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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打龙还要看主人
董天心飞过茫茫大海，小花和多肉紧紧抓着她的马尾辫，风把小花头顶的花瓣吹得哗哗作响，散了一路花香。
手机中的吉羊止止高声导航：
【距离邪气中央还有五公里——3.3公里——2公里——1公里——抵达目的地！】
脚下海浪翻涌如墨汁，头顶苍穹黑云凝聚，龙卷盘旋，巨大的怨气旋涡正在成型。
董天心御风悬停在天海之间，身姿笔直，发尾狂舞，衣袂烈烈作响。
黑云中央怨气旋涡扭曲，浮现出狰狞的黑影，太岁嚣张的笑声响彻天际：
【哈哈哈哈，三界已无烛龙，就凭你一个弱小的豢龙氏人族，还想阻挠本尊，就是来送死的吧！】
董天心冷笑，“我可不是一个人！”
话音未落，董天心身后风声厉啸，一万台无人机铺天盖地携风而至，漫天都是密密麻麻的冰蓝色机械眼。
所有无人机都是高载重高抗风的农用机型，每一架都配备了卫星通讯手机，每台手机里都有一个直播窗口，每个直播窗口里都有一个手持鲜花的吕氏族人，外加一个吉羊止止分身。
一万名吕氏族人同时直播畅跳驱邪舞，左三圈，右三圈，上蹦蹦，下跳跳，360度大回旋，花瓣狂舞纷飞——
太岁大怒：【你在侮辱本尊？！】
董天心挑眉，“老古董香菇，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现代人族的科技与狠活！起阵！”
一声令下，轰鸣的无人机矩阵变幻阵型，吕氏族祖传“灵舞”驱邪之光瞬间联结成咒，组成了一张巨大的驱邪阵网，明光呼啸而上，直逼怨气太岁。
太岁冷笑：【蚍蜉撼树，简直可笑！】
怨气化为黑色流浆狂卷而出，呼啸着喷向无人机，无人机在吉羊止止的操控下万分敏捷地躲过怨气攻击，甚至还能完美维持阵型，保持驱邪灵光持续输出。
吕午的直播间位于驱邪阵阵眼，举着两把火红的玫瑰花，跳得满头大汗，“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吕氏一族，今日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环绕吕午的十八架无人机载着吕氏十八长老，年纪都不小了，可身手毫不逊色，尤其是十八长老，舞步中还增加了街舞的元素，可谓是传统与流行的有机组合。
驱邪阵光和怨气凌空对撞，风卷云涌，甚是激烈，驱邪阵越扩越大，很快就和怨气形成了对峙之势，将怨气都框在了阵脉之中，但这已是极限。太岁怨气浓度太高，仅凭驱邪阵，既无法封印，更无法净化。
太岁很快发现了端倪，大笑着唤出更多的怨气，企图冲散无人机大阵。
董天心抬臂再挥，“二阵启动！”
藏在黑暗中的另外一万台无人机同时亮灯，环聚成第二圈阵脉，将驱邪阵和怨气旋涡都围在了中间。
第二层无人机阵搭载的不是吕氏族人，而是沈约演唱会的现场直播。
沈约穿着华丽夸张的礼服，手持麦克风，对着直播镜头来了个wink，拔高嗓音：“我亲爱的粉丝们，今天，我邀请大家和我一起唱新歌《乾坤一诺》，愿世界和平，山河永安！”
体育馆五万粉丝齐声大喝：“好！”
蕴含了鹿蜀妖力的歌声和五万粉丝的愿力之音扩散出千万层声之涟漪，和内层驱邪阵遥相呼应，驱邪阵凝成巨大璀璨光柱，直冲怨气旋涡中央。
左柏的无人机悬飞在大阵外围，直播间里的左大教授手指翻飞敲击键盘，随时策应调整无人机阵型，“妖力共振达成，驱邪阵阵力提升300%！”
天空中的怨气惨叫着被驱邪灵光撞击、撕碎，四处逃窜，太岁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喝：
【区区人族蝼蚁！可笑！可笑！】
逃窜的怨气尖叫着又凝聚在一起，形成无数怨气尖刺，朝着驱邪光柱疯狂扫射攻击，电光频闪，撕风裂空。
即便是最结实的无人机，也无法抵御如此恶劣的环境变化，越来越多的无人机失控，坠入海面，剩下的无人机勉强维持着阵脉，驱邪灵光越来越弱，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太岁张狂大笑：【什么狗屁人族阵法？！连阵心都没有，还妄想支撑阵脉，简直是痴人说梦！】
“谁说没有阵心？”董天心甩出一个风团，裹着小花多肉远远飞了出去。再唤一道风刃割开自己的腕脉，凌厉的风卷出鲜红的血，仿佛无数血红色的鳞片漫天飞舞。
最澄澈的豢龙氏的血，蕴藏着最纯粹的净化之力，凝入驱邪阵脉，巨大驱邪光柱染上了梦幻的粉红，威力大增，再次压制住了怨气旋涡。
无人机所有直播间大惊失色，纷纷大喊“董天心住手！”。
太岁：【你疯了吗？即便是你是豢龙氏，也只不过是个人族罢了，就算放光了你全部的血，也伤不了本尊分毫！没有烛龙，你们屁都不是！】
董天心的风刃没有半分迟疑割开了另一只手腕，“俗话说的好，打龙还要看主人！我家的宠物龙猫虽然不在了，但我还在！区区一只香菇，怕你个鸟！”
血色风刃源源不绝涌入驱邪灵光光柱，灵光变成了鲜艳的血红，将天海都染上了悲壮之色。
太岁在血光中凄厉惨叫，董天心面色越来越白，笑容越来越大——
无人机上的众人远在百里之外，束手无策，吕午喊得嗓子都破了，沈约的歌声里带上了哭腔，左柏眼泪糊住了眼镜片，月夏拼命拍打镜头，吉羊止止几乎要冲破屏幕冲出来，无奈隔着次元，根本做不到。
小花和四只小多肉在风团里痛哭流涕，呜哇大叫，拼命用脑袋撞击着风壁，董天心越来越虚弱，困住他们的风也越来越弱，终于，多肉把风壁撞开了一个洞，五小只挣脱出来，大哭着扑向了董天心。
董天心的视线已经模糊了，隐约看到小花的花瓣在眼前摇摆，鼻间飘过熟悉的花香。
她突然想起：阳光下，芒昼提着水壶给小花浇水的样子。
董天心笑着摸了摸小花的头。
小花扑在董天心头顶大哭，也不知道是不是董天心的错觉，她似乎他听懂了小花的话。
【不行！不行！住手！住手！】
小花豁然冲上了天空，头顶小小的花瓣脱离身体，迎风而长，变成了一朵直径超过几百米的巨大红花，朝着满天怨气咦呦呦大叫。
怨气仿佛不受控般被花蕊吸了进去，驱邪阵柱忽明忽暗，董天心流血的速度变缓了。
太岁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惊恐：【你是——葶苧？！】
小花虽然没了花瓣，小小的身体却在狂风中一动不动，稳若定海神针。
她回头大喊着什么，四只小多肉冲了过去，五小只手牵着手，头顶同时绽出微弱的明光，五团光互相牵引联结，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五角阵。
五角阵飞旋着腾空而起，越旋越大，竟然变成了五德阵的造型，小花和多肉冲进五德阵阵脉，幻化出“仁、义、礼、智、信”五个明光大字。
阵脉缓缓转动，发出“咔咔咔”的巨响，阵中数据快速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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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1.56%——5.88%——14.67%——】
董天心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甚至以为自己失血过多出现了幻觉。
所有无人机中搭载的吉羊止止的身体泛起晶莹的愿力，凝聚成无数道细小的光柱，汇进五德阵阵盘。
【25.66%——33.13%——50.98%——】
游动的风中幻化出纯洁的风妖妖丝，沈约的歌声里重现鹿蜀妖丝，千万道妖丝争先恐后涌入五德阵。
【70.45%——86.77%——94.56%——98.66%】
【99.99%】
董天心只觉胸口滚烫，残破的简牍碎片飘了出来，“死生不复相见”几个字逐渐模糊，最终只剩了一个“生”字，在董天心眼前悬浮飘荡，似乎在等待什么。
董天心怔怔地看着，心中涌现出了一个几乎不敢相信的假设，喃喃叫出了那个名字：
“芒昼……”
“Biu”一颗粉红色桃心泡泡跳了出来，这一次没有时间停滞效果，而是和简牍残片贴在了一起，嗖一下飞进了五德阵。
五德阵猝然华光大盛，耀眼的“100%”映亮了整面夜空。
纯白的巨大烛龙冲宵而出，龙鳞似白玉，龙角如玛瑙，龙尾缠绕着千万道闪电，金眸开启之时，天地明灭一瞬。
太岁嘶吼：【这不可能！】
五德阵和无人机的二重阵脉融为一体，化作一个前所未有的美丽阵法，环绕着纯白的烛龙冲向了太岁。
那是真正的“乾坤一诺大阵”，前所未有的净化之阵，所有污秽、怨戾、邪憎……甚至太岁——在此阵面前，都化为了纯净的天地之气。
董天心呆呆地悬在空中，看着夜空恢复平静，海面重现生机。
雪白的巨龙盘桓在星河之上，遥远地望着她。金色竖瞳中无悲无喜，一片空明。
董天心眼泪不受控制涌了出来，轻轻唤了一声：“芒昼……”
巨龙金色瞳孔轻轻一震。
董天心流着泪，笑着张开双臂，“芒昼，回家啦……”
龙身化为无数细碎芒光，消逝在天地之间。
董天心狠狠闭眼，失声痛哭，环绕周身的风失控游走，整个人直直坠向大海，双脚没入冰凉的海水——
突然，一道冰凉的流风裹住了她，董天心身体剧烈一抖，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张臭臭的俊脸，长长的黑发和雪白的衣袂在海风中飘出无尽的光之涟漪。
“吾才离开几日，你果然更乱来了！”芒昼手指轻轻拂过董天心双腕的伤口，指尖明光冰凉如水。董天心皮肉愈合，恢复如初。
董天心怔怔的，“芒昼？”
芒昼皱着眉头，“干嘛？”
“芒昼！”
“干嘛！”
董天心一个熊抱扑到了芒昼的身上，双手双脚八爪鱼似的紧紧箍住芒昼的身体，又哭又笑，又喊又叫：“芒昼芒昼芒昼芒昼芒昼芒昼芒昼！”
芒昼眉头松了一帧，眼尾飘起绯红，一手轻轻托住董天心，另一手轻轻拍着董天心的后背，“听见了，吵死了。”
“哇呜呜哇哇！芒昼哇哇哇呜呜呜！”
“喂，别把鼻涕蹭在我身上！”
四周仅存的几十架无人机无奈的环绕着俩人，幸亏有吉羊止止在，所有人都能看到同步直播。
【左柏】：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我们还在呢。
【吕氏十八名长老】：完啦，烛龙族的生育率！
【吕午】：咳咳咳！
【沈约】：没眼看！
【月夏】：各部门准*备一下的演唱会安可曲。
【吉羊止止】：邪气预警！邪气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