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触碰琪亚娜孤独的背影。

琪亚娜已然和芽衣对着无量塔姬子发誓，要为世间一切美好而战，李陌没有，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本。

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恢复力惊人的普通人，不具备与崩坏对抗的能力。

尽管看在琪亚娜的面子上，德丽莎仍然将自己列入圣芙蕾雅学生的一员，但李陌自己有自知之明。

可就算如此……

李陌嘴里小声的呢喃道：“如果这就是你的梦想，我会尽力帮助你实现它，哪怕它注定无法实现，不切实际，我也会帮你。”

“我爱你，琪亚娜。”

直到我倒下的那一刻为止。

现实中，李陌伸出手，触摸到了诡琪的脸颊，说出了在梦中同样的话。

“我爱你，琪亚娜。”

犹如梦中的呓语，轻轻的，没有一丁点重量。

但这句话让诡琪愣在原地，猩红的眼瞳愈发涣散。

她张了张嘴，嘴角满是血迹。窗外的月光照耀在脸上，分外妖异。

在李陌突如其来的举止后，诡琪停止进食，她歪着脑袋，一动也不动的注视着李陌。

似乎是在判定，又可能是李陌触发了未知的规律。

诡琪模仿着记忆中琪亚娜的样子，收敛着动作躺在李陌的身边，蜷缩着身子躲进李陌的怀抱里。

仍由李陌双手搂着自己冰冷且僵硬的躯体。

不过一句话一个动作似乎还不够，诡琪缓缓的闭上眼睛又睁开，张开嘴，露出可爱却危险的小虎牙，朝着李陌的手臂咬去。

梦中当晚，李陌去到德丽莎给自己安排的单独宿舍……

因为学生宿舍已经住满，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和无量塔姬子住在教师宿舍，自己是男性，和她们一起居住不太方便。

李陌能够理解，虽然自己和琪亚娜一起同居七年，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

但不意味着其她人能够接受，哪怕李陌自己并没有非分之想。

不过……这明显是办公室改装的吧，不不不，与其说是改装，倒不如说是办公室加了一张床。

上厕所都还得跑老远，去教学楼爬上一层，到二楼楼梯旁边的厕所……

好在李陌以前更恶劣的环境都住过，不在乎居住的环境，只要有一张床就满足了。

天色已晚，逃命的劳累促使李陌迅速上床睡觉。

梦中的李陌依旧做着梦，这是一种奇怪的诡异想象。

他在梦中似乎看到一些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记忆。

圣芙蕾雅的葬礼、人头鬼的袭击、进门断头的死亡回忆、力挽狂澜的报丧之夜……

无比陌生，又无比熟悉。

“嗯？琪亚娜？”

梦中的李陌从梦中惊醒，察觉到被窝里有异样的动静，掀开一看，是琪亚娜唨。

她正蜷缩着娇软的身体，躲在自己的怀中。

李陌不经意的流露出满足的微笑，调整自己的睡姿，将琪亚娜抱在怀中，和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

前两年，两人都还小，琪亚娜瘫痪什么都要靠李陌的时候，晚上就是这样一起相拥而眠。

即使后面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卧室，每当半夜醒来，李陌总是能在自己的被窝里找到可爱的琪亚娜。

小小的琼鼻发出微弱均匀的呼吸声，长长的睫毛在黑暗中微动着。白嫩嫩的肌肤泛着健康红润的光泽，粉雕玉琢般让人爱不释手。

因为瘫痪整整两年的缘故，琪亚娜睡觉时的睡姿很好。

表情很安详，嘴角甚至还挂着甜甜的笑意，看上去就像是个可爱的洋娃娃。

这样的景象，温馨美好的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场梦……

李陌轻柔地抚摸琪亚娜的头发，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安静的睡了下去。

“乖~乖~睡觉了。”

梦中的李陌如实说道，现实中的李陌也重复着梦中自己所做的一切。

诡琪还没咬下，听到李陌的梦话后，彻底的阖上眼皮，两只手拥抱李陌，像八爪鱼一样黏在李陌身上。

诡琪表达爱的规律仿佛有所转变，习惯正在朝着琪亚娜靠近，身上也多了一丝本我琪亚娜的气息。

甚至惨白干瘪的唇瓣，都意外的泛起水润色泽。

琪亚娜：“……”

原本只能站在床边罚站的琪亚娜，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可以动了。

望着床上亲密无间的两人，琪亚娜咬了咬牙，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喉咙，如鲠在噎。

琪亚娜爬上床，抱住李陌的另一边。

一人两诡，以肉夹馍的姿势睡了一晚上……

翌日，清晨微醺的暖阳高悬天穹之上，灿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褶皱的床单上。

床单上依稀还有些许干涸褪色的血渍，李陌的嘴角没有缺口，一晚上的休息让他的身体自然愈合。

“唔……”

李陌舒展腰肢，伸了一个懒腰，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

“真舒服，好几个月都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李陌没有说错，因为他连续两个月根本没睡觉。

“不过怎么感觉……胸口凉凉的？”李陌低头看去，也没缺斤少两啊，后背倒是挺暖和的。

“昨晚我似乎做梦了？”

李陌闭上双眼尝试着回忆昨晚的梦，忽然，他迅速睁开双眼，仔细的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