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苏璃亲自安顿卢时沅。回到房间,裴珩已经在等她。
“阿璃,”
裴珩已经等得着急,见她回来立即就迎了上来护着她在榻上坐下。
今日在皇宫扯着面皮逢场作戏,苏璃觉得自己的面皮都要笑僵了,此刻坐下来就觉得腰酸背疼。她抻了抻身子,裴珩已经自觉地挨上来帮她捏腰捶背。
“早知道今日这元宵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初我就该找个理由不去。”
裴珩心情无比郁闷。
“你还没看出来,皇上和卢时沅是串通一气,有心算无心,今日这场戏只怕是皇上早就已经排好的,就等着你呢。”
腰背让裴珩捏了两下,苏璃感觉一阵酸爽。自从有了身孕,身子就特别容易疲惫,此刻她舒舒服服享受了一会儿才慢慢恢复了一些精神。
“就算避开今日,还会有来日。今日你若是不顺着他的意思把人领回家,只怕将军府后患无穷。”
“可是……”
裴珩当然知道这些道理,可是要他昧着良心接受另外一个女人,这怎么可能!
“阿璃,我不管别人如何三妻四妾,我心中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明日我便将人送走。”
“不可!”
苏璃连忙阻止,这卢时沅就好比是集团董事长的心腹,突然空降到公司来当个部门小领导,你是不能打不能骂,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
唯今之际,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夫君放心,你的心意我如何会不懂?这卢时沅当然是要走的,只是不能是现在走,也不能是我们赶她走!你若是信我,只管交给我便是了。”
对付这种关系户,还得慢慢来!
夫妻两个商量了半天,熄灯睡觉。
飞云阁里,卢时沅看着富丽堂皇的房间和摆设,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父亲死的那一年她才十三岁,带着五岁的弟弟无所适从。后来进了皇宫,弟弟也被安排进了国子监,姐弟两个全是暂时有了着落。
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对前途也就越来越迷茫。
二十五岁出宫年纪都大了,再想嫁个好人家那是极难的。
那些家中有实力的或许还能寻个出路,比如去大户人家做教养嬷嬷,给那些世家勋爵贵女们指点规矩。
或者存了些银钱的,置办一些微末产业孤独到老。亦或是有些手艺的,勉强能自己糊口饭吃。
这些都是好的,若是遇上吸血的家人,将她们的遣散费以及傍身钱全都吸食一空,再卖给什么年纪大的老头当小妾或者配个平头小老百姓,那才叫悲催呢!
相比之下,她能进了将军府简直已经算得上凤毛麟角、万中无一了。
要知道,那可是宫女们茶余饭后常常议论的裴珩将军!是所有人的梦中情人!
她也曾在跟着她们躲在暗处偷偷看过几眼,心里也曾憧憬肖想过的。
到此刻,她还感觉自己是在梦里。
看着上好的黄花梨雕花大床、绣金线的帷幔,床上是上好的丝被绣着鸳鸯戏水。
床前的雕花镂空屏风、屋内的各式摆件都是珍宝斋最时兴的样式,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就连喝水用的杯子都是难得一见的琉璃盏。
各种陈设虽比不上皇宫,但处处透露了着一品君侯家里深厚的底蕴。
“卢姨娘,您今日劳累了,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去主院给夫人敬茶呢。”
小翠是飞云阁的一等丫鬟,她奉命来照顾卢时沅。
卢时沅看了一眼低眉顺目的小翠,转头从随身的小包里取了一块碎银出来递给小翠。
“小翠是吗?这是赏你的,今后好好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翠恭顺地收下。
“是,奴婢告退。”
小翠的眼睛从那个包袱上快速且不着痕迹地扫过。这包袱从卢时沅进门就一直提在手上不假手他人,看着沉甸甸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等小翠一走,卢时沅贪婪地扫视了一遍房中的一切,这才勾唇微微一笑收拾了睡下。
门外,小翠出了房门,脚不点地地朝着主院楠舍这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