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慵打了一个酒嗝,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谢晋倒是跑得快。
随即胡慵又有点顾影自怜。
如果他只是一个低阶的官吏,此时京城局势如此混乱,他也想躲出去,偷得浮生半日闲。
只可惜他头上顶着左相二字,想走也办不到。
不过,他并没有压住谢晋的申请,随即便给了同意的批示。
他很喜欢谢晋,谢晋为人刚直,性格直爽,与自己的职位也很匹配。
最关键的是,他与谢晋也很聊的来,他喜欢喝酒,而谢晋总是能给他讨来好酒。
性格刚直,又不迂腐的人实在难找,而谢晋却是其中之一。
他觉得谢晋只是单纯的想去洛州而已,并不是想躲开朝堂的旋涡。
谢晋官吏低微,既不属于二皇子的阵营,也不属于丞相的阵营,而他属于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是朝堂中独树一帜的存在。
这一次长宁公主斩杀了哈赤,收拢了月氏部归顺大周,立了一个天大的功劳,让她声名鹊起。
皇帝让长宁公主和亲的时候,长宁公主并没有抗拒,而是舍生取义,毅然决然的去了北疆与哈赤和亲。
可她却另辟蹊径,斩杀了哈赤。既没有让自己嫁给部族首领,又让朝廷建立了一个都护府,镇守北疆。
有这份功绩在,没有人敢随意再打宁远公主的主意。
谢晋有这么强大的靠山,又离斗争的旋涡很远,在京城也可以潇洒自在。
身在旋涡中的胡慵难以克制的羡慕谢晋。
胡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是满满一杯酒下肚。
“左相大人何事如此烦恼?”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入胡慵的耳中。
胡慵听到声音,顿时喜上眉梢,起身,转头一气呵成,向声音来源的方向迎了过去。
“青阳道长不是出城讲道去了,怎么这个时候来到相府。”胡慵问道。
胡慵已经一坛酒下肚,却越喝越清醒,想来今天晚上又要失眠,没想到青阳道长竟然回来了。
青阳道长面带微笑,甩动拂尘,一身道袍,干净整洁,头发盘起,插着一根木簪,一副超凡脱俗的模样。
现在的青阳道长早已将‘得道高人养成手册’融会贯通,内化于行。
他盯着胡慵,眉心微微凝起,面色冷肃,仿佛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胡慵见青阳道长盯着他,面色严肃,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道长面色不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胡慵不由得开口询问。
青阳道长却没有直接回答胡慵的询问,反而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贫道乃出家之人,哪有什么烦心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调整情绪,让自己表现的更加忧虑。
看着青阳道长的模样,胡慵更加紧张了。
“道长,你我相处已久,皆是交心之交,我已将你当做挚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胡慵一副坦诚的模样。
青阳道长坐下来,后背笔直,一脸肃穆的看着胡慵。
“贫道今日来是特意与左相大人道别的。”
一听青阳道长我离他而去,胡慵顿时急了。
“道长难道是嫌好我府上招待不周,还是给的香火钱太少。”
“只要道长开口,我一定满足道长的要求。”
青阳道长缓缓摇了摇头,“左相大人待我心诚,那些都是身外之物,贫道乃出家之人,怎么会在乎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