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和预想的一样。
宋语微一开口就是没钱……
倔牛脾气起来了,事态开始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陈友?感到头疼“语微,看心理医生也不会很贵。”
“再说了,你现在不是有工作了嘛,如果后续治疗费用比较高,我先帮你垫着。”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管多少钱,你以后慢慢给我就好。”
他心里忐忑,害怕宋语微拒绝。
要是倔牛脾气彻底爆发,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可能真把她强行绑起来拖去医院。
宋语微“可是……”
陈友?看向她,不想听她的可是,提前打断“语微,听话可以吗?”
“我……”宋语微为难地抬眼看向他。
视线才抬起,就对上了陈友?那唯恐她不答应的眼神。
害怕?
忐忑?
紧张?
宋语微没办法分辨出那双眼睛里蕴含着怎样的情感。
她的心一下子就乱了,连同脑海一同变得空白。
在她的印象里,陈友?一直都是一个很强大,很可靠的人。
而现在,她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弱小?
不明白。
心里好乱。
脑袋一片空白。
相视良久。
她承受不住对方的视线,率先避开,心虚道“我现在也能正常生活呀,不用多花这一份钱去治疗,我……”
“语微!”陈友?叫了她的名字,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明显感受到,宋语微的倔牛脾气已经彻底爆发。
结果已然明了,再怎么劝,她都不会去了。
安排她去看心理医生的事只能从长计议。
两相沉默。
片刻后,陈友?收回视线。
他无力地后靠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缓缓开口
“你这个人啊,总是喜欢说胡话。”
“老是说什么命都是我的,说离不开我,还说会好好听我的话。”
“虽然是胡话吧,但你大部分时间还真是这么做的,就是偶尔会倔得像头牛。”
说到这里,他淡淡地笑了一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叹息。
短暂停顿后,他继续道
“有些话吧,我一个大男人说出口就显得太矫情了。”
“但是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想。”
“语微,我……我也离不开你。”
宋语微从刚才开始就不敢看他,只是两眼失神地望着地板拼接处。
可在听到陈友?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眼睛不由得睁大了几分,回过神来,眼里有光在流转。
陈友?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宋语微的变化。
他挠挠头,把头发弄得毛毛躁躁。
和被弄乱的头发一样,他的心情同样烦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最终却变成了一句像是会从宋语微嘴里说出来的同款胡话——我也离不开你。
大概是被笨姑娘传染了。
陈友?在心里简单推脱一下。
话说这次计划好的事又失败了。
倒也没有什么不甘。
其实这样的失败他在决定冒险的时候就预料到了。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老早就发现,无论是什么事,只要和宋语微扯上关系,他就很难处理好。
特别是宋语微在南庆的安排被搞砸后,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能力。
明明都已经计划得很详细了,最终还是会失败。
想帮一帮她,她怎么都不肯接受。
想对她好,却要反过来伤害她……
说实话,只要计划足够详细,陈友?有自信处理好绝大多数事情。
不是自傲,更不是自负。
其实还谦虚了。
对于计划好的事,他不仅能处理好,还能处理得很漂亮。
这样的自信源于他对自身能力的清晰认知。
可唯独在宋语微面前,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什么事都办不好。
面对宋语微,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明明她那么听话……却总是对她束手无策。
陈友?冷静下来,“抱歉,我也说胡话了。”说着,手无力地垂在沙发上。
缓了缓,他重新开口
“语微,我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每天都开心快乐。”
“我不想让那些心理问题藏在你内心深处。”
“每次眼睁睁看着你被心理问题折磨,我都觉得自己好没用。”
“我帮不到你,但医生可以。”
“我不懂,但医生懂。”
“你不去医院,到底是什么问题谁都不知道。”
“我真的很害怕什么时候这些心理问题会对你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我……”
陈友?本以为自己已经冷静了,可没想到,短暂宁静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戏。
他语速越来越快,有些话不经过脑子就直接说出口
“我想要你好好活着,我想让你陪我更久。”
“你要是出什么事了我该怎么办?”
“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啊!”
“要是哪天你不在了,我……”
“……我一个人也会害怕。”
情绪爆发猝不及防。
原以为自己是个情绪稳定的人,没想到却会在这样平静交流的时候突然失控。
眼眶发热。
意识到情绪失控。
陈友?揉揉眼眶,赶紧收拾好情绪。
其实也没什么,错过了这个医生,再找其他医生不就好了,应该也不会差多少。
无非就是再等两个月嘛,等她有些存款后就好了。
真是的,突然搞这么一出。
笨姑娘应该被吓到了吧?
得道个歉才行。
后续事情再从长计议,也没必要那么急。
这么想着,陈友?拾掇完情绪,正要抬头和宋语微道歉的时候。
一只微微发凉的小手就这么轻轻地覆在了他手背上。
陈友?愣了一下,缓缓抬起视线。
视线对上。
宋语微眼里全是泪,嘴角却带着浅浅的弧度。
她抽抽鼻子,声音放得很轻,很柔
“语微听你的话就是了,你不要生气。”
“语微……也离不开你。”
她说着话,另一只小手试探着伸过来,小心翼翼地替面前这个男人拭去眼角的泪水。
指背冰凉的触感让陈友?回过神来,他不着痕迹地吸了一下鼻子,拨开宋语微的手。
转而从桌上抽了一张纸,替对面这个小珍珠已经滚出眼眶的笨姑娘擦拭。
他带着笑“笨死了,说了多少次,用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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