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看完,整个人都懵了。
在岭南这个鬼地方,可能别人不了解尉迟家族。
可是他太了解了,那是整个大康,可以排到前三的武勋家族。
其祖上乃是大康立国重臣,号称可以百分百空手接槊的狠人,如今家中子弟,虽然不如祖上勇猛,但其在朝堂上的权势之滔天,绝对不是李平安可以得罪的。
当下老村长焦急道,“平安,你这孩子,怎么能让尉迟家的大小姐去干农活?人家尉迟将军得了牛马牲畜,都是第一时间便宜卖给我们,甚至有的时候白送,人家将妹妹托付给你,你就得好好伺候着啊.......”
“老叔,是尉迟将军特意叮嘱我这么做的,他想让他妹妹不仅仅是个花瓶。”
“花瓶是什么?”老村长一脸疑惑。
“就是变成不仅仅是好看,还要做有用的人。”李平安低声说道,“尉迟常对于未来岭南的情况非常悲观,他走之前特意叮嘱我,要加强训练,甚至可以让她去见血。”
“所以呢?所以你就让人家干农活了?”老村长还是很不理解。
李平安解释道,“我们的兵丁与百姓,要有鱼水之情,要知道他们吃的粮食是百姓们辛辛苦苦生产出来的,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何而战,所以我决定让她必须去体验一把咱们乡野的农活。”
“当然,最近他们训练过于频繁,需要缓一缓,不然身体会崩溃。本着节约粮食的精神,我也得给他们找点事儿干。”
老村长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出身,起初虽然迷惑,但是随着将士们跟乡亲们的关系越走越近,思想上也越来越成熟,他意识到李平安的做法是非常有价值的。
当初那些僚人也是很难管理,很难带,但是经过乡野农活的磨砺,经过乡村百姓们的教育之后,几乎每个人都有很大的进步。
但尉迟将军的小妹是个女流啊。
女流能吃那么大的苦吗?
训练和下地干活,可是完全两种苦的概念。
大多数人,在战场上挨刀子都不叫疼。
但是下地干活,就会觉得能累死人。
老村长感觉头大,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一转头就去农田里干活了。
沿着田埂走了一阵,家家户户都跑过来跟老村长见礼。
下午的温度非常高,即便是李平安给每个人准备了凉茶效果也很是一般。
尉迟云英在打谷场上干了一会儿活,就感觉晕晕沉沉,她放下手里的连枷,习惯性地想掏出袖子里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结果掏了个空。
侍奉在一旁的李灵婉,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了一张竹板,给她扇了扇,“云英姐姐,您休息一会儿吧,有不少姐妹,在南越国的时候,经常干这些事情,都习惯了。”
李平安让他们帮着百姓搞生产,对于尉迟云英、李灵婉他们来说,都比较困难。
但人群之中,总归是有些当初在南越国受压迫的南越国女兵的。
这些女兵才不像是那些贵族女一样,干点活就觉得太热了,太累了,手疼,肩膀疼之类的。
在这些昔日受压迫的女兵看来,她们现在过的日子,跟天堂差不多。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监视。
只知道,在这些勤快的女兵的奋斗下,大量的稻谷总算是打完了。
尉迟云英、李灵婉二人,期间也起身好几次,但干了没多久,都有一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所以她们中间停顿了无数次。
打探了一下李平安的行程,见李平安似乎不在,尉迟云英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找来一匹马,翻身而上,晃晃悠悠,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贺县丞的农庄附近。
这个时候,贺县丞也亲自带队干活。
尉迟云英看到贺县丞的时候,明显愣了愣,她用马鞭指着贺县丞问道,“你是贺县丞,你不在衙门里办差,怎么也给李平安干活?”
贺县丞忙着收拢稻谷,头也不抬,“这是我家的稻谷,跟李刺史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