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艾琳娜裹挟着空间内所有气流，优雅而精准地刺出暴风般的一剑。

轰！

本就摇摇欲坠的墙壁瞬间被轰成碎渣，男人的身影在漫天碎石里倒飞而出，如破麻袋般撞进另一堵石墙，透过他胸口的大洞甚至能清晰看到墙面砖缝。

艾琳娜喘了口气，对方在关键时刻避开了要害，她本该立刻追击，但使用灰烬之石太消耗精神和体力，她不得不暂时停下。

“该死，他想逃跑！”

亚伦忽然看到了什么，迅速举起左轮射击，却无法有效拖延对方。

男人借这股力量拉开的距离实在太远，他用惊人的弹跳力跃上屋顶，眼看要消失在黑暗的夜幕中。

艾琳娜喘息片刻，两步攀上房顶，准备追赶对方。

“莫格先生……求你们救救莫格先生！”

远处的米莉突然哭喊道。

两人都看了过去，莫格大部分躯体已被黑色角质覆盖，作为人类的特征几乎消失，尖锐的翼状物从血肉下刺出，他痛苦地锤击地面，撕扯胸口，看上去很快就会失控。

“你继续追！这里我来解决！”

亚伦大喊。

“他已经没救了！你……”

艾琳娜眼里的担忧清晰可见。

“别废话，不能让那混蛋跑了！”

“可别死在这儿！”

艾琳娜不再犹豫，身影隐没进茫茫夜色。

亚伦回过头时，莫格的状况来到了最糟糕的境地。

他已经停止挣扎，慢慢起身，蓝色瞳孔几乎完全被血红占据，暴戾而野蛮。

“莫格！听得到吗？莫格！”

亚伦扔掉空匣的左轮，向莫格缓缓逼近。

对方明显顿了一秒，但那份注视猎物的凶戾依然没有消退，他随时可能发起致命进攻。

而身上带伤的亚伦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是为救你的母亲才注射的这种东西！你可别告诉我你忘了！”

亚伦抓住最后的机会，尽可能用语言限制他的行动。

莫格似乎在犹豫，他的瞳孔时而混沌时而清澈，仅存的理智顽强地对抗着异变带来的影响，但彻底化为怪物只是时间问题，他已半只脚踏在深渊边缘。

亚伦忽然举起一件东西。

那是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中年女子端坐在椅子上，神情温和。

莫格愣住了，他直直盯着那张照片，用几乎完全毁掉的声带发出一个音节，

“妈妈……”

但他没能说完这句话。

一柄银白色的剑刃刺破照片，从下颚插进了他的大脑。

“我很抱歉。”

亚伦低声道。

他紧握剑柄，用力一转，银制炼金武器对现在的莫格而言堪比剧毒，那几乎完全异变的躯体，瞬间便失去了生机。

漆黑火焰疯涌而出，几秒钟内，莫格的身体便化为黑色灰烬飘散，消逝在夜空下。

仿佛他从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

米莉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贫民窟的人们陆续靠近，其中大部分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亚伦从杖剑上取下照片，无力地瘫坐在地。

左肩传来撕扯般的剧痛，伤口肯定又裂了，但他没心情去管这个。

他终于读出了莫格昨晚在巷子里艰难吐露的那句话。

“对不起，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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