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之何为内化于心,外化于行!”
“本宫旁观了这场闹剧,真真是替你们臊的慌。”
“殿下息怒。”朝堂百官不约而同道。
永昭长公主走下御阶,一步步踏过大殿的地板。
跪伏的官员们,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永昭长公主曳地的裙摆。
朱红蹙金宫装,掠过白玉地砖。
腰悬的龙纹玉佩与隐龙卫墨玉符相撞,荡开清泠泠的回响,每一下都让人心头一紧。
“武德伯自请廷杖、鞭刑,你们呢?”
那些个脸上挂彩的官员,咬咬牙,心不甘情不愿道“请殿下降罪。”
即日起,他们跟武德伯不共戴天!
皇平爷一时糊涂,任性妄为,把这么大的祸害留在了朝堂上。
只要武德伯立于朝堂,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是在打他们的脸,
让他们这些不满永昭长公主揽权的臣子进退维谷。
“传本宫谕令。”
“凡构陷咒骂武德伯者,廷杖三十。”
“武德伯殿前殴打同僚,亦属大错,念其情有可原,其情可悯,全衣袍杖二十!”
“即刻行刑。”
“诸位可有异议?”
“若有,当堂上奏,休做小人行径,背后恶意中伤。”
武德伯抢先开口“殿下处事公允圣明,臣无异议。”
“臣等无异议。”挂彩的官员齐声道。
脱去官袍和廷杖三十,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更莫说,如此多的同僚一并受刑,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都知根知底,谁也别笑话谁。
大殿外。
数面屏风把龙纹御道下的空地分隔成两半。
一边,长凳排排,略显拥挤。
一边,武德伯独享奢华单间。
李福盛朝行刑的内侍投去心照不宣的眼神。
而后,向着武德伯走去,压低声音道“长公主殿下体恤伯爷苦心和好意。然,众目睽睽下,委实不宜正大光明的偏袒,劳伯爷体谅。”
旋即,又语速极快的叮嘱道“伯爷只需喊疼喊的凄厉些,旁的交由奴才安排。”
“行刑!”李福盛一挥浮尘,蓦地抬高声音。
隔着屏风,挂彩的官员们清楚的看到武德伯趴在长凳上,内侍们高举栗木制成、外裹铁皮的廷杖,重重落下,随之响起的是武德伯直冲云霄的嚎叫声。
从没有一刻如眼下这般觉得瘆人的嚎叫声如此动听。
但,雀跃还未来得及蔓延,他们也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
另一边。
李福盛眼角微微抽搐着。
武德伯是不是对凄厉二字有所误解。
他说的是凄厉,不是中气十足,字正腔圆啊。
这叫嚎叫吗?
罢了,那些个臭嘴的官员们信了就行。
二十杖行刑完毕,武德伯晾晒熨烫的干净平整的朝服仿佛是从血水里捞出来似的,怎一个惨字了得。
李福盛抿唇反思,怕是廷杖上沾的血水多了。
下次注意。
“伯爷。”李福盛打量须臾,小声提醒“您的眼神过于清醒、明亮了。”
“细节,细节。”
“细节决定成败。”
武德伯……
武德伯阖阖眼,再睁眼,已是一片绝望麻木。
“殿下,武德伯晕过去了。”李福盛扯着尖细的嗓子道。
武德伯???
让她晕,还提醒她眼神!
李大监是不是年岁大了,脑子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