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她畏惧迈出那一步。

但她终将会迈出那一步，李陌根本就不需要去催促，未来的八重村就是最好的例子。

生命的价值固然不能以数量来衡量，但人心却藏不住真理的光辉。

当玲趋近失控，她压根没得选，要么杀掉所有人，要么杀掉极小一部分人。

不管是为了大义，还是为了生存。

从某种角度来看，诡异与人类，和人类与动物似乎并没有太大区别。

或者说，诡异反而更加神圣，因为它们从不虐杀，只按照规律行事，无悲无喜，不愠不怨，宛如神明。

人类为了更好的生存，吃掉动物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说到底，自然界法则如此，世界规律如此，天命不可违。

生命还真是一种脆弱的东西。

街道上的风，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卷起地上的尘埃和落叶，在两人的脚边翻飞。偶尔吹过破碎的窗户。

尖锐的呼啸声像是山鬼啜泣，让人不寒而栗。

玲仿佛没有听见，目光始终在前方搜索，寻找着可能的幸存者。

有李陌在，遇见再多的鬼都不怕。

两人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街角，穿过了一片又一片的废墟。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显得异常清晰。

突然，玲停下了脚步，眸光明亮，似乎在前方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生命响动。

“找到了，前面有活人。”

在一片倒塌的墙壁下，瘦小的身躯被几块破碎的木板勉强支撑着，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泪痕。眼睛红肿，双手紧紧抓住身边的一块碎石，仿佛那是她在这荒凉世界中的唯一依靠。

玲的心被这一幕深深触动，在诡异站台，她也是如这般狼狈的躲在阴影里。

“别怕别怕，我们不是敌人。”

玲小心翼翼地靠近女孩，用温柔的声音安抚着她。轻轻拂去她脸上的灰尘，露出了她原本清秀的面容。

然后脱下外套裹住她颤抖的身体，试图为她带去一丝温暖。

李陌站在身后没有与之交流，他这幅样子，走上前只会给对方吓死。

晨曦的光洒在血染的城市画卷，破碎石块，扭曲金属。曾经生机勃勃的城市一角，如今只剩下了寂静和荒凉。一切都被尘埃和灰烬所覆盖，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脚步。

奇怪的感觉……

为什么这里的损伤，与街道上的建筑不匹配？

“滋滋——”李陌听到了微小的电流声，这股声音很小，人耳听力频率范仺围是20赫兹到20000赫兹，而这股电流声来自远方，音量远远小于人类的正常听力范围。

“滴答…滴答…”

天空下起了淅沥小雨，雨珠如亿万星辰陨落，在李陌的听觉下格外明显。

伴随而来的，是更加清晰的电流声。

“玲，回来。”李陌命令道，只透露了无比简单的三个字，没有任何额外的提示。

“唉？为什么？”

玲感到困惑，下一秒，雷光乍现，一道雷电蛟龙张开大口，当玲察觉时，胸口已经被电流贯穿，形成巨大的血洞。

电光火石之间，李陌已经冲到对方的面前，猛地一脚朝废墟中露出得逞笑容的女孩踢去。

在李陌踢到对方的瞬间，雷光交织，在女孩的面前凝聚一道电流屏障。

李陌的腿在接触到电流屏障的瞬间，被数以万伏的电流烧成焦炭。

尽管这一脚没有命中，但迸射出的罡风依旧将其震飞。

“轰！！！”

“轰！！！”

巨大的冲击力把女孩所在的废墟夷为深坑，而她本人则在冲击力的影响下，像一枚炮弹般射了出去，撞穿了几百座高楼。

没死。

李陌平静的望着几千米开外的敌人，被烧成焦炭的右脚迅速恢复。

“在这里等着，我去杀了她。”

李陌不慌不忙的悠悠前行，于自己而言，一个普通的律者实在太弱。

若不是顾忌玲在攻击范围内，刚才那一脚李陌可以连带着半个城市一同毁掉。

玲需要生命力，如果不收力度，一脚给玲干重启，指不定会直接失去人类意识。

“她是……”

“律者，第三律者，雷之律者。”

听到律者的词汇，玲脸色变得很差，残余的电流仍在她的身体里乱蹿，但好在死不了，只是需要浪费很多生命力。

这对于她来说很致命，消耗过多的生命力来愈合自己，其实就是慢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