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点头,望向田立人,叹口气“朕对吴仕子和永乐郡主之事确有亏欠,只是错已铸成,朕会尽最大可能弥补他二人。喜乐,去帮田大人把官帽带回去。”
“梁家的事儿就让黄通和黄仁去查吧。国公爷也不要有怨言,总归是家里的人不争气,你这段时间就在家管一下吧,免得田大人说你和朕一样不懂齐家。”
梁国公就这样禁足在家。大朝会后,皇帝把人请到御书房。
“对朕很失望吧?”刘珏问得很直接。
田立人又不是作死去了,闻言跪地道“初闻时臣觉得愤怒,后来一想又觉得这事不像陛下的作为。”
刘珏起身转过身望着大宛疆域图,“田大人啊,这两年朕深感孤独,有些想法也变了。”
田立人抬扫了一眼,又低下头,“高处不胜寒,陛下的高度非常人能及。”
“朕知道有一个人能,可朕又不是流氓,她不愿就算了。”刘珏叹口气,“黄政没去找那小子,去保护永乐了,无论如何朕得让她平安回来。”
“多谢陛下。”
“起来吧,朕可不敢要你的谢。”刘珏苦笑,“朕的皇后染了肺痨,太医束手无策,朕竟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下后宫不能乱。
梁家的事朕会查,但是此时还不能动他们。冉子牛妻子过世,他丁忧去了,咱们必须先把东南的事儿厘清了。”
田立人点点头,“是臣莽撞了。”
“爱卿可知吴士子去了哪里?”
“怕是要让陛下失望了,那孩子看尽人情冷暖在川北的寺院落发出家了。与其让淑怡公主空耗青春不如早作打算。”
“出家?”
“嗯,臣临行前收到他一封信,言说自此了却凡尘。
富贵遮人眼,经此一事,臣也才看得清这认识了半辈子的老友,臣去吴家探视过了,听说儿子出家两夫妻才若有所悟,臣舔脸为他二人求个情,不过是两个糊涂人,且放他们家去吧。”
刘珏叹口气,“他法号是什么?”
田立人愣了一下,从袖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信封,打开又读了一遍,“这倒是没提,想来写信时还是俗人,落款还是我的学生呢。唉,说起来,陛下,这是臣最得意的学生啊。”说着抹抹眼泪,不就是苦情戏吗,我也会。
刘珏没法再问,“朕也觉得可惜,那孩子......也太决绝些。他若在寺院还好,若他哪日去了吐蕃才是我大宛的憾事啊。”
田立人想了想道“今日臣冒犯天颜,虽有万千理由也是不该,还请陛下降罪。”
“算了,朕知道你是给太后留了颜面的,朕让你骂两句也就骂了,只是可不能有下回。”
“罚还是要罚的。陛下有所不知,蜀地湿热,臣这腿啊有些受不住了,正好趁此机会休息一段。”
刘珏叹口气,“也是,奔波了这么久竟然一天都没让你休息。那朕就给你禁足半个月吧,在家享一享天伦。”然后又想到人家儿女都不在家,老妻还被气病过。“朕稍后让孙院正去你家。”
田立人走后,皇帝来到福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