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此同时，漆黑的夜幕下，塞西莉亚穿着黑色风衣，带着墨镜与纯黑口罩，侧眸悄悄地观察时雨绮罗的生活轨迹。

帽檐拉的很低，几乎遮蔽了半张脸。

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队友，反正最近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任务，干脆打扮一下，调查时雨绮罗最近不对劲的行为出于什么原因。

塞西莉亚拿出本子和笔，快速在上面书写。

“早晨五点十二分，买了一小碗营养粥，喝了一杯甜豆浆。营养粥加了四整勺白砂糖。”

“食量太小，并且味觉变淡。”

“嗯？要出来了。”

塞西莉亚迅速躲在路灯后面，背对着时雨绮罗。

果然，时雨绮罗完全没有察觉，眼睛有些睁不开，很疲乏，一副睡意惺忪的样子。

作为一名S级女武神，不可能一点反侦察能力。

可时雨绮罗目前的表现给塞西莉亚，就是一种完全没有察觉到不对，非常愚钝的感觉。

自己的伪装只是简单打扮了一下，称不上完美。

可是时雨绮罗居然毫无察觉。

塞西莉亚：“……”

塞西莉亚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时雨绮罗太困了，注意力不集中。

很快，塞西莉亚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尾随时雨绮罗，想看看她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天空逐渐放亮，时雨绮罗面容平静的走在街上，朝着附近的房子走去。

一路上，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路上。

圣芙蕾雅学院的梦她已全部知晓，根据纱织鹤优的分析，很有可能是李陌重启时空，将她从死亡中唤醒。

相应的，她也会失去这部分记忆。

只是……为什么这些记忆依旧能以梦的形式回来呢？

时雨绮罗摇摇头，纱织鹤优没能想出来，她自己也想不出来。

只知道，李陌在那以后就变得很冷漠，几乎丧失了所有的情绪表达能力。

像是机械，思想刻板且僵硬。

再然后……就是湖底的那次。

时雨绮罗抿住嘴唇，眼神逐渐迷离。

脚下的步伐愈发缓慢，一只手忍不住抓住另一只手的胳膊，局促不安的前进着。

那一整晚绮丽旖旎的画面，就像是幻灯片般，清晰无比的在脑海里播放一遍又一遍。

时雨绮罗心情很复杂。

从现实的角度来想，李陌是为了救她，破解溺死鬼的杀人规律。

至于之后李陌的冷淡与漠然，也都可以解释为他的性格就是这样，重启时空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从她的角度来看，她又希望李陌能多说一点负责的话。

哪怕是欺骗她也行。

时雨绮罗明白，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求李陌负责，只是想得到一点点心里安慰罢了。

真可怜啊，绮罗星，你卑微成这幅模样了吗？

时雨绮罗在内心自嘲道。

忽然间，时雨绮罗身体一怔，撞到了什么东西。

“唔嗯——！”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不小心撞到你，你没事……”

话音未落，时雨绮罗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当她看清眼前之人的样貌时，朦胧的眼睛顷刻变得闪亮，两只手捂住嘴，难以置信的望着对方。

“李陌？”

“绮罗？”

几乎是同时，李陌和时雨绮罗开口唤到对方的名字。

李陌愣住了，他刚才在思考鬼宅的事情，突然感觉被人撞了。

转身就看到了时雨绮罗。

时雨绮罗是熟悉的人没错，那这岂不是意味着脑海里的选项是真的？

李陌原本是要陷入长久的沉思，可当他看见时雨绮罗下意识的扭头，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蜂拥而至，挤占大脑。

“……哈，哈哈……好巧，巧啊……”李陌讪讪笑了笑，眼皮不受控制的跳动。

不是？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李陌懵了，开口第一句话应该是这个吗？

换做以前，没有死亡累积，李陌开口就是乐子，调侃揶揄，主动打开话题。

可不知为什么，在见到时雨绮罗的瞬间脑袋突然宕机了，话都说不利索。

李陌很快清楚自己陷入窘迫的原因。

他心虚了。

过了一会儿，低着头的时雨绮罗才松开抿紧的嘴唇，微微点了点头。

十根手指交缠在一起，为了掩饰，双手直接背在身后。

“嗯，好巧。”

李陌：“……”

时雨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