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乔丽丽死亡的时间是第四天的午后。

巷子里的居民闻到了一种奇怪的恶臭，几个老太太聚在一起悄声讨论，说谁家的肉一定放臭了舍不得扔掉，不然怎么整个巷子会有这样难闻的味道。

“快看呐——我的老天爷呐......”

一个老太太从小板凳上站起身，她用手指着中间的一家院子，人们听到她的惊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烈日晴空下成群的苍蝇麻团一样飞进院墙，苍蝇发出的声音象是一架小型直升飞机。

三四个老太太不约而同向那间门口跑过去。

她们停在门口，捂着嘴鼻，确定呛人的恶臭正是从这家院子中散发出来的。

“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最先发现苍蝇群的老太太脸色煞白，她忍着恶心挥手驱赶着密密麻麻的苍蝇，强装镇定走到木门前——门是锁着的，门板却有裂缝。

她眯着眼睛从细小的门缝里朝里张望，看到离门不远的院子中横躺着一个人！

一个死人！

成群的苍蝇在尸体上爬行、飞舞、产卵！

尸体周围褐色的血渍里有蛆在蠕动！

“啊——”

老太太发出一声怪叫，如同白日撞见鬼一般向巷子口跑去。

边跑边挥着手喊叫：“杀人啦——杀人啦——17号院子有人被杀啦.......”

......

警察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第一时间确定了死者为乔丽丽。

确定她的身份何其简单，这座院子是何志东家的。

她不光是同达煤矿的矿长，还是何志东的儿媳妇，更是周府县城妇孺皆知的知名企业家。

当尹向荣被通知赶到周府已是下午时分，他走进恶臭环绕的院子，看到乔丽丽已被一条素色床单覆盖，法医已经过喷洒消毒，空气中有着刺鼻的药水和腐烂味道。

他冲过去想要看乔丽丽一眼，几个壮实的警察抱住了他。

“她是被杀害的，凶手很残忍，用刀毁了面容，割掉了她的舌头.......”

警察轻声相告，他在力求含蓄。

尹向荣全身抖得如同筛糠，眼睛快要迸出血来。

“谁杀的？谁杀的？我要亲手杀了他！”他咆哮着挣扎，汗珠和泪珠从他的脸颊上滚滚跌落。

“请你冷静——一定冷静！凶手很残忍，还砍掉了她的十个手指头.......她当时并没有死亡，从屋里爬到院子中试着求救，时间是晚上，没有人发现她的求救......她失血过多导致了死亡......”

警察讲完了。

他们庆幸通知的家属不是何志东老两口，而是何家的顶梁柱何金贵。

要是何志东两口子看到如此血腥的场景，一定会昏厥过去.......说不定又添了一个人命。

尹向荣被扶进屋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血渍，没有干透的血液粘稠得发黑，空着的酒瓶子和满地的烟蒂证明这里住过男人。

并且，警察从用过的床单上的某种痕迹中判断出这个男人和乔丽丽生前关系特殊。

“你能如实告诉我们，你妻子生前和哪个男人保持着亲密关系？”

警察严肃的提问让尹向荣苦笑了一下。

他被痛苦和愤怒折磨着，他的牙齿咬破了嘴唇，疼痛让他保持着必要的理智。

“我不知道，她瞒着我——一直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