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儿子，脸色阴沉，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们这是在逼朕？”

十三阿哥叩首道：“儿臣不敢，只是恳请皇阿玛明察，若曦并非有意冒犯。”

十四阿哥胤禵一向与若曦交好，此刻更是心急如焚：“皇阿玛，若曦她口无遮拦惯了，并无恶意啊！”

十阿哥胤?梗着脖子，语气执拗：“皇阿玛，五十廷杖，已是重罚，若曦身子骨弱，如何受得住慎刑司的苦寒？”

康熙冷哼一声：“朕倒不知，这宫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兄弟三人来指手画脚了！她以下犯上，目无尊卑，朕罚她，有何不妥？”

他猛地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指着十三阿哥：“老十三，你一向冷静自持，如今为了一个小小宫女，也敢这般质问朕？”

十三阿哥胤祥垂着头，语气坚定：“皇阿玛，儿臣不敢质问，只是恳求皇阿玛明察，若曦一片赤诚，绝无恶意。”

“一片赤诚？绝无恶意？”

康熙怒极反笑：“她诅咒贵妃早逝，这就是她的一片赤诚？朕看她是活腻了！”

胤禵急得满头大汗，连忙说道：“皇阿玛，若曦她只是…只是说话口无遮拦，并无……”

“口无遮拦？！”康熙打断他的话，声音如寒冰般刺骨。

“朕的宫里，容不得这般口无遮拦之人！”

乾清宫外，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与十阿哥三人齐齐跪在殿前，一动不动。玄黄的天光自青砖屋檐间洒下，暖意尽数折入一地凌冽的肃静。

康熙负手立在殿内，凤眼微敛，神色覆着一层寒霜。

方才跪在他面前的三子胆敢直言袒护马尔泰若曦，甚至不惜以激将之法令他心软，叫他这个九五之尊焉能不怒？

“真真是无法无天了！”康熙声音低沉又锋利，生生刺破龙椅四周的沉寂。他拿起御案上的茶盏，重重放下，滚热的茶水溢出，打湿了一份折子。

窗外乌云密布，似乎正暗合着他那抑制不住的怒意。书案旁的茶盏冷得渗骨，早已无人问津。

殿外的几个皇子仍跪着，长跪不起的身影透过雕琢的窗棂影影绰绰，让他的眉心更加紧蹙。

听到轻缓的步履声，康熙头也不回。来人将茶盏轻轻放在他的身侧桌案上，清香的热气袅袅升起，似要驱散一室寒意。

“皇上，请用茶。”明玉声音轻软，如春风拂过，令人心旷神怡。她一身烟紫色窄袖宫装，衬得肌肤胜雪，乌黑的发髻，更显清丽脱俗。一举一动，皆是动人心魄的风情，与殿外跪着的皇子们的倔强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康熙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走到桌案旁坐下，端起她沏好的茶，轻抿一口。茶香四溢，清冽甘甜，仿佛一股清泉流入心田，洗去了他心中积压的怒火。

“明玉，你来了。”康熙的声音也柔和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明玉轻轻一笑，眼波流转，顾盼生辉：“臣妾见皇上许久未用茶，便想着沏一壶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