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看我爹打的野兔肥不肥呀?”牛仙宝一脸骄傲,不去管手上沾着兔子的鲜血揩了一下鼻涕。
脸上抹了一道红印。
乔荞掏出手帕给儿子擦脸,刚想说话,听到身后的山道上有人在大声喊叫“牦牛——牦牛家的,不好啦,快回家,你娘从大门口的坡上摔倒了,快回家去!”
乔荞心里不由一紧,拉着儿子就跑。
牦牛紧跟上来,撵上乔荞母子,背着猎枪向山下的家中奔去。
牛氏摔得不轻,被邻居抬到了堂屋炕上,叫来了村诊所的大夫正检查呢。
“咋回事?我娘怎么样大夫?”牦牛冲进屋子分开众人,看牛氏双目紧闭安静躺在炕上,脸上蜡黄如纸。
“是摔得不轻,你们明知道她眼睛看不见还把她一个人留家里,也太大意了!”大夫黑着脸训斥牦牛。
乔荞刚好进屋,着急问“要不要送到毛家梁医院去?”
大夫摆了摆手说道“看情形没这个必要了,身上骨头都是好的,人昏迷了,一定是伤到脑子了,她年事已高,经不起摔打,我看还是准备一下后事吧。”
一屋子的人沉默着,牦牛突然抬手甩在乔荞脸上,吼道“你还站着做啥?平日里不把门口坡上的篱笆桩子检查一下,那几根木头朽烂了,我娘就是靠在篱笆桩子上掉下去的!”
他拿着乔荞出气,左邻右舍都知道牦牛的脾气,一个个悄悄走了出去。
剩下大夫劝了几句,开了些药片,嘱咐研成粉沫给牛氏灌下去,要是醒了记得喊他。
说完背着药匣子也离开了。
牦牛让乔荞去研磨药片,乔荞掀开门帘正要出门,却看到小兰和薛家老三从院门口走进来。
“我奶奶咋样?——也不知道你成天忙啥,连个老人都照看不周!”小兰气咻咻地抱怨着走进堂屋,走到炕头唤了几声奶奶没见应答,捏着嗓子有模有样地哭了起来。
薛家老三倒是沉稳,掏了烟给牦牛抽,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乔荞拿着研碎的药粉进来的时候,牛氏突然喘了一口气。
小兰止住了哭声,连声叫着她,牦牛赶紧过去唤着娘,乔荞想起什么,拿了碗里的水给牛氏喂了几勺子,用手拍着胸,听到牛氏嘴里有了说话声。
“娘,你醒了?你在说什么?”牦牛将耳朵凑到牛氏的嘴边。
牛氏喘了几口气,轻声问“屋里——还有谁?”
小兰抢着回答“我和老三一道你看你来了,我在家准备做晚饭,听到消息赶紧跑过来了。”
“还有谁?”牛氏不放心又问。
牦牛回答“还有我媳妇——再没别人!”
牛氏沉默了一会儿顺了顺气,说道“让外人出去,牦牛一个人留下——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