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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悲喜剧贯穿今天整场比赛。
南门竭尽全力想要跟记者解释自己并非在模仿舍甫琴科停球一事, 结果被记者的一句“您的西装品味真不怎么样”直接干破防。
赛后发布会上，他脸涨得通红，不断重复——
“请你们不要只注意我的着装打扮！”
“我知道我或许不够时髦, 但赢得比赛就足够了！”
“如果你们想看时装秀, 最好买张机票直飞巴黎！”
……
南门非常生气地开完发布会，非常生气地回到客队更衣室, 非常生气地趁别人不注意，一把拽住队长莱恩后脖颈（注：此处莱恩的状态为下蹲）, 质问他究竟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主教练。
南门：“你别以为能转移话题！”
莱恩直接被他拽的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仰起头，冲南门眨巴眨巴眼睛，举起手机给他看。
后者凑近, 发现英格兰队长新发了一个IG：“南门先生很好，品味也非常棒, 我会一直支持他的！”
“Ok, ”南门心满意足地松开手, “起来吧, 地上脏脏的, 接下来你该干嘛干嘛去，有空商量一下对丹麦的阵容。”
“好哦。”
莱恩拍拍屁股离开。
等离开后不久, 莱恩刷新IG看评论, 发现其中一条被顶到最上面——
@Rynnnnnn：宝宝, 住嘴吧, 你的品味也很烂。
……
“Mmmi！”
莱恩捏着小鸡手, 和因扎吉打视频电话控诉：“见鬼，我明明已经不再穿卫衣, 甚至连小脚裤都很少穿！”
超级皮波正戴着墨镜晒太阳，他懒洋洋地安慰对方放宽心。
“不要介意宝宝, ”他眯起眼睛，“人们就是对你太苛责。”
莱恩重重点头。
“他们不应该这么苛责一个英国男人。”
莱恩：“…皮波？”
因老师还在输出：“说真的，自从你回去曼彻斯特，你身上优良的意大利习惯就在消失。你老实交代，你上次吃披萨是不是还偷偷放了番茄酱？”
“你就应该来意大利，”九老师喋喋不休，“瞧瞧，你刚来罗马几天，就重新学会了捏小鸡手——”
话音未落，手机突然黑屏。
“Cio？”
因扎吉半直起身，疑惑地和手机里的自己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他刚刚不小心摁到了挂断键？
*
随着三狮正式进入半决赛，英格兰风向再次发生改变。
具体表现为：老英开始做法了。
太阳报率先打出标题：《博格巴，你在哪？》
不明所以的群众点进新闻链接，然后被小标题震撼，只见上面写着——
“重金求购博格巴法师的联系方式。”
大英球迷：？
有病吧！
莱恩也是这么想的，他率先禁止队内的迷信活动，防止这群兔崽子真的找人去做法，同时，他宣布球队从现在开始打牌不允许赌钱。
“为什么？！”
餐桌上，马奎尔大声宣布自己的不满。
他是目前为数不多可以和莱恩在细枝末节上唱唱反调的人，他说：“我们赌的钱又不多，有些时候还没有我们日薪多，莱恩，你总不能剥夺我们唯一的乐趣！”
莱恩坐在餐桌首席，说：“因为赌钱会消耗个人的运气，牌桌得意赛场失意……你们听说过迈克尔·欧文吗？”
“他就是赢太多，所以最终没能取得成功。”
“真的？”
“如假包换。”
马奎尔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显然，他不太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
但他总不能公开和莱恩唱反调，因此马奎尔只好忿忿坐下，同时抱怨队长也没好到哪里去：“这种赌钱论不也是封建迷信嘛！”
“那你去赌。”
莱恩一边喝水一边看他，“如果下场比赛你敢进我一个乌龙球，哈里，你就给我等着。”
“什么？”
正在大快朵颐的哈里凯恩茫然抬头。
“没叫你，”莱恩放下水杯，“或者我们可以开始进行投票——充分贯彻咱们本土的民主制，我没意见。”
“来吧。”
莱恩抬腕看了眼穆鸟送他的表，“现在开始。”
“这是在干什么，”芒特弱弱问：“议会表决吗？”
众人面面相觑，赖斯忽然小声开口：“其实，赌钱不赌钱也不是很重要……呃，我的意思是，咱们反正享受的只是打牌乐趣，不是吗？”
“对对对！”
沃克斯通斯拍着桌子赞同：“实在不行赌点别的，输的人脱衣服，怎么样？”
“YUE——”
众人纷纷露出恶心的表情，“好男同啊，你俩滚远点。”
马奎尔环视一圈，悲哀地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叛徒。
这群叛徒。
明明之前说好一起说服队长，结果事到临头，竟然没人敢出头！
人心，这就是黑暗的人心！
愤怒的马奎尔吃完饭，午睡后还得去训练。
他和莱恩一对一练着点球，同时按耐不住地小声问：“莱恩，欧文真的是赌场得意、赛场失意吗？我的意思是……呃，我最近也赢了不少。”
“什么？”
莱恩诧异地看着他，“不，当然不。”
他耸耸肩：“迈克尔叔叔有次还输了三万英镑呢。”
“不过，你就不一定了。”
莱恩看着他若有所思：“毕竟，你之前进过我好几个乌龙球。”
马奎尔：？
“兄弟！”
他彻底崩溃，“我他*的也没进你几次乌龙球，能不能放过我！”
为此，马奎尔发下重誓：“我，哈里·马奎尔，如果欧洲杯进你一次乌龙球，我就在社交媒体公开叫你爸爸！”
“喔——”
莱恩若有所思：“看来得给爸爸打个电话，通知他要有孙子了。”
“哈里·贝克汉姆，好名字。”
*
在马奎尔发誓时，英格兰的半决赛也很快出炉：丹麦。
女王保佑！
消息传开后，所有球迷兴奋到载歌载舞。
踢丹麦，这和直接把决赛门票送到他们手上有什么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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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
“让西班牙去和意大利踢到你死我活吧！”
一名球迷在接受采访时哈哈大笑：“我们的球员在半决赛充分保留体力，然后一举夺冠！老天，大力神杯的美梦仍在环绕，可英格兰竟然就要捧起德劳内杯了！”
因为是联合举办，半决赛和决赛的举办场地都是温布利大球场。
这意味着，只要英格兰足够争气，他们甚至可以在本土夺冠！
7月7号，意大利点球淘汰西班牙。
次日，7月8号，英格兰VS丹麦。
莱恩赛前热身时，刚抬头就发现贵宾席正排排坐着一连串贝克汉姆和英格兰名宿，当然，还有莱恩最爱的小老头弗格森。
爵士早早做完核酸，就带着夫人来看小孙子的半决赛。
莱恩含笑冲他们挥挥手。
就在这时，马奎尔鬼鬼祟祟地凑过来：“莱恩，你说的定律一定不奏效，对吧？昨天我赢了好多次，不过赢得最多的还是约翰。”
“滚。”
莱恩言简意赅。
说完这句话，他继续仰起头，一边甜甜笑，一边冲妹妹小七比心。
“哦。”
马奎尔悻悻离开。
……
比赛很快开始，但有一点却出乎所有人意料，那就是这场比赛并不像人们预想的那么好踢，甚至说，它表现出异常的焦灼。
“丹麦的意志力很顽强。”
穆里尼奥摇着头：“英格兰轻敌了。凯恩和斯特林恨不得住在丹麦禁区，可他们仍然一无所获。”
“没错。”
温格接话：“这场比赛的重点，恐怕是两位门神。”
事实也果然如教授预言般发展。
两个门神扑的有来有回，扑的英格兰和丹麦前锋额头挂汗，可就是没办法取得进球。
枯燥的比赛进行了足足半小时。
第37分钟，马奎尔传球出现失误。
莱恩当时本来在大禁区边缘等着接回传球，结果马奎尔这货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真的打牌赢太多——
他竟然差点又把足球传给不远处的丹麦球员！
好在危急关头，马奎尔突然想起自己赛前发下的誓言，女王在上，他一点也不想改姓贝克汉姆，变成大卫·贝克汉姆的孙子。
虽然他很喜欢贝克汉姆，但这种情况的喜欢还是算了，呃，他承受不来。
马奎尔迅速停下动作，然后勾住球往前跑了几步，把球传给旁边的队友。做完这一切，他和莱恩不约而同地重重松口气。
莱恩在门前长舒一口气。
“哈里——”
他看着心虚的马奎尔笑一笑：“想想你的誓言。”
哈里马奎尔垂头丧气，承诺自己绝不会有下次。
“哈里和莱恩也算是欢喜冤家，”穆里尼奥哈哈大笑，“在曼联时，他们就经常凑在一起打闹。不要看哈里天天挨骂，但莱恩不会怪他的，他们是好朋友。”
“哦？”
温格笑着问：“那如果马奎尔这次真的踢进一个乌龙球呢？”
穆里尼奥陷入沉思。
“那这次，就是真完蛋。”
冷酷点评完，穆鸟又换了个话题：“教授，还记得咱们上次说什么吗？”
“记得。”
温格笑眯眯地回答：“如果索斯盖特不好好整治他的队伍，那么后防线的漏洞与后卫的低级错误将彻底摧毁整个英格兰——”
话音未落，赛场风波再起！
丹麦的德莱尼直塞，前锋布雷斯威特接球后踩了几下单车，识破英格兰的阴谋。
狡诈的南门，狡诈的英格兰人。
在英格兰赛场上造越位是吧？
丹麦人聪明地完成反越位，他顺利进入英格兰右肋，在底线附近找到一条传中路线——下底传中，走你！
“多尔贝里在中路徘徊，布雷斯威特的传球技术不错，”穆里尼奥点评，“但多尔贝里不一定能找到机会射门，他无法起脚的……嗯？？？”
“斯通斯起跳？足球砸向球门？？？”
“上帝！”
所有人，包括球迷、球员、教练和解说们，全部被钉在原地。
他们愣愣地看着球网中翻滚的足球，半天说不出来话。
谁都没想到，丹麦的进球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率先到来，尤其是莱恩，他呆呆地站在门前，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
可怜的小贝克汉姆！
他的注意力还集中在多尔贝里身上，谁会想到进球者会是球队队友？！
约翰斯通斯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他跪倒在地，把头埋在草坪里，不敢去看周围队友的神情。
*
“约翰。”
“约翰·斯通斯。”
小贝壳冷酷的声音响起：“抬起头，站起来。”
蒋磊跪在地上，下意识抬起头，茫然和莱恩对视。
“我说，”莱恩缓慢重复一遍，“站起来。”
他蹲下身，宽厚的手掌隔着手套搭在对方肩膀：“扭过头，自己去看丹麦人在庆祝。我知道你很自责，但现在自责没用，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比赛难道结束了？”
“斯通斯，捡起你曼城铁卫的尊严。”
蒋磊沉默片刻，而后缓缓从地上站起身。
因为丹麦是半场压哨进球，这球进后，中场休息时间就到了。
沉默的英格兰球员低着头，默不作声的一一回到球员通道，莱恩和斯通斯走在最后，他和对方并肩前行，态度再明显不过。
回到更衣室后，莱恩敲敲战术板，示意大家回神。
“这没什么。”
他说：“哈里还经常进我乌龙球，我甚至想过这次欧洲杯他又进一个，这没什么伙计们，大不了让另一个哈里再进一个。”
哈里凯恩：“Hello？你有事吗，莱恩？”
副队长满头问号的神情成功逗笑众人。
气氛因此变得松快。
“约翰的功劳比乌龙球大多了，”莱恩态度很郑重，“我承诺过禁止队友互相责怪，所以我自己更不会去怪他，大不了咱们再踢呗。”
“没错。”
卢克肖很赞同：“队长说的不错。只是我们自己也要吸取经验，放心吧莱恩，下半场，曼联曼城的四个后卫会牢牢守护着你——就像恶龙守护公主！”
这下轮到莱恩满头问号：“Hello，卢克你有事吗？”
“我哪里像公主？”
说着，他还向众人展示自己厚实的肌肉，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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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说——”
亨德森开麦：“曼彻斯特的天空是红蓝色的嘛。”
“去去去！”
曼城曼联球员集体怒目而视。
莱恩一跃而起，宣布自己身为队长要剥夺亨德森的话语权，而后亨德森表示自己是利物浦人，听不懂曼市口音。
格拉利什却弱弱道：“你的利物浦口音，我们才听不懂……”？
“什么意思！”
亨德森怒目而视：“你以为你的伯明翰口音很好懂吗？！”
整个更衣室安静三秒。
而后铺天盖地的大笑声响起，恨不得把整个屋顶掀翻。
“所以，你们看。”
莱恩耸耸肩：“其实大家都不怎么团结，只不过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被迫团结……但说实话，咱们做的够好了兄弟们，大不了淘汰就淘汰——”
“去他的冠军，去他的媒体……滚蛋，统统滚蛋！”
“滚蛋！
众人齐齐呐喊。
*
中场休息结束。
上场前，马奎尔偷偷问莱恩：“你说的大不了淘汰，这话是真的吗？”
“假的。”
莱恩眉目锋利：“我恨不得宰了斯通斯。”
马奎尔：？
“骗你的，”莱恩忽然又露齿一笑，“好好踢，踢得好我请你吃饭。”
卧槽！
马奎尔戚戚然走上场。
他现在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莱恩。
……
下半场很快开始。
但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英格兰却仍然没能取得进球。
球员们每次感到焦躁的时候，就扭头看看门前平静的莱恩，在得到队长肯定的眼神后，这群人又能重新定下心。
没事。
他们自我安慰：莱恩说淘汰就淘汰，不怕！
“老天。”
穆里尼奥摇头感慨：“丹麦主帅的摆大巴战术很成功，舒梅切尔的发挥也很出色，英格兰却没有任何进展。”
“或许，我们真的要见证历史了。”
第222章
想想办法。
想想办法, 莱恩。
小贝壳强迫自己镇定，他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分一分流逝，心脏越跳越快, 恨不得直接从胸膛里跳出来。
可他不能慌, 他也不敢慌。
整个英格兰队的精神属性维系在他身上，他自己夸下海口说淘汰无碍, 就绝不能自乱阵脚。
可前场……
前场至今毫无起色啊。
想想办法，莱恩, 想想办法——
草！
他只是个门将，他能怎么办？
难道要他抛下球门，跑去当前锋？那才是真完蛋！
等等…
当前锋？
莱恩一把拽住凯恩的球衣：“第一, 哈里你不许再回防，从现在开始, 我不希望在我们半场看见你；第二, 找机会造点、造任意球, 什么都行, 点球你踢、任意球我来, 明白吗？”
他一连串语速极快的话差点把凯恩打蒙。
“哦、哦。”
凯恩愣愣点头，说自己知道。
他重新跑回丹麦半场, 此时此刻, 场边时间是84分16秒。
……
第85分18秒, 萨卡在丹麦禁区造了一个战术犯规。
英格兰得到一个任意球。
“哦！”
穆里尼奥发出感慨, “英格兰绝处逢生, 他们得到一个角度很好的任意球，这个球是莱恩的舒适区, 他会去主罚的。”
“万千希望集于一身啊。”
莱恩摘下手套，他一步步走到罚球点, 耳边是英格兰球迷的鼓励。
——是不是有人在大声喊他的名字？
小贝壳有点听不清，进入扑救的专注状态时，他经常性屏蔽周围的嘈杂声，说起来，他的亲人前辈都在台上看着呢。
不知道迈克尔叔叔来没来？
莱恩一边分神想着，一边走到舒梅切尔面前。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在比赛结束之后，向对方请教一下赌博的定律……可恶，早知道干脆禁赌，让约翰那小子别把运气全用掉了。
莱恩收回心神，和舒梅切尔对视。
哦！
这也是个球二代。
准确来说，他应该是小舒梅切尔，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大家都不怎么想的起来他父亲，于是他就此变成“舒梅切尔”。
说不定有一天，他也会变成“贝克汉姆”。
唔，贝克汉姆是个门将，有意思。
莱恩开始后退。
他退啊退，退出一大截距离，而后助跑。
“小碎步向前，”穆里尼奥身体前倾，“抬脚斜压……贝氏弧线！哈哈，我就知道这小子要踢贝氏弧线！”
莱恩踢完球，站在原地目送足球飞向球门，飞向球网——
不，不对。
“舒梅切尔！”
丹麦解说激动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我们的舒梅切尔再次站了出来，这对父子是丹麦的守护神，他们如同狮子王守护着丹麦！”
“就算是贝氏弧线，也跨不过狮子王的五指关！”
“年轻的狮子尚需磨练，狮子王还没老呢！”
摄像机对准小贝壳的背影。
射门失败的瞬间，他就头也不回地向自家球门跑去。
他在想什么？
——所有人都想知道。
*
【啥也没想。总有人问我那时候在想什么，但我没时间去悲伤或哭泣，因为我得忙着回去守门，要不然被灌成2:0才是真的完蛋。唉，人生啊，总是这么操/蛋……不好意思，这段帮我修改润色一下。——《莱恩·贝克汉姆自传》（欧洲杯节选）】
*
咋办。
莱恩摸摸温布利的门柱，心想这是真没办法了。
实在不行，收拾收拾回家洗洗睡吧。
这样也好。
他安慰自己，哪有人年纪轻轻就荣誉大满贯的，这还给不给人家老前辈活路啦？
莱恩·贝克汉姆，要知足！
他发着呆，开始思考等下比赛结束以什么方式面对家人……老妈肯定没事，她是铁娘子；老爸说不定眼泪滔天；可以朝老爷子撒撒娇，顺便要两个凯茜夫人做的芒果布丁。
吸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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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必须得制定队规，明年世界杯严禁队内赌博！
莱恩这么想着，看着足球从球门线上飞过去。
哦！
这是丹麦的角球。
唉，意思意思扑救一下得了。
他直起身，顺便看一眼场外时间。
这都到伤停补时了？
那应该不用扑救，这球肯定往丹麦半场踢来拖延时间，错不了。
等等！
他怎么往英格兰的球门前踢？！
莱恩·贝克汉姆仰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划破半空的球。
角球、己方半场人满为患、敌方半场空虚——
蒂博·库尔图瓦，请你上身一用！
莱恩高高跃起，在空中摘到角球的同时大喊一声：“亨德森！”
没错。
他喊得就是利物浦队长亨德森。
前有库尔图瓦喊德布劳内，现有贝克汉姆喊亨德森！
他顺势把球抛到亨德森脚下，后者会意，带球就是噼里啪啦一顿狂奔，那速度一看就是把油箱里的油全部挤了出来。
是非成败，就在此刻！
在亨德森玩命狂奔的同时，凯恩已经严阵以待。
因为莱恩的叮嘱，所以凯恩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回防。
没想到…没想到竟然真的等到了机会！
他马不停蹄地接球完成反越位，紧接着轻松晃过门将——
再然后，打空门！
“哈里·凯恩！”
“Gol！！！！！”
穆里尼奥甚至为这粒进球鼓起掌：“难以置信的回防，难以置信的绝平！谁都没有想到，最后杀死丹麦的，竟然是丹麦自己！”
“没错。”
教授温和一笑：“侥幸心理最不可取，心存侥幸将摧毁一切。我不看好丹麦的加时赛表现，他们心态已经被击垮。就像之前我说的那样，雄心壮志毁于一旦，舒梅切尔也该退出历史舞台。”
“舞台，终归属于年轻人。”
在温格不疾不徐地解说中，欧洲杯历史画卷由此展开。
名为莱恩·贝克汉姆的年轻人亲自执笔，在其中留下属于自己浓墨重彩的痕迹，并彻底改变历史走向。
至此，大势已成。
*
加时赛，所有英格兰人喜气洋洋。
他们像是被打了鸡血般不知疲倦地跑动，并在加时赛第10分钟成功攻破舒梅切尔的大门。
“二比一！”
穆里尼奥无比兴奋：“英格兰扳回一城，这就是属于足球的魅力！”
“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谁才是赢家！”
而这一次，天命没有再眷顾丹麦。
当比赛结束哨音吹响的那瞬间，所有丹麦球员或跪或躺，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欧洲杯已经走到尽头。
莱恩主动去和舒梅切尔换球衣。
“太厉害，”他夸赞对方，“那个圆月弯刀你怎么扑出来的？”
舒梅切尔心态很稳，倒没有因为输球记恨对面小门将。
毕竟他要是再年长几岁都能当莱恩爸爸了，把自己熬成老舒梅切尔的他揉揉莱恩头发：“这个嘛，欧洲杯结束之后，我可以教你。”
“回去跟我INS互关。”
他把莱恩头发揉乱，然后哈哈大笑：“走下去吧，小子！”
莱恩摸着头发，郑重点点头。
他缴获舒梅切尔的门将球衣和手套，如获至宝般抱着往回走，结果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哈里——”
他随口叫住马奎尔，“我们的决赛对手，不会是意大利吧？”
“哇哦！”
“天啊！”
马奎尔发出惊讶的感慨：“你终于发现了，我们的精神意大利人队长——你向我承诺，绝对不可以因为对方是意大利而下不去手，好吗？好的。”
“我又不是蠢货。”
莱恩懒洋洋地往他身上一趴。
目前的英格兰队，只有强壮英勇的马侍卫能承担莱恩的重量。
他半拖半拽，把大型猫猫往球员通道带，说：“你不会怪约翰的，对吧？”
“就算比赛输了，我也不会。”
莱恩懒洋洋地回答：“我在乎胜利，却不允许自己被胜利操控……不过我会悄悄给他使绊子，你知道的，我在圣乔治公园手眼通天。”
“噢！是！”
马奎尔撇嘴：“我当然知道，外面的球迷都叫你英国的足球皇帝，贝克汉姆二世。”
回到更衣室没多久，莱恩就靠在更衣柜上，依次给相熟的意大利人发短信。
“亲爱的皮波，你会坐在英格兰家属席观看我的欧洲杯决赛吗？”
“亲爱的桑德罗/里奇/安德烈亚/安德烈/保罗/兹拉坦，你会……”
没过多久，英格兰队长就抱着手机沉沉睡去。
而在他沉睡期间，短信接二连三的飞来：
“宝宝，我可以不去现场吗？”
“我还不想被以叛国罪的名义被绑上绞刑架。”
“如果你愿意承包我一年的猪头肉，我可以考虑乔装打扮一下。”
“抱歉，亲爱的莱恩，这次不行。”
“所以莱恩，我的身材很过分吗？天啊，没腰的错在我是吗？PS：我是巴西人。”
“兹拉坦不是意大利人，英国小子。”
“……”
莱恩一觉睡醒，揉着眼睛对手机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太好了。
还是熟悉的味道！
他哼着歌去浴室洗漱，浑然不顾更衣室已经变得空荡荡一片。
但这正好，可以让他充分发挥自身的歌喉，排解半决赛的压力。
他受够这群啥B队友了，真的。
谁家好人洗澡的时候还比鸟大小长度啊？草他爹的，他又不用！
*
半决赛结束，英国小报正式和意大利小报发起决斗。
太阳报连夜前往米兰，同时在圣西罗球场附近随机采访到一名球迷：“关于这次欧洲杯决赛，你支持哪一方？”
周围路人惊了一下。
妈妈咪呀。
怎么有人在亚平宁本土，能问出这种问题？
但是，那名捧着脆脆薯条的球迷竟然真的犹豫了。
路人：……？
就在这时，对方慢吞吞道：“如果GIGI还在国家队，我就算再爱莱恩，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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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英格兰……但现在，我只想说——”
“去死吧，多纳鲁马。”
“——你这个该死的、见钱眼开的见人。”
面对镜头，这名AC米兰球迷一手捏小鸡，一手竖起国际通用手势。
这真不怪他。
今年夏天，多纳鲁马竟然以自由身转会法甲，等于说米兰费心培养多年，又出钱又出力还出爱，最后竟然什么转会费都没捞着。*
而钱多多还比莱恩小三岁。
米兰球迷戴上墨镜：“老子这辈子只后悔两件事：一、没让马队强行把莱恩从弗格森爵士手中绑过来；二、没一颗子弹墙壁多纳鲁马。”
“我承认你们国家——呃，苏格兰是英国的吗？反正无所谓，都一样，我承认你们国家的弗格森爵士说的很对。”
“如果上帝给我两颗子弹，我他*要全留给多纳鲁马。”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为了挽尊，又道：“不过我无所谓，真的无所谓，谁赢都行……这个国家队里没有一个米兰球员，决赛我决定在家睡大觉。”
太阳报记者面面相觑。
其中一名女记者犹豫片刻，说：“那个，今天没有太阳，要不你把墨镜摘下来？”
……
“我没哭。”
米兰球迷坚强道，“我真的没哭——我只是懊悔当初没能蛊惑住贝克汉姆，让他好歹入个意大利籍，虽然我知道不可能哈哈……我真的没哭，我没在为米兰后继无人哭泣，真的，别拍了，CAZZO！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但我一点也不伤心。”
“我们罗森内里什么挺不住？我真的不伤心，真的。”
第223章
“目前来看, AC米兰球迷的精神状态已经岌岌可危。”
记者对着镜头侃侃而谈：“据悉，部分极端球迷不仅聚众烧毁多纳鲁马的球衣，更是扬言如果他敢回到米兰, 就让mfi一抢爆了他的头。”
“多纳鲁马or莱恩？”
“我想, 大部分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
莱恩关上电视，他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 啃着指甲。
决赛将近，队里的气氛有些不宁静。
赌博活动已经被全面禁止, 没人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尤其是几个小年轻，他们就差组成“互帮互助监督小组”, 随机盯防彼此。
老人们对此倒不紧张。
世界杯决赛前的夜晚才最刺激，而他们已经经历过了。
莱恩啃一会儿指甲, 又给自己泡一杯大麦咖啡, 他看了几秒热气腾腾的咖啡, 而后身体前倾, 盯着咖啡出神。
“我真的只有25岁？”
一个荒诞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他脑海。
他伸出爪子仔细端详一会儿, 拿起手机照照自己的脸。
真是正值青春年华、英俊潇洒，他冲手机屏幕眨眨眼, 又摸摸下巴, 心想他确实是个有点小帅的年轻人——如果再朝气蓬勃点就好了。
怎么感觉死气沉沉的？
莱恩站起身, 掀开房间窗帘。
训练场上, 贝林厄姆正在和萨卡、芒特赖斯他们打闹嬉戏, 贝林撩起球裤，向周围人展示自己粗壮的大腿, 然后被赖斯掐到嗷嗷叫。
真好啊。
一股淡淡的死意浮上莱恩心头。
如果国家队的交接棒没落到他头上，他现在也应该加入这群无忧无虑的小崽子, 然后乖乖地给国家队前辈递鞋递袜子，再被搓头毛。
而不是坐在这里，焦虑如果输掉比赛该怎么收尾。
这就是打工早的福报。
打工——
给俱乐部打工，给国家队打工——
他坐在钢琴面前。
打工——
打一辈子的工，打不被人定义的工！
……
屋外，凯恩和卢克肖面面相觑。
“他在干什么，”凯恩纳闷，“弹钢琴？”
“莱恩不会弹琴。”
卢克肖解释：“与其说弹，不如说是砸……赶紧走吧哈里，咱们队长压力这会儿已经快爆表了。”
“再不走，小心被揍。”
话音刚落地，凯恩已经窜出去几米远。
*
不管人类（注：此处特指莱恩）如何挣扎，时间永远不会停止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