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终焉之律者就像是手握刀刃的普通人，用最原始的手段将对方切开、剁碎至支离破碎的模样，不等对面恢复再次施加残害，循环往复。

“琪……不，这是一个好机会。”

李陌转过身，这一次不出所料，轻易找到了上楼的路。

诡琪降临迫使诡异终焉不得已使出浑身解数，周遭时间被冻结，不够完整的规律大部分直接陷入沉寂。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一旦错过，等诡琪和诡异终焉的战斗结束，不管哪一方获胜，都是自己的死期。

李陌相信诡琪会赢，只是时间问题。

等到她意识到可以通过规律压制规律，而非原始的杀戮时，就是诡异终焉败北的时间。

可能用不了多久，毕竟两者体内的污染量不是一个级别，哪怕诡异终焉也有五万年的污染时间。

事态已经超出李陌的预期，他必须尽快完成仪式，按照笔记本的预言死而后生。

只有这个世界的自己“死去”，才能让诡琪离开。

不然，这里就会成为下一个圣芙蕾雅学院。

李陌强行压抑心中雀跃的情感，倘若诡琪刚才真的触碰到他……

说不定自己宁愿死去，也不愿意再前进一步了。

Mei的提醒还真是恰到好处，不管是诡异手枪这方面，还是行为做事上。

用绝对的理智压制那不该有的情感。

她是不是偷偷用了笔记本？

李陌快速上楼，在每一层楼寻找诡异源头的踪迹。

二楼是教室，准备来说是类似于学校一层楼的布局。

走廊上有很多教室，每一个教室都大同小异，超脱了这个战乱时代，这里的教室是极东地区现代化的风格。

“这里有大量诡异气息残留。”

李陌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阴寒，尤其是教室里。

走廊外反倒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李陌沉默了一阵，打开窗户跳了进去。

原本是想通过「篡夺」直接改变自己的地理位置，但刚才被诡异终焉连续击杀，他的身体已经抵达极限，若是强行使用「篡夺」改变地理位置就太吃亏了，应该把「篡夺」的使用留到更重要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要翻窗户……

尽管诡琪已经将天守阁大部分诡异规律给冻结。

但部分与时间无关的因果律规律不在其中，就比如开门这一行为。

他的时间没有被冻结，意味着规律仍然可以作用在他身上，比起门，还是窗户安全些。

至少目前李陌还没有在八重村找到与窗户相关的诡异规律。

“嗯？这里有……学习过的痕迹。”李陌拿起桌子上的作业本，豁然是一些简单的数学题。

不过奇怪的是，作业本十分褶皱，上面人为痕迹都是铅笔留下的。

桌子上和地上都有橡皮擦擦过的痕迹。

但桌子上的橡皮擦却是完好无损的。

“天守阁的诡异源头能补充残缺之物？”

“橡皮擦是消耗品，作业本却不属于。倘若天守阁真的存在了五万年，那么前文明再耐用的橡皮擦也早就损耗殆尽。”

“天守阁的诡异源头具有人的意识？还是说，它只是按照生前的习惯做了这些事？”

一个常识，虽然几度被推翻，但依旧是李陌审视大部分诡异的判定标准：

污染时间越长，活人意识就越是浅薄。

几百年就可以彻底磨灭一个普通人的意识，更别提五万年，哪怕是在活着的时期变成诡异，也理应早就变成只遵循规律行动的鬼才对。

污染是不可逆的，犹如宇宙规律熵增。

李陌再次翻阅课桌里的东西，除了课本以外，还找到了一张照片。

一张他完全没有印象的照片——

他的自拍照。

彩色的，崭新的。

与现在面色枯槁、死气沉沉不同。

照片上的自己十分年轻，身上穿着校服，校徽上只看得见某某中学的样式。

袖子缠在腰间，外套像围巾一样系在腰间，嘴角噙着浅笑，很是阳光的模样。

照片残留了很浓的诡异气息，拿在手上十分刺骨。

显然是经过规律修复过的。

“这就是八重樱所说的特殊？这个世界前文明有我的存在，一个普通学生。”

李陌试图在这张照片里寻找到更多线索，很遗憾并没有。

天守阁的诡异源头似乎认识他，并且关系匪浅，否则也不会专门保存一张照片直到五万年的今天。

李陌将照片拿走，转身朝着三楼走去。

三楼储存了大量的书本，大部分是前文明中学生年龄段看的，小说、名著都有。数量很多，都是用来消遣时间的书籍。

里面的每一页都有浏览过后写下的观感与心得。

说明这五万年来，天守阁的诡异源头一直都在观览这些书籍并且因为困在这里太过无聊所以有做笔记打发时间的习惯。

这让李陌更加怀疑天守阁的诡异源头真的具有完整的活人意识。

可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不应该啊。

要知道这可不是五年、五十年，而是整整五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