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负圣恩,罪该万死,多谢皇上宽宥仁和,饶臣全家上下性命……”
虽被撸了官职,但那尔布身上好歹还有承恩公的爵位在,所以还能再称一声臣。
他先是表达了自己的一番愧疚自责,恨不能以死谢罪,接着又对皇上的大恩大德表示了高度的崇拜与歌颂,感动得几度落泪。
从那尔布的表现来看,他虽然算不得多么的老谋深算,但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很难想象,这样的父亲竟然会生出青樱那样的女儿。
自我忏悔了半天,又歌颂了皇上半天,那尔布这才进入正题,问起了自己真正想知道的事“苏公公,不知吾等究竟犯了何罪?竟惹得皇上如此盛怒,要连累我乌拉那拉家满府上下?”
没错,从一群太监侍卫气冲冲的闯进乌拉那拉府宣旨,再到满府的主子被打罚了半天,所有人也还都不知道,自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惹得皇上对乌拉那拉家下如此重手。
要知道,如今的乌拉那拉家虽然不比从前,在朝中也没有多少地位,但有纯元皇后和宜修先后两位皇后在,总还能勉强维持大族的体面,在京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可经过今日一事,他们满府都会成为京城上下的笑柄,三代之内不能入仕的惩罚,更是足以让家族彻底败落下去,从此成为小门小户的人家。
“皇上英明神武,对于皇上的决定,臣自然是毫无怨言,支持无比。”
“可我乌拉那拉家遭此重罚,满府上下更是惶恐不已,所以还请苏公公,你大人有大量发发善心,帮我们指点指点迷津。”
打过板子的臀股抽痛不已,可那尔布却是无暇顾及,只苦笑着哀求苏培盛,希望对方能指点两句,让自己死个明白。
而有那有眼色的,也在此时将一个厚厚的荷包暗暗递了过去,里面鼓鼓的却不是银子,反而全是银票,这样多得银票,也足见是下了血本儿了。
苏公公作为御前红人,这么多年来不知受过多少赏赐,只要掂一掂手中的荷包,他就大致知道其中的价值。
点了点手中丰富的荷包,苏公公倒是露出了进府后的第一个笑脸。
这不由让纳尔布等人暗暗松了口气,肯收打点就好,这意味着此事还有希望和转机,没到不可转圜的地步。
可下一刻,他们刚松下的气就又被抽了回来,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重不已。
圆鼓鼓的荷包被无情的扔在地上,原本露出一分笑意的苏公公,此刻的表情也尽皆化为冷漠,话中的语气更满是嫌弃和嘲弄“承恩公的银子,奴才可不敢收……”
笑话,皇上恼急了这一家子人,他苏培盛作为御前第一贴心小宝贝,又岂会收这些人的银子?
他敢肯定,自己前脚收了银子,后脚回宫就得被皇上打板子赶出养心殿,从此失了圣心。
苏妃大胆那尔布,竟敢陷害本妃,想害我失去圣心和御前第一贴心小宝贝的位置,简直就是其心可诛!
“哼!”
将地上的荷包狠狠碾了两脚,苏公公话里的语气更冷了“您的荷包奴才可要不起,承恩公你与其想着给一个奴才送银子,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犯了什么错吧?”
“这……”
眼见对方连银子都不收,在场的众人也都是慌了,这无疑代表着背后的事情很严重,涉及到家族生死荣辱的大事,也由不得他们不心惊肉跳。
而那尔布更是不顾及下身的疼痛,就差抓耳挠腮,苦思冥想了。
可是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自己一家人究竟犯了何事,说句难听的,就以乌拉那拉府如此的地位,便是想掺和到一些要命的大事里都没有资格,又哪有机会惹得皇上如此盛怒呢?
不过听圣旨的意思,这件事好像与自己的女儿青樱有关,可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为人是有些清高孤傲,目下无尘,但心性却木讷耿直,脑子也不算很聪明。
这样的青樱,她真的有能耐闯下这么大的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