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岁宁烧了一夜，守在一旁一夜未睡的彭子征时不时地抬手探她的额头，并替换掉她额上半干的帕子。

等到鸡鸣时分，彭子征触到吴岁宁的额头不再滚烫一片，方才松了口气，坐在凳子上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吴岁宁是被震天响的呼噜声吵醒的，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彭子征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趴在自己的床头睡得正酣，而本坐在地上倚靠着床尾打瞌睡的秋光已然站起了身，正一脸纠结地看着自家姑爷这副睡得昏天暗地的样子。

“秋光……水……”吴岁宁虚弱地喊了句。

没等秋光抬步子，正鼾声震天的彭子征忽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看到睁开眼睛的吴岁宁，欣喜若狂：“醒了？是要水吗？你等着！”

说罢窜到桌旁提起茶壶就要倒水。

秋光慌忙阻止：“姑爷哎，那水凉了，不能喝。等一下，奴婢这就去拿热水！”

“快快快！”彭子征催促。

彭子征又坐回床边，自然地再次伸手探吴岁宁的额头。吴岁宁定定地看着他，看的彭子征心里又是毛躁又是慌乱，然后他就听到吴岁宁说：“洛冰河，我没事。让秋光给你安排个房间，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吴岁宁很少用这样柔软的口气跟彭子征说话，他不觉有些忸怩：“昂，我也没事……”

吴岁宁盯着他语气变得强硬：“洛冰河！别想那么多，去睡觉，有什么事睡饱了再说。”

彭子征怔愣，随即百感交集：岁宁这是还记得落水前他说的那些话……岁宁她……

彭子征不再多言，等秋光回来，他看着秋光给吴岁宁喂了水，喝了一直温在灶上的薄粥，才被下人带着寻了房间踏踏实实地睡了过去。

……

这边儿彭子征连着好几天守着吴岁宁，那边儿的李宝儿已经开始对着军营里那块地皮空间蠢蠢欲动了。

如今李宝儿和北北住在一起，郑希虽说不用天天过去了，但也隔三差五地去瞅一眼，然后彭子征吴岁宁以及洛峋碁的事儿就这样全告诉了李宝儿。

“哎，师父，说起来，我是真怀念当初咱西南大营里的日子啊！也不知道兄弟们如今可还好？小四哥啥样了？还有我那块地皮……说起来，师父您知道将军帐子里有块地皮是我的吧？”李宝儿趁着彭子征不在军营，打算过去试试。

“啊？”郑希不知道。

李宝儿“唰”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契，给郑希看。

郑希看过之后立马表示开了眼，指着地契上标注土地面积的位置喊道：“你他娘的方寸的地皮还能立个契？你要在这儿掏洞给老鼠住还是咋滴嘛？这他娘的种树都塞不进去根！”（方寸之地，差不多11平方厘米，大家就按照一个烟盒大小的面积想象吧）

李宝儿脑筋飞快嘴上胡诌：“哎呦喂师父您可别小瞧了这块地皮，大小咱也能算是个地主了！以后有人要在那边儿盖房子是不是要找我买下那方寸？到时候咱不就可以嘿嘿嘿……漫天要价了？”

郑希点头赞叹：“我郑希今生收了你这样一个奇才也算是慧眼识珠嘿！你这小脑壳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些啥乱七八糟的啊！”

李宝儿不想在这些事儿上耽误口舌，嬉笑着抽过郑希手里的地契，小心折好藏入怀中：“走吧，择日不如撞日，我带师父您去瞅瞅我的地去！大小咱也是个地主了嘿。”

郑希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