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满庆见纪永灵丝毫没有想起之前的事,一时无语凝噎,说“你这娃,记性好的时候比谁都好,记性差的时候,连你老太都不如!你再好好想想,种洋芋前,你和你爹说过啥!”
“满庆,你嫑在这儿给我挑事!”
纪满川突然明白过来纪满庆说的是啥,抬脚就要去踢纪满庆,可惜被纪满庆灵活地跳过。
纪永灵也想起来了,原来是这个啊!
她无奈地朝纪满庆笑笑,然后对纪满川说“爹,你不是教育我四叔,说答应娃娃的事就要作数哩!那咱种洋芋前说的事,肯定要算数哩!这洋芋产量达到千斤,以后我的亲事,可要我自己说了算!”
纪满川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狠狠瞪一眼纪满庆,然后摆摆手说“这事还早滴很,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纪满庆朝纪永灵挑挑眉,嘿嘿一笑“这事四叔给你记着,保管让你挑个自己愿意的男娃!”
纪满庆话音刚落,就见杨氏提了一笼红芋,吃力地从放红芋的窑里走出来。
纪满川问“娘,你提这么多红芋弄啥?”
杨氏放下笼,歇口气,说“这红芋打得少也愁,打得多也愁。洋芋好说,能放的时间长,可是这红芋咋弄哩,天气稍微一暖和就长芽芽,烂开咧!不是白白糟蹋咧!”
纪满庆笑笑,说“娘,我当啥事把你愁的,原来是这么碎碎个事啊!红芋多了还不好?咱天天顿顿放开吃,实在不行就晒成红芋干干,磨牙吃。”
杨氏被纪满庆逗笑“哎哟,口气大滴很呐!当初是谁说,红芋吃多咧,胃酸的光放屁哩!如今咋又让人像油缸里的耗子一样,放开吃!”
纪满庆嘿嘿一笑,说“娘啊,你快嫑说咧!你一说,我又想起那年三十黑来拜年,我们到村里磕头哩,那时候按年龄我排在我三娃哥后头。我三娃哥磕了一黑来的头,是放了一黑来的屁。沟子一撅,一个臭屁,沟子一撅,一个臭屁,把我都能熏得晕过去!”
纪满川也想起了这事,笑着摇摇头说“你就没记人家你三娃哥一点儿好,光记着人家撅沟子放屁咧!如今红芋多咧,管它屁多屁少,有的吃总比没得吃强!咱屋啥条件嘛,还挑三拣四!”
纪永灵从杨氏的笼里拿起一个红芋,掂了掂,估计至少得有一斤多重。
她说“奶,反正咱洋芋多、红芋多,不如做洋芋粉条子和红芋粉条子吧。正好,我知道咋做哩,我教你!”
“啥?你教我?”杨氏像听到什么大笑话,拍着大腿笑道“天光神,你们听听,咱灵儿说啥,她教我!我趴锅头上做了一辈子饭的人,要你连刀都没摸过几回的人教?哎呀,你人不大,口气还和你四叔一样,大滴不行!”
纪永灵尴尬一笑,她以为古人不会做粉条,正好给她一个卖弄的机会。可是为啥现实总不按套路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