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李陌抓住笔记本就往白浊与猩红交错的液体里摁。

当然，李陌也只是以人类的方式来惩罚笔记本。

笔记本不需要呼吸，淹不死它；也没有人类的道德伦理，不会感到丢人。

至于打湿了不能使用就更不可能了，连那把手枪射出的子弹也无法点燃笔记本，更别提其他的东西了。

“唔……！”李陌表情愈发吃力，感觉身体被掏空。

琪亚娜已经陷入了癫狂，不管不顾的扭动，坐上坐下。

哪怕出生点的褶皱都被磨平，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不会真要一直做下去吧？不行，我必须搞清楚现状，不然会死在这里。”

李陌将笔记本从污秽肮脏、令人作呕的液体里拿出。

“嘿，老伙计，该你爆金币了，我想想，该问你什么问题好呢？”

重生后的李陌不再是时雨绮罗口中的阴沉男，相反，他充满了幽默。

同样的，笔记本也十分幽默。

在李陌还没有提问时，就自行翻到第一页，浮现出工整的字迹。

行云流水，笔酣墨饱，可以看得出来笔记本在很认真的回答。

【我叫李陌，我有罪。】

【笔记本被我以人类丑恶不堪的方式惩罚，我无法判断它现在是否生气，但它现在拒绝回答我的任何问题。】

【如果我想继续询问笔记本的话，或许应该抹去它身上的污秽。】

“急了？”李陌反问道，拭去笔记本上的污秽。

笔记本重新浮现内容。

【不该死的人死了，该死的人也死了。会有更多人死去，哪怕他们什么都没做。】

【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因为我终于不能证实：惟黑暗与虚无乃是实有。】

【堕落的，必将高升；破碎的，必将完整。】

【即便葬礼已经圆满结束，诡异仍然会蔓延到整个世界。】

【圣芙蕾雅与外面的时空不同，流速也不对等，外面的世界与这里相比，以较快的速度流逝。】

【诡异蔓延一个月后，数座城市成为死城，幸存者不到个位数。】

【诡异蔓延三个月后，社会体系完全崩塌，末世降临，人人自危，人类集体分崩离析。】

【诡异蔓延第一百九十九天，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人死亡。】

“半年杀死了全世界？医务室里到底有多少诡异？”李陌后背直冒冷汗，他没想到里面竟然如此凶险。

诡琪带来的？

【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什么也做不到，在数以万计诡异洪流里不过杯水车薪。】

【这些诡异来自百万年以内的众多时空，单个个体或许不值一提，但聚在一起，无数规律叠加成为了活人的禁地。】

【所以我需要它来帮我……】

【扭转一切。】

最后的四个大字，被笔记本用猩红色加粗，十分醒目。

它仿佛在告诉李陌，只要接受自己的建议，就有改变一切的可能。

“一切……”李陌的表情不再轻浮，严肃的凝视这四个大字。

葬礼结束，诡异仍然在蔓延，并且数量如此庞大，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那间诡琪险些降临的医务室出了问题，尽管李陌没有证据，但在诡异事件中，他的直觉就是证据。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甚至是一个绝望的消息。

没有人知道蔓延的诡异规律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它们的行为逻辑，攻击目标……

所有的信息都是问号，一旦出现某种大规模杀人的诡异，那么很有可能出现一座城市在短短的几天内变成鬼城。

比如李陌已经熟练应对的活人开门进入必死的规律，如果出现在某座城市，没有任何警示与提醒。

毫无疑问，一天之内至少死上大半的人口。

正常人的社会活动都会开门进出，且这种死因在半天之内还不一定有人能够分析出来。

即使分析出来也未必准确。

可那只是一种没有主动性的诡异规律，拥有主动性的诡异更加难以捉摸，因为杀人规律只是身上规律的一条而已。

数以万计？即使是爱莉希雅降临都未必能够处理，如果放任不管……

这个世界破灭后，下一个会是哪个世界？

但最让李陌震惊的是，笔记本居然放出豪言，有信心解决数以万计的诡异。

在李陌的认知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

第54章 最后的方案

“很好，你的存在似乎顺眼了许多，告诉我扭转一切的办法，如果我认为你的方案有所巨大缺陷或是隐患，那你就再去里面感受感受一下人类的耻辱吧。”李陌心中有些急切，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

“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没资格威胁我。”

李陌没有犹豫，再一次将笔记本摁在“白血”下面，任其污秽与肮脏洗濯笔记本。

直到李陌又被琪亚娜榨了一次，才意犹未尽的拿出来。

他希望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这样下去……

自己真的会被榨干，变成一具被令人作呕的液体淹没的干尸，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