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澜看向东平王手中的半边玉坠。
这半边玉坠是她让人随帖子送过来的。是外祖父留下的旧物。
外祖父曾数次救过东平王性命,在战场上更曾为他挡过暗箭,随身的玉坠也在那里裂成半边。
当年家里被夺爵,外祖父也不曾拿这半边玉坠求上门。
季安澜想起旧事旧人,心里颇不好受。
东平王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半边玉坠上,也没有说话。
略略斟酌,季安澜才开口道“外曾祖母去时,曾说若有难事,可来找您。这些年唯恐打扰到您静养,不曾登门。只当下有一难事,特登门麻烦您。”
东平王抬眼看她,笑道“我与你外祖父有过命交情,你这丫头也如我之晚辈,在我面前不必客气。”
季安澜起身谢过,又道“当年若不是您出手相护,温家也不会只有夺爵那么简单。”
那么多被夺爵的公侯勋贵,也只有温家没有被抄家,母亲也还能带着丰厚嫁妆嫁入高门。
“当年我外曾祖母家里曾留一产业,便是如今的醉仙楼,小女身为闺阁女子,勉力经营,如今难以为续,想把它献给王爷。”
“哦?”
东平王有些惊讶。那醉仙楼竟是虞家留给这小丫头的?
去年醉仙楼卖无名酒卖得红火,他也跟着买了不少,确是好酒,他囤了好些在过年期间送人,自己也留了好些来喝。
“那醉仙楼竟是你在经营?不错不错。本王竟是小看了你。”
还没迁都时他就早一步到京城筹备各项事务,醉仙楼可是他最喜欢去的酒楼之一。
没想到竟是眼前这小丫头的。
那醉仙楼可不像她说的,身为闺阁女子只是勉力在经营。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醉仙楼表面不争不抢,可背后没少赚银子。
那酒水卖得不起眼,谁知最后卖出多少。
“出了何事?”
虞老太太去后,交到才十岁出头的小丫头手里,且人还在陪都,那酒楼都经营得红火,如今身在帝京,又有侯府的身份加持,能经营不下去?
季安澜便把醉仙楼的酒喝死了人,掌柜被捉走,酒楼被封一事说了一遍。
东平王听得眉头紧皱,“这事并不复杂。显见是被人设局陷害。可是其他同行眼红?”
季安澜摇头。她与同行并无争执。
“这事虽说要解决也不难。但小女再当背后的东家就不合适了。以后亦是麻烦不断。不如索性出手。”
“你舍得?”
这事既求上他,他摆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这小丫头却想出手。
季安澜默了默,“外曾祖母留下的产业,我是一分一毫不想丢的。只是如今为难,不好再把着。”
东平王看她,却道“我听说你与平阳王的三孙子订了亲?”
这事怎的不去求平阳王?
季安澜抿了抿嘴。
东平王看得眉头又皱起,“这桩婚事非你所愿?”
见季安澜点头,有些诧异。
赵魁那小子,他也算是看着长大,倒也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他听说两家订亲后,还让人准备了一份嫁妆,想着到时好送与她。
结果她竟是不愿?是看不上赵魁那小子,还是这里面有什么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