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李陌脑海里又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即使没有诡琪的时空之力,也能扭转过去的悲剧。
毕竟……新世界的时间线正是旧世界悲剧发生的开端。
李陌将笔记本平稳的放在桌子上,并没有翻到具体的某一页,他将选择的机会留给笔记本自己。
“我要如何让诡异芽衣的愧疚停下来。”
旧世界的毁灭,与旧世界李陌脱不了干系,可他已经死了……
能死,就证明不是诡异。
至于蔓延的诡异,则来源于芽衣的愧疚与悔恨。
李陌现在能处理的不是一个死在过去的人,而是还活着的诡异。
在黑夜的笼罩下,肃杀的自然景象悄然展开。寒风呼啸着穿行在枯树间,树叶在其带动下发出沙沙的声音,犹如鬼魅的低语。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将一片衰败的森林照得阴森而朦胧。
斑驳的血迹变得模糊不清,最终沉寂在黑暗与死寂之中。
等待了一段时间,笔记本打开了第一页,第一页仍然处于一分为二的状态。
【我叫李陌,在得到笔记本的方案后,我通过东江墓园回到了新世界。】
【当晚十二点整,我去到东江最高的钟塔上,在月光普照的范围下,我杀死了自己。】
【我叫李陌,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此世再无诡异。】
和之前的内容没有差别,第一页的一半依旧给李陌打了一个零分直球。
字迹潦草、扭曲,毫无章法,甚至就连上面的字母都变得残缺不堪,这里缺一块,那里缺一点,李陌看了许久才能拼出完整的意思。
李陌将注意力放到另一半上,耐心的等待。
他现在的状态很特别,死人般浑浊的眼球对于光线并不敏感,但如果有人停留在光线下,他能瞬间察觉。
对于时间的概念也越来越模糊,或许对于正常人而言,等待答案是一件非常焦躁的事情。
就像打游戏前要加载,下载视频要缓冲……
粗略的估计,少则几分钟,多则几小时,在等待之余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相当令人烦躁。
但李陌没有这种感觉,无论是等待,还是思考。
他完全不会感到疲倦与急切,无论过去多久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所以李陌非常耐心,站在原地等待着笔记本第一页另一半的回答。
【我叫李陌,我现在有一个阻止新世界诡异蔓延的办法。】
【但在那之前,我需要诘问自己一个严肃的问题:忒修斯之船的本质是什么。】
【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几百年的船,只要一块木板腐烂了,它就会被替换掉,以此类推,直到所有的功能部件都不是最开始的那些部件。最终产生的这艘船是否还是原来的那艘忒修斯之船,又或者是一艘完全不同的船?如果不是原来的船,那么在什么时候它不再是原来的船了?】
【如果用原来的忒修斯之船上取下来的老部件来重新建造一艘新的船,那么两艘船中哪艘才是真正的忒修斯之船?】
“……”
李陌认真的看着上面的内容并进行思考。
他无法给出标准的答案,从某个单一角度上回答,都无法满足更多角度的要求。
唯一性如何判断,李陌也不清楚。
“和上一次的问题并行不悖么……”
“第一页知道我的计划?还是单纯的巧合?”
李陌心中的计划与这个问题关系很大,至少他认为自己就是自己,只要脑袋不换,意识与记忆存在,他就是李陌。
可紧接着,第一页又补充了一点内容。
【用大部分原本的老部件组成新的忒修斯之船,和新部件组成的老忒修斯之船相比……】
【谁才是真正的忒修斯之船?】
这句话彻底肯定了李陌的猜测。
笔记本的第一页知道他的计划,它并没有说明可行性,只是对唯一性提出质疑……
就在李陌思考第一页的内容时,笔记本翻开第二页。
【我叫李陌,当你看到这句话时,我成为了另类的忒修斯之船。】
【如今的旧世界已经过去百年,破败不堪,我无法在这个世界阻止诡异的蔓延。】
【于是我离开了小木屋,去到了旧世界的东江墓园,那里荒芜、凄凉、腐朽……在晚上八点整的时间,我带着芽衣回到了新世界。】
【在新世界里,我走进那间小木屋,进入笼子里,用锁链困住自己。】
【通过“篡夺”的能力,我将小芽衣体内的正常脏器与我进行置换,让新世界判定残虐的目标是我。】
【获得我脏器的芽衣会遵循这我的“癖好”,残虐雷电芽衣,但由于脏器交换,所以她残虐的对象是我。】
【一切仿佛回到了旧世界的悲剧开端,我被虐待,世界维持正常运行。】
【但这个过程不会持续太久,夜晚,芽衣拿着手术刀,残暴的划开我的胸膛,切断我心脏连接的血管,等待愈合,再切断,再愈合,再切断……】
【当皎洁月光笼罩我的瞬间,我对着芽衣说:“我爱你。”】
【我叫李陌,我活了下来。】
第19章 家人与决心
用着诡芽的脏器,当着诡琪的面,对喜欢琪亚娜的诡芽说“我爱你”?
李陌陷入长久的沉思……
他原本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有考虑,诡芽的级别到底能不能掣肘诡琪。
从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是不可能的。
诡芽的模因污染与篡夺虽然都很逆天,但如果出场就被时空锁定了的话,一切等于白搭。
话又说回来,模因污染大概率来源于芽衣对悲剧尚未发生,还是美好事物状态时的渴望,那么篡夺来自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