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良心发现,身为哥哥的自觉回来了,又或者是其他原因,他知道现下绝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便先松开了手,坐起身,与她稍微拉开了些距离。
容寻微微低眸,并不敢直视她,嗓音有些哑,“昨天……加班有些累,忘了你睡在这里。”
抱歉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到她说:“嗯。”
很平淡的语气,不以为意。
他的心中居然莫名涌起一股失意。
其实他本该庆幸的,同她相拥而眠,还有了她的原谅。
所谓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他很失落。
因为他清楚,她不在乎的本质是,她不把他当成一个异性看。
她避嫌,避的更像是“人”,她没有那种性别意识,她将他当作家人也好,朋友也罢,就是不会当他是有发展可能的伴侣。
这个问题严峻,却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改变的事。
“还困不困?你继续睡吧,我先去洗澡,再做早餐。等你睡醒了,应该刚好能吃了。”
说罢,容寻不等容缈回答,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的步伐很淡定,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这是溃逃。
容缈乖乖地躺在床上,被窝里仿佛还残存着容寻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后,浴室里传来水声。
她的思绪有些飘散,不知在想什么。
随后,容缈也起床了。
就像容寻所说,她本该再睡一下的,赖床是她优良的传统美德。
不过,她想到一件事,觉得有必要跟他说一声。
虽然貌似已经晚了。
容缈走到浴室的门口,门上隐约勾勒出容寻的身形,她看得并不明晰。
她抬手,敲了敲门。
大概是她敲的力度不大,他没有听见。
于是她又敲了几下。
里面的声音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停滞了一瞬。
就连方才若有若无的、有些许压抑的呼吸声,都停了停。
过后,水声才停下,容寻的声音也传来。
“……怎么了?”
他的嗓子还是有点哑,她猜是他赶夜路回来吹了太多风。
她说:“没有烧水,只有冷水。”
知道他忙,以往,容缈都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能为他省一点时间、减轻些负担,都是好的。
譬如,在他下班前,算好他回家的时候,提前打开热水器,这样一来,即使他拖着一身疲惫回来,也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洗上热水澡。
可昨天,他说不用等他,她就不清楚他回来的时间,哪怕她预先烧好热水,等他回来,水也凉了。所以她没管热水器的事。
他去洗澡了,她才想起这回事。
浴室里静默了一瞬。
“没关系,冷水正好。”
容缈:“……?”
这话就有些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了。
现在是冬天,她虽然宅,不怎么出门,却也知道有多冷,路上的行人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家里是有暖气没错,但这不代表大早上醒来洗冷水澡不会冻僵。
“冷水不好。”
她义正言辞地驳回他,声音不大,可很坚定,“会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