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走的很快,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呛人的灰尘和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好在有防护装甲过滤。
矿区十分安静,安静的可怕。
华很清楚这样的情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矿区必然有崩坏兽与死士存在,不然逐火之蛾也不会发布夺回矿区的任务。
在执行任务前,所有人均被注射了Meta-Morph制剂,逐火之蛾告诉他们,若是遇到生死关头,兴许能激发潜藏的天赋。
当然,也得有天赋才行。
大多数人都是平庸之人,这点毋庸置疑,她也不例外。
注射超变因子后,她的身体依旧没有变化,速度、反应、力量、能力、崩坏能掌握统统没有。
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佩戴一把支配之键,形式都统一的是剑。
然而所有人几乎没有例外的拿着手中的热武器:最前沿的枪械。
仿佛枪械才是他们最可靠的攻击手段。
毕竟支配之键在普通人的手里,也只是一把比较坚固的冷兵器而已。
华继续走在最前面,霎时,地面开始震动,华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反击。
可在犹豫过后,她苦闷的低着头笑了出来,抱着必死的决心独自一人冲进震动强度最剧烈的地方。
经历殊死搏杀后,华杀死了十二只战车级崩坏兽,一只上位圣殿级崩坏兽,以及几十只下位崩坏兽。
身体沐浴鲜红与紫色交织融合的血液,双腿颤抖,几乎站不稳,只能将支配之键当做拐杖,一步一步颤颤巍巍的回到队伍中。
“……”
被碾成肉泥的脑袋,脑浆与血液掺和泥垢并流在坑洼里,被撕扯下来的半截身子被甩到华一旁的墙壁,砸出一个大窟窿。
一只长相畸形,酷似野兽的怪物啃食、玩弄着已经死去的六名队员。
那是普通战士绝对无法抗衡的帝王级崩坏兽——迦尼萨。
墙壁上有一个大洞,应该是它冲出来导致的。
死了。
所有人都死了。
包括刚成为华队友的六名队员,五十人的中型队伍被埋葬在矿区,武器散落一地,五十把支配之键黯淡无光的倒在地上,形如槁木。
而他们甚至没能在迦尼萨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迦尼萨缓缓转过身,紫黑色的眼球注视着华,张开了嘴。
在它张开嘴时,里面的骨骼与血肉“哗啦啦”的掉出一大半。
迦尼萨一步一步朝着华走来,每走一步,矿区就震动分毫。
华瞳孔收缩成麦芒,她已经耗竭了所有体力,眼睁睁看着迦尼萨抬起脚,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华的全身。
在绝望与恐惧中,她被碾成肉泥。
体内的脏器像是摔碎的玻璃一样支离破碎。
肢体断裂,手脚被迦尼萨撕得残缺不堪。
身体四分五裂,矿区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她零散的身躯,渐渐的被砂石与尘埃覆盖。
“呜!哈!哈啊……唔……我,又做噩梦了?”
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
她开始回忆刚才的噩梦,血腥残忍的景象非常清晰,就连自己惨死的样子都有一个触目惊心的画面。
华捂住嘴,忍着胃酸倒流的冲动,掀开被子下了床。
所有人还沉浸在宁静的睡梦中。
东方的天空开始透出一抹淡淡的灰白色,天快要亮了。
刚做了噩梦,现在睡觉也睡不着,华心神不宁的擦拭着武器,逐火之蛾给每名队员配置的热武器枪械与冷兵器支配之键。
华得到的支配之键是最原始的剑形态,但这并不是支配之键的终极形态。
听神之键创始人说,只有激活体内的超变因子与之共鸣,才能让支配之键变成最适合自己的形态,并解放冴它原本的力量。
但激活超变因子何其困难,几千人注射,也只有寥寥几人觉醒。
华到现在也没有激活体内的超变因子,或许,她就是芸芸众生的一员,研究员口中的“失败者”。
很快,天完全放亮,所有队伍整顿好行装好被运输到任务的目标地点——澳大利亚城郊的一处沦没矿区。
与此同时,李陌被梅比乌斯叫到了实验室。
梅比乌斯:“他已经醒了,你让我做的事情办完了,只不过……我不确定现在的他究竟是不是他本人。”
李陌:“什么意思?”
梅比乌斯:“字面意思,我试图利用第八律者残留的权能来唤醒沉寂的意识,然而他的大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所以我猜测,人在死亡后意识会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你将自己的血滴到他嘴里之前,他已经死掉很多天,意识早已消散。”
“我能做的,仅仅只是通过第八律者残留的权能重新编纂出一个承载记忆的意识载体,装载他生前所有记忆与习惯,还会继承生前的性格与情感。”
“但我也不清楚,通过这种方式唤醒的人,还算不算原来的自己。”
李陌:“这样么……我知道你尽力了,谢谢。”
梅比乌斯:“道谢就不必了,算是支付你成为我一年实验体的报酬。”
“你复活这个人,只是为了不让你的青梅竹马,那位名叫华的女孩伤心吧。”
“还真是花心,你身边的女人多得我两只手我都数不过来,也就爱莉希雅能够容忍你这种做法。”
梅比乌斯嘟着嘴,扭头不愿意与李陌对视。
李陌转过身,云淡风轻的回答道:“她不愿意直视我,我只是用同样的态度对待她。”
“是家人,不会是恋人,也不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