩。
——他这头长发,实在太过耀眼,老板一眼便识出了眼前两人的身份。
慕厌舟随口道:“不必多礼。”
他一边说,一边与宋明稚一道,走进了簪铺之中。
见状,老板立刻朝伙计使了个眼色,轻声道:“去,闭门谢客。”
生怕有闲人进店惊扰到齐王和王妃。
不过,慕厌舟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不必麻烦。”
听闻此言,伙计们又迅速退了回来。
说话间,慕厌舟已经走进了铺之中,随口朝老板问道:“你们这里可有什么精巧点的簪子?拿过来,给爱妃试一试。”
齐王府内完全不缺发簪这样的小物件,但那都是皇帝这些年来的赏赐。
听到他的话,簪铺的老板与伙计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慕厌舟的意思:齐王殿下这是要给王妃送自己挑选的发簪!
崇京城内人人都知道慕厌舟财大气粗。
簪铺的老板,一边命伙计给二人奉茶,一边迅速朝他道:“殿下来的了真是太巧了!我们铺子里,昨日刚到几支新发簪!”
他一边说,一边命下人取来了自己的“镇店之宝”,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面前的长桌之上。
慕厌舟笑了一下:“阿稚,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他非常自然地牵起了宋明稚的手,将人带到了长桌前。
中原人一向含蓄……
除了慕厌舟以外,恐怕再也没有人,会在大街上牵别人的手。
簪铺的老板、伙计,虽然早就听说过齐王与王妃恩爱的传闻,但亲眼看到这一幕后,几人仍不禁瞪大了双眼。甚至将上前介绍自家簪子这件大事,暂时扔到了脑后。
只有宋明稚一个人,早已在潜移默化之中,适应了这样的动作。他完全不觉得慕厌舟牵自己的手,有什么不对之处。
两人的身体,随牵手的动作轻轻地贴在了一起。
宋明稚随慕厌舟一道,站在了长桌前。
他虽然对珠宝、首饰没有任何兴趣,每天早晨都是侍从们准备什么发簪,便用什么。但是慕厌舟的好意,宋明稚自然不可能辜负。
他没有说“无所谓”之类的话,而是站在桌前仔细看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方道:“这支就可以。”
他一边说,一边将一支素面的长簪,拿到了手中。
慕厌舟蹙了蹙眉,接过发簪评价道:“好像有一些太过简单了。”
他的视线随着宋明稚一道从桌上扫了过去,片刻之后突然落在了其中一支发簪之上。慕厌舟眼前突然一亮,立刻便将它从盒子里面拿了出来:“这支吧。”
如今崇京城内流行金簪。
无论男男女女,都是怎么华丽怎么来的。
不过,慕厌舟手中的这支簪子,却与宋明稚方才拿的那支一样简单,如果非说区别的话……便是这支发簪上面,还镶嵌了一颗雾蓝色的宝石。
慕厌舟的目光格外温柔:“发簪上的宝石,与阿稚的眼睛是同一个颜色。”
说着,他便轻轻抬眸看向了宋明稚的眼底。
直到此时,二人的双手依旧紧握。
簪铺的老板终于缓过了神来:“齐王殿下好眼力!”
慕厌舟手中那支簪子,造型虽然简单,但是上面镶嵌的宝石,却价值连城。见他慧眼识珠,老板立刻喜上眉梢。
他赶忙走上前,为二人介绍了起来:“这支发簪上面镶嵌的是‘蓝水翡翠’,冰种翡翠被誉为‘玉中之王’,而这个颜色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老板介绍的虽好,但慕厌舟显然不需要他多嘴。
簪铺的老板看到,齐王朝自己蹙了蹙眉,似乎是在嫌他开口破坏氛围。
转而朝齐王妃问:“阿稚,你看呢?”
宋明稚犹豫了一下,将它接了过来:“这支簪子,稍稍有些……”
在皇宫里面待了这么多年的宋明稚,自然是听说过“蓝水翡翠”并且清楚它的价值的……只不过,他时刻记得自己和齐王,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非真的恩爱眷侣,今日离开王府的目的,也不是买什么发簪。
宋明稚不想让齐王因此而破费。
慕厌舟似乎猜出了他的意思,还没等宋明稚将话说完,便朝簪铺的老板道:“就这一支。”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价格。
老板赶忙道:“是是是!”
说着,便叫伙计取来簪盒,为两人打包了起来。
如今,梁王还被关在府中,虽说身为齐王的慕厌舟也没有怎么风光,但眼下他已经是众人眼中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好不容易在这里遇到贵人的簪铺老板,自然要多与他套套近乎。然而,老板刚想到这里,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便被簪铺外传来的一阵异响打断了后面的话。
带着浓浓外县口音的乞求声,突然出现在了簪铺门外:“老板,赏点吃的吧——”
宋明稚:“!!!”
他等的便是这个时候。
自出门起便心不在焉的宋明稚,立刻转过身,朝着铺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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