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然却半步都不敢离开整整守了一夜。
翌日黎明时分,田世舒换了一身男子短打,出门便见到盘膝坐在地中央的僧人。
“别说你在这儿坐了一夜,那我多不好意思。”田世舒笑笑,对付有些人啊劝是没用的,还得猛药管用。
“走吧,带我去给明悟大师请安。”
吴浩然起身,“小舒,咱们隐居吧。”
田世舒咧咧嘴,“想清楚了?将来你别后悔说我挡了你修行的路。”
“人生在世哪里不是修行?”走吧,遇到这么个能惹事的主他想偏安一隅了此余生是不能了。
明悟大师笑呵呵地问“老毛病犯了?幸亏老和尚我没睡懒觉。”
“嗯,既然是老毛病哪有那么容易治好的,大约就这样吧。”田世舒行了礼,继续道“晚辈是来和您辞行的,这次上山是晚辈有些莽撞了,若他日有人来问起我的行踪,大师便如实告知,晚辈准备拐了您的弟子一路向东,搭船去东瀛。”
“噢?为何是东瀛?”
“哼,晚辈去瞧瞧他们的风水,怎么养出的人形生物。”
吴浩然嘴角抽了抽,一遇到东瀛,这人的嘴就跟淬了毒一样。
“这漂洋过海可不容易啊。”明悟有些担忧。
田世舒伸手,画起了地图,“现在已经过了风季,晚辈计划从蓬莱出发去新罗,新罗那些半人半鬼的,素来身段软的很,一定有会鬼子话的,晚辈让他们带着过去就行了,他们离得近。”
明悟涵养再好此刻也有些绷不住,“若不是认识你,老衲就要以为你与他们有深仇大恨了。”
“大师不是知道我的毛病?这辈子没来得及,仇却是不共戴天的。”
“真的都想起来了?”
“嗯。”
“阿弥陀佛,当日做法能成功多亏了水晶佛里藏着的舍利子,那是本寺高僧的七彩舍利,如今想寻却是难了。”
“大师好意晚辈心领了,这样也挺好的,短暂的忘记让晚辈更了解自己的本心了。”
“唉,没帮倒忙就成了。”明悟挥挥手,“用了斋饭再走吧。”
吴浩然磕了头辞别师父,“若不是师父感化,当日徒儿在京城时只怕已经铸下大错,若那样徒儿只怕已经万劫不复。”
“嗯,你能这样想为师很高兴。前路漫漫,天高海阔,昔年慧能大师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要常记心间。”
“徒儿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