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山的神情明明灭灭,负着手不去看沈微慈现在形容不整的模样。
又或许是她眼里从来不掩饰的厌恶,他不想看见。
但他比谁都能够克制自己的情绪。
因为他从小看到的厌恶神情太多了。
他是懦弱又好欺负皇子,连宫里一个討主子喜欢的奴才都比不上。
张贵妃独宠后,后宫再无皇子,他一个没有母家庇护,没有皇帝过问的皇子能够安然成年,是连张贵妃也不屑来害他。
李容山依旧不怎么说话,坐在屏风旁的椅子上,扫了眼旁边小几上的银茶具,屋内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
这里两日前还只有沉疴腐霉的味道。
他手指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目光始终未往沈微慈那头看过去一眼,只是看着对面那只放满画卷的画缸。
画缸里的画都是他曾经画的。
这里是他曾经与幕僚呆过无数昼夜的地方。
有他的大展宏图,也有他的自卑。
他渐渐收敛思绪,低沉开口:“我答应过宋将军会照顾好你,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不用折腾自己。”
说着他一顿:“我与宋将军也不好交代。”
“等这些日子一过,我会让你回去。”
他的话落下,却又是一片死寂。
李容山等了一会儿,见沈微慈应是不想与他说话,起身要走时,才听见沈微慈的声音:“你是和三殿下一伙的是不是。”
“你们利用我威胁我夫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