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三次下他能使用「篡夺」，但「篡夺」具有使用限制，用相同的代价交换记忆中的事物。

无论是实体，还是概念。

爱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生命亦然。

李陌无法交换生命，因为他对医学方面的知识十分浅薄。

他有另外的手段。

“黑渊白花……”

黑白交织的朦胧光晕像是阵阵散开的硝烟，死亡与生命的气息弥散到沙砾与不远处的丛林。

湿砾干瘪，草木枯萎。

凝视深渊者，深渊必将回以凝视。

这是一种客观规律。

没有人能够时刻引以为戒，李陌终究不能像主角光环加持的正义骑士一般一往无前、无所畏惧，披荆斩棘也毅然向前。

人总会堕落，也总在堕落。

理性不会长存，终有崩塌的一日。

“沙尼亚特圣血……”

两次交换，李陌分别得到了黑渊白花与沙尼亚特圣血。

“黑渊白花，圣血解放。”

三次死亡下的李陌语气已无波澜，只余平静。

他缓缓闭上双眼，为身前的时雨绮罗高举黑渊白花，如许星光落洒在枪尖，与斑驳的白芒缠绕辉映，积攒着神秘与蓬勃的生机。

幻觉、思绪、虚拟……

李陌在梦的延续里见到过很多人。

非空子集没有空集，真正爱的人也不应该只存在于梦里。

黑渊白花的枪尖落在时雨绮罗的额头上，白光一点一点渗进皮囊。

与此同时，李陌握枪的手开始流血，以一个恐怖的程度染红了海岸。

与历届黑渊白花的持有者不同，李陌压根不用顾忌流血而死的问题，诡异的愈合力足以令他长存。

时雨绮罗身为普通人，黑渊白花的力量足以将其唤醒，只是时间问题……

每一个枯竭的基因感受到百岁兰的润泽，重新表现遗传信息，犹如枯木逢春，焕发蓬勃生机。

苍白的肤色逐渐变得红润。

焦黄色的沙滩入目猩红。

黑渊白花消散，李陌半跪在地将时雨绮罗抱在怀中，平静的往鬼宅方向走去。

代价？

不知道……

或许交换黑渊白花与圣血的代价并不会向当下的躯体索要，又或者它们已经化作规律，烙印在李陌的所思所想中。

其名——「黑渊」

只杀人，不救人。

早晨八点，李陌抱着沉睡中的时雨绮罗来到鬼宅前。

他记得很清楚，希儿说过：若是想念希儿，便在早晨八点钟的孤儿院门口等待。

等待片刻后，几个人影从鬼宅走出，是神奈川绮梦以及她的同学们。

“李……明月！你不是？等等，你怀中的女孩是谁啊？”

“我们走着走着就发现四楼变了一个样，楼梯断了，但竟然还有电梯！我们就坐电梯去到五楼，在最后一间房待到现在发现可以雾散了，就出来了。”

神奈川绮梦兴奋的走上前说道，身后的同学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相互搀扶着，有的连走路都不利索。

李陌抬头望了一眼，鬼宅已经丢失了全部诡异规律，仪式完成。

最终登上五楼的人是神奈川绮梦以及几个普通人。

“她是我的妻子。”李陌随意的应道，眼神冷冰冰的，像是一簇被冻住的火焰。

简单的交流后，李陌与神奈川绮梦分道扬镳。

或许以后会再度相遇，但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李陌现在只想快点带着时雨绮罗回家。

早晨九点整，距离最佳穿越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李陌抱着时雨绮罗走在晦暗无光的山洞里。

在昏幽幽的阴涩空气里，步伐僵硬，又轻盈。

“好冷。”

“……”

“骗你的，其实很温暖。”

“这是谎话。”

“那……我说爱你呢？是不是真话？”

“我也爱你。”

时雨绮罗吐出粉嫩嫩的舌头，尽管李陌看不见。

“略略！真狡猾。但……谢谢你选择了我。”

李陌扭过头，细声喃喃：“我听不懂。”

幕间——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