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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哎朋友们, 家里有身体不舒服的老人的,赶快到村委会来,有名医义诊,速来速来!”
村广播第三次响起的时候, 乐野带着隋寂来到院子里, 后者仿若文盲, 乐野眨了眨眼,飞快地跑到艾伊木的房子里,喊她别打盹了:
“阿帕,广播里说让心脏病患者去村委会集合?”
艾伊木也早就听到了广播声, 这几年村里大力推广普通话,但这个村长撒, 一点没起到带头先锋作用,什么“明义”“以真”,她压根没听懂。
乐野扶着她下床, 临出门前, 他想了想, 拿上艾伊木的所有检查报告。管它集合做什么, 总归不会是坑人的事儿。
隋寂闲得要长蘑菇, 也要跟着去。
三个人快到村委会的时候, 瞬间被乌泱泱的人群惊得愣住, 艾伊木几乎看不见, 拍拍乐野的胳膊,问怎么了。
乐野个子不高,踮起脚尖也看不出什么,拜托隋寂搀着艾伊木,自己飞快地跑到最前面去, 地上雪厚,他好几次差点被挤倒。
到了跟前,他抓住村长的胳膊,还没张口,村长急吼吼地开口:
“你们一个二个的哎,以真以真,医生在那儿,我不是医生,不要都来抓我!”
乐野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坐在桌子前,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阿勒泰市人民医院的医生来义诊。
只不过左边的高个子背影万分眼熟?
他捂着扑通扑通的小心脏,走到桌子旁边,去看那张戴在口罩下面的脸:
“凌唐哥?!你真的来了!”
他这一声吼,没待医生有所反应,人群率先骚乱起来,都喊着让他别插队,乐野挠了挠头退开,还想再跟凌唐说两句什么,但对方只瞥了他一眼,他不好意思再盯着目光凑上前去。
倒是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裴应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帅哥?”
乐野转过头去,愣了愣,直到对方自报家门,他才认出人来,看了眼凌唐,然后冲裴应乖巧地问好。裴应问他一直捂着胸口做什么,乐野这才尴尬地放下手,对方却似笑非笑地冲凌唐道:
“医生,你弟心脏不舒服,下班了赶紧回家给他看看啊。”
他这一嗓子,原先因怕乐野插队而不满怒视的村民们很快变了脸,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原来这小子有个当医生的哥啊。
乐野捂着胸口的手抬起,去捂裴应的嘴,但被对方躲过,哈哈大笑起来。
余光里,他看见医生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又很快被村民缠住。
因为村长自作主张扩大了义诊通知人群,导致半个村的病人都跑来了,但大部分人并没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即使凌唐在对方问诊前就自我介绍了下,可村民们都秉承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什么乱七八糟的病都滔滔不绝起来,希望外边来的名医指点一二,毕竟不要钱。
名医十分头疼,喝水的空档里微微叹了口气。
乐野临走之前,把村长拽到一边,凑到他耳边大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才跟凌唐告别。
医生没再故意不理人,冲他点点头。
没过几分钟,村里的广播再次响起,让心脏不舒服的村民留下来。连喊几遍之后,村委会门前聚集的人少了许多,乐野才带着艾伊木,还有两个在后面叽叽咕咕哼笑的跟屁虫回了家。
裴应第一次来乐野的木工房,和隋寂一样的表情,这小孩挺不简单。
俩人跟领导视察似的到处溜达,隋寂仗着自己多来了两天,还充当了解说员,给裴应一一解释乐野的作品。他这两天闲得发慌,乐野一直赶活儿不理他,可算找着个能说话的了。
“哟,漂亮!兄弟,送女友啊?”
走到隋寂定制的玫瑰花束跟前时,裴应听到对方说是要送人后,自觉他跟隋寂已经处成半生不熟的哥们了,随口一问。
没想到对方笑了笑,也是随口一答:
“送帅哥。”
裴应瞬间变了脸色,看看隋寂,又看看埋头苦干以至于露出肩胛骨的乐野,突然觉得这俩人有点不对劲,他真正的兄弟——凌唐怕是要戴有颜色的帽子了。
“你跟我们乐野,怎么认识的,什么关系?”
他这一副宣示主权的样子逗笑了隋寂,不答反问:
“你呢?”
裴应一个高中老师,竟被噎了噎,才说:
“乐野他男人是我好兄弟。”
没想到隋寂扯了扯嘴角,拿起乐野刚做好的一朵蘑菇道:
“据我所知,可不是这样。他跟我认识至今可都是单身,好巧不巧,我刚失恋,也单身。”
裴应倒抽了口气,把小蘑菇从他手里夺下,打算去向乐野问了明白,这小孩怎么这么没长性呢,再这么下去,凌唐可得真捉奸了……
谁知环视一圈,乐野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
到艾伊木房间里找清净的乐野舒了一口气,耳朵终于没有噪音了。他一直觉得挺能说,但见了这俩人才自觉功力不够,他俩跟个苍蝇似的,嗡嗡个没完。
乐野手里正在打磨的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上次回家就开始做了,是他学木雕以来做的最复杂的一件小玩意儿了。
一个Q版小男孩乖巧地站着,一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一手向前摊开——手里托着的,是一轮极圆极红的太阳。
直白而笨拙,简单而极度坦诚。
他雕的正是自己,希望凌唐收下自己的热烈心意。
此刻的凌唐正挨个检查别人的心脏,但无论健康或者不健康的,都不好听。
室外温度太冷,问诊台被村长找人搬进了室内,人就又多了一点。快到中午的时候,村长带人遣散了村民,说医生也要吃饭休息,然后不由分说地留医生在村委会吃饭。
满满一桌的饭菜或许不够精美,但足够有诚意,凌唐不可能拒绝。
他拿过桌子上不断震动的手机,手指动了动,回复道:
“我在村委会吃。”
收到消息的人皱了皱眉,然后又高兴起来,这是凌唐回他的第二条微信!
与此同时,裴应很没有形象地喊了一嗓子,冲隋寂道:
“你输了,转钱。”
隋寂“嗤”了一声,果真加了他微信,发了个三百的红包。
裴应喜滋滋收下,他跟隋寂打了个赌,测试凌唐会回他的消息还是乐野的,果真是乐野。
乐野无奈叹了口气:
“哥哥们,成熟点吧。你俩在这窝着吧,我去后山林子里捡些木头。”
他俩也要跟着去,乐野觉得他俩都是娇气的城里人,跟着反倒拖后腿,便给他俩扔了一套自己做的小积木,自己背着包出门了。
午后冬阳稍暖,晴空万里,乐野翘了翘嘴角,觉得未来无限光明。
他顺着屋后的小路走了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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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又爬过一小片矮山坡后,终于抵达那片给他提供木头的树林带。他还很小的时候,不知道不能砍树枝,被村长训了一顿后,才学会爱护树木。
这里的冬天极寒,总有些年迈的,脆弱的朽木无奈对抗厚重的积雪而断落,村里人只捡细枝回去烧柴,剩下的粗树干就成乐野的宝贝了。树干很粗,他便一趟又一趟,把它们带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朽木在前几年断的差不多了,乐野在树林里走了好久,都没看见合心意的木头。
白桦木是最好的,松柏为次,红柳最差。他拎着一根红柳枝划拉了许久,才碰见一颗沧桑的老白桦,因为树枝粗壮,积压了许多雪,最接近地面的那一根摇摇欲落,却不肯掉下来。
乐野站在原地蹦了蹦脚,效果微乎其微,于是搓了搓手再往前走。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转眼午阳西斜,乐野看了看天色,决定不再继续往前走了,便蹲下身子,用绳子把刚发现的一截松枝捆起来,带回去也够用,或许可以做个灯架?
黄昏总起风声,他听着林深处的呜啸声,倒也不怕,但还是加快了步子。
但越走越不对劲,呜呜的风声里还夹杂着几声呼喊,像是他的名字?
乐野摘下毛线帽,竖起耳朵,是凌唐在喊他?!
他一边大声回应着,一边背拽着松木费劲地往前走。林子里的积雪太厚,太成牵绊,乐野简直想扔了这不够完美的松木,凌唐来了,凌唐哥找他呢……
快到那棵不肯舍弃朽枝的老白桦跟前时,乐野看见一身风雪的凌唐,对方向来端华矜傲,此刻却满头的雪色,就连肩上都有碎雪飞舞,迎着夕阳朝他望来,乐野的心都要化了。
他卸下肩头的绳子,朝凌唐跑过去,趁夕阳西落之前,很想给男人一个拥抱。
大概是天地无垠,又被冰雪阻隔了万水千山,这里银装素裹,像无人到访的秘境,无论发生什么,没人会知道,也无人探究。凌唐深吸一口气,不经意间迈了步。
就见夕阳落在乐野的肩上,一起跳跃,一起飞奔而来。
“凌唐哥,小心!”
凌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乐野扑倒在地,近在颈侧的呼吸,近在眼前的大眼睛,近在胸膛的温热心脏……凌唐闭了闭眼,再睁开,小孩挂在他的脖子上,浑身冻透,却给他全部灼热。
万籁俱寂过后,笨拙的胖麻雀马后炮地被惊飞,野兔子从洞里钻出来八卦,风吹落更多的积雪,而方才坠落的白桦朽枝原地打了个滚儿,簌簌的声响里,两道脚步声疾疾而来,又顿住。
一个很勺子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捉……捉奸。”
被压在地上的高个男人仰头瞪了一眼,双手穿过年轻男孩的膝弯,抱着把他放在地面,接着自己拍怕满腿的雪,凶巴巴地命令:
“干活。”
只有耳根的一点绯红出卖了医生的心思。
乐野:“!”
回去的路上,乐野才知道这仨人出来这一遭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他的手机因为零下三十度的超低温关了机,隋寂和裴应联系不上他,跑去问艾伊木会不会有问题,老太太本来心大,被这俩娇气的城里人三言两语问懵了,给指了进林子的路。
出来时,凌唐正从村委会回来,他原本打算住在村委会,不想乐野早给村长发了消息,说他哥要住在他家,村长便极为热情地把他送到了乐野家门口。
西北风吹得脑门懵疼,低温容易失智。
总之,三个“脆皮”城里人以身犯险,进树林带找人。
折腾一番,到家后天已黑透,好在有夜灯和月亮照路。乐野看着身后叹了口气,隋寂扭了脚脖子,把他当兄弟情敌的裴应骂骂咧咧地背着他。
出门没戴手套的凌唐双手僵红,帮他扛着那根关键时刻坠落的白桦枝。
乐野很不高兴,凌唐本应在家里暖暖和和地等他回来,然后他送上糖果花束,可现在,被那两个烦人精拖得出去挨冻、受累。
哐。
两截断木被扔在院子里的瞬间,院门被不速之客一脚踹开,晃了晃,跌坠在地。
乐野愣了愣,瞬间变了脸色。
是爸爸的两个兄弟,多年一直生活在外地,仅回村过几趟,都是要钱。乐野不知道这三兄弟有什么经济纠纷,但爸爸一个酒鬼、赌鬼,哪来儿的钱,于是每次最后,以爸爸挨揍告终。
最后一次见这两位叔叔,是乐野十五岁那年。
院子里还有三位体面人,这两兄弟一时没有说话,到处转了转。
乐野垂下头,突然有些丧气,更多的是丢人,一次次给凌唐添麻烦。
假如凌唐真有个弟弟,一定不会像自己这样不省心。
他抬起头,在月光下眨着乌黑的鸦羽:
“凌唐哥,你们先进去好吗?”
凌唐在口袋里轻轻搓了搓冻到发红、发痒的指尖,不动声色地问他:
“你要自己解决?”
乐野点点头:
“我长大了。”
性情阴阳不定、脾气时好时坏的男人轻笑一声,彷佛看穿他,也或许是为了找回自己在雪地里跌倒的面子,展露出乐野没见过的另一面,开始恶劣地欺负人:
“哪儿大?小孩。”
他话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以长者压人,但乐野最近被隋寂灌输了一些浑话,有些想歪,怒气冲冲地回怼:
“哪都大。”
果然,凌唐眯了眯眼,捏起他缩着的脖子,说他又不学好。
乐野摇了摇头,却感觉到凌唐的指尖冷热交织,像是冻伤了,他拽下来一看,轻轻惊呼了一声,转瞬把凌唐肿得跟胡萝卜的一样的两根手指含在嘴里。
他抬起头眨眨眼,示意自己给他暖暖。
凌唐的眸色暗了暗,半晌,喉头滚动,接着用另一只手捏着乐野下巴,使他嘴唇打开,被迫伸着舌尖吐出两根手指。
乐野急道,几乎心疼得落泪,但手长在人家身上,他夺不回来,只有软软地撒娇:
“你干嘛呀?”
俩兄弟和俩对家都围了过来,找存在感。
“你嗦他手指头干啥?”
“他想干……”
一道坚冷的目光落在四人脸上,无差别警告,于是四张嘴闭上。
乐野觉得他们说的都不是好话,脸红了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那俩兄弟见他沉默,终于想起来此行目的,重重咳了声,找回主场,问乐野他们那个不要脸的大哥去哪儿了,还钱。
乐野脸上降温,冷笑了声:
“你们还不知道?他死了。”
兄弟俩显然不信,冲他呸了口,一边满屋子找人,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甚至说到乐野从没见过面的妈妈,说早知道大哥没钱还,不如当初□□了他老婆。
乐野气得浑身发抖,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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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颤,那架势似要扑上去撕咬他。
凌唐拍了拍他的背,抬手指了下嘴尤其贱的那位:
“他爸的坟里还有个位置,不介意给你。”
那位是个纯正的刺儿头,闻言走过来,“哟”了两声:
“你谁啊,挺能耐?想杀我啊,我兄弟派出所的,让你蹲大牢信不信。”
那根又脏又臭的手几乎指在凌唐的脸上。
凌唐轻轻笑了声,问他哪位兄弟在派出所,他正好录了音,不介意现在当场去求证。嘴贱一号显然没料到他来这套,“你”了半天,然后挑事儿地从凌唐旁边走过去,狠狠撞了一下。
凌唐动都没动,瘦鸡一样的恶心玩意儿不能把他怎么样。反倒是,他在对方正要转身之际,一手掐着肩膀,一手攥着小臂,卡擦,直接卸了他的胳膊。
“哎呦——来人啊,救命,有人谋杀……”
住得近的早就听到这边的动静了,但这么多年也都知道这家的情况,故而根本不理他的疯话,倒有好心的大叔远远问了一句:
“高哈尔——需要我们帮忙不?”
乐野嗓门没那么大,闻言吹了声口哨,以示没事。
兄弟俩开始求饶,凌唐把胳膊给他接了回去,但转瞬,俩人跑到木工房里,说既然大哥死了也好,躲起来了也罢,他们要把做木雕的工具带走,换点钱,就当还一部分钱了。
现在的木工房可不是最开始的一堆破铜烂铁,满屋子都是乐野心血,他快速跟前去,怒气冲冲地让他们别乱动。
那俩人一看,知道东西宝贝,更要上手收点“利息”。
凌唐也跟了进来,一手掐着一个人的后颈,俩人便没法前进一步,原地瞎扑腾。嘴贱一号余光扫见几样精美的木雕,恶从心起,伸出手快速一捞,然后狠狠砸在地上。
凌唐拖着他们的脖子往门口走,两人更是疯了一样,捞到什么砸什么,满地狼藉。
俩人被狠狠掼在地上,连声哎呦。
凌唐顾不得再跟他们算账,进屋一看,乐野蹲在地上,抱着被摔坏的糖果花束,透过雾蒙蒙的水汽看着他,嘴角一撇一撇,在凌唐的手抚过他眼尾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乐野自五岁过后,就没有过这种小孩子的哭法了。此刻他哭皱了大大的眼睛,却又含着源源不断的眼泪看着凌唐,嘴巴时扁时圆,委屈极了。
他从没怨怼过,怒恨过命运,眼下却被迫学会了恨。他恨圈了他十八岁的那个人,恨门口恶鬼一样的两个人,恨命运一次次撕开他温柔的心脏,灌之以风霜。
强而有力的胳膊紧紧搂住他,一手拍背,一手抚头,无声地诉说着长者的关爱。
乐野至今的生命里,只有艾伊木轻轻拍过他的肩背,可是她没有力气,与其说呵护,不如说是两人互相取暖。此刻他埋头在凌唐的胸前,觉得世界即使千疮百孔,也都无所谓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五岁那年时跟一位少年说过的话:
“假如,你是我爸爸就好了。”
少年应允,此刻凌唐沉默两秒,也应允。
假如,可以。
村长来了,还带了两个辅警,驱散了恶人,还最后一次警告,再来闹事一次,绝对拘留。
夜深了,温温柔柔的雪轻轻飘落。
在极寒的阿勒泰山区,下雪意味着恩赐,来年牧草丰茂,冬夜极度缱绻。
飞雪之时,万物安宁。
隋寂和裴应两人帮不上忙,也不再调侃,有颜色地借宿在艾伊木家。
夜灯昏黄的木工房里,乐野还在打着哭嗝,被凌唐一手顺着背,一手喂着热奶茶,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可他看看凌唐,又看看坏掉的糖果花束,眼前再次起雾,凌唐揩掉他的眼泪:
“再哭就肿成小眼睛了。”
然后在他撇着嘴真要气哭的时候,凌唐伸出手指摁在乐野唇珠上:
“不许哭了。”
几乎算得上是温柔的命令,乐野瞪了瞪眼,伸出舌尖,趁他晃神之际,一口咬了上去。
红肿的指尖已恢复原状,更加凶狠地捏着他的下巴,乐野哼哼着甩开手,很可怜得说:
“送你的礼物,坏了。”
凌唐拿过糖果花束,一大捧分了家,零零散散地挤在一起,不好看了,但鲜艳,明妍。
他捡起一根红色的棒棒糖,描摹着乐野的眉眼:
“你没坏就行。”
乐野把这句话咽进肚子里,反刍好一会儿,嚼出很多别的滋味,红了脸。然后想起自己最初答应凌唐的谢礼,急匆匆站起来,从角落的百宝箱里拿出捧着糖果的木偶:
“凌唐哥,我是真的爱你。”
他才十八岁,还没完全学会与人相处,还没学深悟透什么是喜欢,就天真而莽撞地说爱。
他已经十八岁了,却仍不谙世事,像个被时代抛弃的傻子,却拼尽所有,只为眼前的人。
凌唐喉头滞涩,顿了几息,把目光转向手里的木偶,他一眼看出来,是乐野,是捧着全世界仅此一份的爱意的,十八岁小孩。
他把木偶举起来,放在乐野脸旁,一时辨不清谁更可爱。
凌唐重重吐出一口气,微微俯身,用脸抵着男孩的脸,数秒,克制地挪开。
活着,也挺好。
他本跌在深渊之下。
他被一个筚路蓝缕的小孩救下。
他也看见风雪过后的太阳。
“箱子里的木头灯笼,谁送的?”
乐野眨了眨眼,把灯笼拿出来,也放在他眼前:
“这个吗?五岁那年……跟你说过的,一个哥哥给的。”
凌唐闭了闭眼,然后轻轻地告诉他:
“那个人,是我。”
——
“太阳落了,夜好黑啊。”
“还有月亮。”
“月亮也没了呢?”
“那还有我。”
“你今晚,能当我爸爸吗?”
“……好。”
——
乐野从回忆中醒来,怔怔地看着凌唐,从疑惑到确认,从惊讶到惊喜,黑夜里模糊的面庞和夜灯下温柔的双眼重叠,十三年飞速,十三年值得,十三年后他们重逢——
乐野深吸一口气,向前探身,扬起细长的脖颈,懵懂、莽撞而坚定地吻上。
由于没有经验,吻在了唇角。
所以被吻的男人轻笑,还有功夫取笑:
“对爸爸礼貌点。”
乐野:“?”
于是恼羞成怒地伸出犬牙,很不礼貌地咬破别人的嘴角。
然后被凶巴巴地推开。
那一年冬至,大雪纷飞,封存着乐野永不愿醒来的美梦,痴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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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淋漓,含苞待放。
天上人间,只此欢愉。
这一年冬至,乐野彻底钻出十八岁的牢笼,重获了比血缘更浓厚的亲情,遇见了凌唐,明白了爱,交了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也有了立身之技。
这天一早,他从木工房里笑着醒来,亲吻带给他好运的小灯笼,没穿袜子,光脚穿着雪地靴跑进卧室,讨人嫌地扰医生清梦,然后问候艾伊木和两个朋友,甚至还在铺满了一层积雪的院子里发疯,后来胖麻雀忍无可忍地啄他脑袋,他才煮上奶茶,拎着扫把开始扫雪。
西伯利亚的风强势过境,却在阿尔泰山的逼威之下放慢脚步,于是这天的大雪更有情味,每一片都是绒绒分明,落在少年人的肩头,像披着缀满洁白花朵的婚服。
冬天的早晨天亮很晚,等乐野扫完雪、准备好早饭,两间小院里的人才陆续起来。
凌唐长久以来第一次睡觉没失眠,甚至还睡了个回笼觉,直接睡过了头,匆匆洗漱后领导视察般矜傲地冲大家点点头,喝光了乐野捧在手里的奶茶,大步去往一公里外的村委会。
隋寂单脚跳到餐桌旁,嗅了嗅:
“香。”
奶茶和热馕都占不住他的嘴,吸溜一口后颇为正经地疑惑:
“我刚看见凌唐的嘴破了,是破了吧?不知道谁咬的。”
裴应本来对他分外眼红,结果发现凌唐还挺争气,迅速和好哥们的情敌为伍,捧哏一样:
“那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凌唐今天起晚了,从来没有过的,奇观!半夜不睡,早晨不起。小黑户,他昨晚干嘛了都?”
乐野抬了下眼,很快垂下,然后打开窗子,给地上溜达的几只麻雀掰了点馕屑,然后不再转过身子,窗户也没关,任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隋寂打了个喷嚏。
裴应紧随其后。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隋寂拿起来看了看,放下,然后冲着窗边那个圆溜溜的犟脑壳吹了声口哨,等他转过头,要笑不笑地:
“如愿以偿了。”
乐野很快地背过身子,偷偷翘了翘嘴角。
裴应被这小坏蛋气着了,明明他是来助攻的,还挨了一阵冷风,于是在吃过中午饭后才告诉乐野一件惊天大事——
今天不仅是冬至,还是凌唐的生日。
乐野放下刨木头的小凿子,嘴巴微张,惊讶又委屈,当然是替凌唐委屈,中午饭也不知道在村委会吃得什么残羹剩饭,过生日更没个人道祝福。
他推开手里的活就要往村委会跑,想要当面说声生日快乐。
裴应拉住他,没说凌唐从不过生日的事,倒提醒他可以用一下午的时间准备礼物。
隋寂补充:
“来不及的话,你自己也可以。”
乐野把两人从木工房里轰了出去,开始琢磨着送什么,捧着落日的人偶是他给凌唐载他回来的谢礼,被毁掉的糖果花束是他准备第N次表明心意的礼物,生日礼物——送什么呢?
他打开手机,胡乱搜了一会儿,想像从前那样没礼貌,在医生正忙的时候打扰一下。
[高哈尔]凌唐哥,除了棒棒糖、糖葫芦、冰激凌,你还喜欢什么?
[凌唐]都不喜欢。
[高哈尔]……
[凌唐]喜欢一个人待着。
[高哈尔]。
乐野发愁地托腮,他只会木雕,重新做花束来不及了,修补也失去了意义,要不然雕只小狐狸、小猫、小狗?
他叹了口气,自己过生日时,凌唐送了蛋糕和书,都很有心意,轮到他送礼物,脑袋一片空白。无奈走出木工房,去找裴应支个招。
“我正要找你呢,快来快来。”
乐野被一把摁在了椅子上,裴应的手机也很快戳到他眼前。
“干啥啊,裴应哥,你别捣乱,我忙着呢。”
裴应戳了戳他的后脑勺,笑骂一句:
“小没良心的,哥哥我给你揽了宗大活!”
乐野已经看清了屏幕上的几行字,粗粗读了两遍,他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然后真的这么做了,放下手机站起来,直接蹦到了毫无准备的裴应身上。
裴应:……
隋寂在一旁看戏:
“朋友妻不可欺。”
可俩人谁都无瑕搭理他,一个被拽下来嘎嘎乐,一个捂着腰直哎呦。
原来是裴应带的两个班要定木制班徽,总共一百个,图案不难,工艺也是最简单的那种。除他之外,还有六个毕业班要做纪念徽章,图案不一,但给的价高——班徽是每个二十元,纪念徽章是五十元一个。
群里还有老师说,如果成品好,也给自己班孩子定。
乐野算数不太精,拿出手机粗粗一算,去掉原材料等费用,按一个月的工期来算,他不仅成了月入过万族,还是两万多!
“裴应哥,超级超级超级感谢你。”
裴应拿回手机,摆摆手:
“别超级了,还是,抓紧做吧,误了工期要扣你钱的!”
隋寂挑着眉笑了笑,也在旁边凑热闹:
“小黑户华丽变身大富翁,等赚大钱了,记得给我赔医药费啊。”
他脚扭着了,没骨折,只在村卫生室简单包了包,顶多半个月就好,说这话也是故意逗小孩玩。乐野真格要给他钱,隋寂却不要,说先欠着,再说了,他还要在他家住一阵子。
裴应收起手机,重新跟他对立,质问他赖这干嘛,主要是凌唐没几天要回阿勒泰市了,他年假休完也得回南京了,剩下这俩孤男寡男的干嘛。
乐野不理这两人呛呛,去盘点自己的木材,加上昨天新扛回来的两根也远远不够,得想个办法,忽而又想起来做晚饭——凌唐生日,他得做几个像样的。
今天问诊的人少了三分之一,凌唐早早结束,无需村长引路,赶在日落之前回来。
乐野才刚把锅烧上,羊腿剁了一半,他眨眨眼,笑嘻嘻先问好:
“凌唐哥,生日快乐!祝你往后发自内心的快乐,永永无穷的自在。”
发自内心地快乐,永永无穷地自在。
凌唐将这话在舌尖上滚了几番,然后拆咽进肚,勾了勾唇角:
“借你吉言。”
乐野重重点头,一定会的,而后一拍脑袋,礼物没来得及做,都怪裴应说得太迟了,饭才开始做,主要是因为裴应给他接了个大单——他叽里呱啦地说着,嗡嗡嗡嗡,跟一年没说过话似的。
裴应和隋寂在旁边同时笑骂,说他只跟凌唐有话说。
最后隋寂拍板,不做饭了,都歇着,见众人疑惑,他掏出手机,说准备找村里唯一的一家农家乐定餐,省事儿。裴应又跟他干上了,抢着转账。
乐野笑眯眯地看着凌唐,拽着他的袖子,把人悄悄带进了木工房。
“凌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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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过《人鬼情未了》吗?”
此话一出,凌唐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故意说没看过。
“那我教你,我们一起做个冰激凌吧,当你的生日礼物,”
凌唐很想拒绝,但看着身前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和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最终点了头。
乐野站在凌唐身后,握着他拿刨子的手,从刨木头做起。但身前的医生身高腿长,肩宽背挺,小小一只的乐野根本抱不住,更别提当老师了。
于是暧昧的氛围变得滑稽,搞笑,同时也是真的快乐。
凌唐的眉眼柔和,嘴边的笑意始终和煦。
最后小个子被拎到前面,凿子也从大手换到小手,凌唐斜靠在操作台旁,以自己的手金贵为理由,耍赖不愿意磋磨细活儿,乐野只好接过来,认真地为他做礼物。
他是熟手,还能分身嘲笑医生:
“恩,你们城里人都金贵。”
凌唐抬了抬手,半路又抱起胳膊,盯着他有点泛红的圆嘟嘟耳垂轻笑:
“真是翅膀硬了。”
乐野吐吐舌头,可不怕他了,要搁几天前,医生听了自己吐槽听到话,准保要黑脸。只是他俩都这关系了,气氛这么好,凌唐怎么不亲近亲近他呢。
昨天晚上都是他先亲的,总不能还他主动吧。
乐野实在不会勾引人,往后微微错了一步,紧贴着医生,用后脑勺往后顶了顶,一只大手抚过他的脑壳,他嘴角翘起,正要等着对方抬起他的下巴,谁知医生淡淡道:
“小小年纪就有白头发了?”
啪,一根只有尖尖微白的头发离开乐野的头皮,冷不丁,有点刺疼,他后知后觉地抬手捂住脑袋,皱着眉瞪他,然后撅着嘴离医生远了些。
裴应推门进来的时候,乐野刚向前一步,但看在外人眼里,就如被撞破了好事匆匆两相分开一样,他脚下凌乱的步子十分耐人寻味。
裴应咳了咳:
“天还没黑呢。”
然后遭到了凌唐今天的第一记冷眼。
农家乐的味道很是不错,虽然没有生日蛋糕,但咕嘟着奶白热气的当地狗鱼汤,椒香麻辣的皮带面大盘鸡,鲜味浓郁的牛骨汤,还有很有食欲的野蘑菇汤饭,让这顿生日晚餐极为丰盛。
艾伊木还从柜子里摸出两罐马□□酒,用火炉一热,那滋味,浑身跟过了电似的,爽快又熨帖。老太太孤苦一生,但天性乐观,带着非血缘的孙子高歌一曲。
远村荒凉,戈壁寥廓。
但这方寸,美而醉人。
乐野不胜酒力,还喝得最多,马□□酒的后劲十足,他脚步踉跄,干脆一头栽进凌唐怀里,嘴里还念叨着:
“你坏得很,刚认识,不让我说奶.子,说不文明。那你说,嗝,这个酒叫什么。就你满脑子不正经的东西,是奶.子,不是奶.子。”
说着,细白的手指还抚上医生宽广的胸膛,刚要作乱,手腕被擒,他哼了一声,不高兴也挣不脱,然后撒欢、发疯,朝还没有睡觉的裴应、隋寂道:
“阿帕都睡了,你们,你们……别看帅哥,帅哥是我的!”
两个早已目瞪口呆但在凌唐的冰冷目光中赖着看好戏的两人:……
人群散去,暧昧横生。
乐野借着酒劲告状,控诉,只可惜他告的和求的人,都是眼前的医生。
“凌唐,亲亲我吧。”
医生救死扶伤,却从不搭上身心,此刻垂下眉眼,在雪色里掩去浓重的情绪,然后万分珍重地捧起身前明妍的脸,俯身,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