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窗帘紧闭,光线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丝微弱的光线,映照在他们的脸上。
在这朦胧的光影中,苏半夏只觉得整个人都好似被楼际云的气息缠裹着,她的呼吸越发灼热急促,心跳也如同小鹿乱撞。
不过楼际云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苏半夏,眼神中满是温柔和关怀。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道“你自己把外套脱了,钻到被子里睡觉吧,我去烧水拿药。”
苏半夏看着楼际云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刚才被楼际云抱过的地方,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苏半夏在吃过药后,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眼皮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很快便陷入了深深的梦乡。
这突如其来的发烧感冒,来得迅猛,不过去得也快。在睡梦中,她浑身冒出了一层细密的热汗,意识模糊间,接连做了好几个稀奇古怪的梦。
而在这些梦中,最令她胆战心惊的,便是那个恐怖又惊险的场景,她梦到自己与楼际云一同身处梅园,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可就在这时,她的父亲苏留行却毫无征兆地出现了,苏留行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满是怒火,二话不说便开始追杀楼际云。
苏半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拉住楼际云的手,一路狂奔。两人的脚步慌乱而急促,扬起阵阵尘土。
为了摆脱苏留行的追杀,苏半夏甚至开上了车,与楼际云一同在公路上和苏留行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追逃。那场景惊险刺激,犹如某国大片中的情节,汽车在公路上飞驰,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然而,他们却没有电影中主人公那般幸运,在最后一刻,苏留行还是追了上来。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苏半夏惊得猛然从梦中醒来,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睡衣也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醒了?”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半夏缓缓转过头,只见楼际云搬了张椅子,安静地坐在床头,手中拿着一本书籍,正专注地看着。
“嗯。”苏半夏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只觉嗓子眼又痒又燥,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每一声咳嗽都让她的胸口一阵刺痛。
楼际云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书,迅速将手边的一杯水递给她,轻声说道“水温正好。”
苏半夏此时发了一身汗,身体极度缺水,正渴得厉害。
她接过水杯,双手微微颤抖着,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大半杯水下肚,她才觉得喉咙舒服了一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怎么样?”楼际云放下手中的书,将身体微微前倾。
“应该没事了。”苏半夏轻声说道,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应该?”楼际云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向来不太喜欢听到这种模棱两可、概率化的词汇,什么也许、大概,在他看来,都太过模糊。
他忽然站起身来,动作迅速而干脆。
他微微弯腰,伸出手,轻轻触碰苏半夏的额头,想要试一下她的体温。
可刚触碰到她的额头,他就想起自己方才刚接触过一杯温水,手的温度可能不太准确,这样测温似乎不太靠谱。
“已经不烫了吧。”苏半夏虽然不是医生,但对自己身体的状况还是很清楚的。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苏半夏猝不及防。
楼际云忽然倾身而至,他的动作轻柔而又坚定。
苏半夏的双眼瞬间瞪大,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慌乱,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玻璃杯,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因为,楼际云的额头缓缓贴上了她的额头,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两人的额头轻轻相抵,苏半夏只觉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
楼际云鼻端呼出的温热气息,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鼻腔,继而蔓延至四肢百骸,令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酥麻之感。
她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连带着杯中的水,都好似变得滚烫起来,可她却浑然不觉,满心满眼都被眼前近在咫尺的楼际云占据。
“好像……是不烧了。”楼际云低声轻笑,那笑声仿佛带着一股魔力,直直钻进苏半夏的心底。
苏半夏只觉得自己的脸、身子,好似又要烧起来,那种热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咬着下唇,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楼际云的眼睛。
“怎么觉得……好像又开始烫了。”楼际云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两人此时距离极近,苏半夏皮肤渗出的那一丝热意,他都能第一时间敏锐地感知到。
“没有。”苏半夏的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般微微颤动,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与羞涩。
“额头好像不烧了,就是你的脸……”
楼际云的目光落在苏半夏绯红的脸颊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挺红。”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还很烫!”
苏半夏在心底暗自腹诽,自己生病没被病魔折腾死,也迟早会被他“折磨”死。
刚刚才做了一个惊险刺激的梦,惊魂未定,这会儿又被他搞得浑身酥软、心慌意乱,真是要命,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开这让她心跳加速的尴尬场面。
楼际云瞧着苏半夏没什么大碍,眼中的担忧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温柔。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苏半夏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你刚才出了不少汗,起来稍微清洗一下,换件干净的衣服,我去给你做饭。”
苏半夏脑子懵懵的,还没完全从刚才的羞涩中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确实感觉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好在最近回来这边住,换洗衣服倒是一应俱全。
她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进浴室,直到关上浴室门的那一刻,才猛地回过神来,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楼际云……要给她做饭?
为什么他那语气如此熟稔,仿佛他们早已是相伴多年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