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屏蔽,闭上眼睛也无法遮住鬼的视野。
所有人的死状,都深深烙印在李陌的记忆深海里。
这一幕,太过熟悉……
在诡琪世界,时雨绮罗带来的女武神小队并没有使用诡异之物,而对手也不是遮天蔽日,拥有未知规律,污染级别参差不齐的鬼群。
“这些年收集的诡异之物……为何全部都在这里。”
李陌垂眸,看着地上弥散不详的诡异之物,即使是现在的他也不敢轻易触碰复苏的诡异之物。
“找到里面的活人就能知道。”
李陌继续前进,与诡琪世界礼堂没有门不通,本征世界的礼堂大门紧闭着,似乎是在阻挡鬼群的进入。
这座礼堂,有诡异之物的保护。
从学院门口到礼堂,李陌整整走了十分钟。
这十分钟,他可以从地球的一端抵达另一端。
在行至礼堂的大门时,李陌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像是死人一样隔绝了所有生息。
鬼的视野看到了,人的视野也看到了。
那熟悉的双枪,那被数次夸赞的天蓝色长发,以及……不应出现在这里的人——
时雨·绮罗。
“……”
“……”
“……”
灰黑色的雾霭笼罩了大半个欧洲,即使是白天,天空也已经见不到太阳。
昼与夜的边界线渐渐重合,不再分明。
一如生者与逝者的定义,愈发模糊。
有些人明明还活着,却已经死了。
有些人已经死了,却似乎还活着。
活着的人承载死去之人的意志与信仰,是活人?还是死人?
死去之人被活着的人永远铭记与纪念,是死人?还是活人?
李陌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地上的尸体早已冰冷僵硬,浮现大块大块的尸斑。以往干净的天蓝色长发沾染了血污。
破碎的肢体,涣散的瞳孔。
时雨绮罗的左手微微张开,与紧握武器的右手截然不同。
她似乎在牵着什么东西,在死亡降临的最后一刻。
……
寒潭般死寂的眸子垂下,视线落到活人右手上,这是两人之间的习惯。
李陌不会用诡芽左手去牵时雨绮罗,他害怕将手上的污染传递,所以两人总是很有默契的用她的左手牵他的右手。
相伴的几十年里,从无例外。
……
……
天空忽然下起了淅沥小雨,却没有将时雨绮罗脸上的血污涤清。
李陌半跪在地,伸出右手一点一点抹去她脸上的污渍与血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原本可以用「篡夺」瞬间清理干净的污渍,李陌用了整整两个小时。
诡异没有时间概念,越是失去活人意识,就越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
自己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是在圣芙蕾雅学院的礼堂。
彼时的自己全然没有将这个女孩当回事,依旧我行我素,以最稳妥的手段处理诡异。在这个过程中需要人手,时雨绮罗身为a级女武神便是最好的工具人。
当初,他一直如此认为。
本以为任务结束,仪式完成回到本征世界后,两人就再无瓜葛。
可太虚山上的仪式,就像是两人相见命中注定一般,误打误撞的再次相遇。
与上次没有区别,见面时自己不是完整活人状态,总是对她冷言冷语,命令她去做许多危险的事情。
而时雨绮罗没有埋怨,矜矜业业,哪怕是必死的计划也甘于献身。
哪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两人关系不再是简单的朋友……
是镜湖?还是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