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哥儿,我请你吃果子——”如意借花献佛道。
“谢谢妹妹!”赵轩喜滋滋地拿起来就吃。
荷花站在一旁,把这些全看在眼里,不禁歪着头思索起来。
至晚间投宿时,贾芃帮着鸣筝搬东西,她也只是客客气气地道谢,脸上一丝笑意也无。
荷花越看越觉奇怪:平时筝儿老跟在贾芃屁股后头,嘴里哥哥长、哥哥短的,怎么如今形同陌路了?
不懂她就去问。
趁着鸣筝一个人在马棚里揪着马脖子处的毛,心不在焉的时候,荷花凑过去,笑道:“别薅了,马脖子都快被你薅秃了——”
鸣筝听到声音,回过神来,见来人是她,笑道:“姨妈,你怎么过来了?”
“我有个问题,需要你来答疑解惑——”荷花走过去,与她并肩而立。这孩子好高,都快赶上她了。
鸣筝低头笑道:“姨妈又说笑了,我一个小孩子家懂什么……”
荷花摇头道:“你可别再以小孩子自居了。昨天晚上,如意都跟我说了,你如今能一人单挑几条大汉,已经是个武功高强的侠女了!”
鸣筝闻言羞红了脸:“不过是侥幸罢了,姨妈不要捧杀我!”
“怎么是捧杀呢?你才十四岁就有如此胆魄,将来必定比你爹爹还强!”荷花话风一转,“咱们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你平日里还帮我们照顾弟弟妹妹,若他们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以长姐的身份管教就是了,不必怕我们护短。”
“他们都很好,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鸣筝笑道。
荷花叹道:“兄弟姐妹之间若有什么不愉快,也只管说出来,大家掰开讲明就是了,千万不要存在心里。”
鸣筝听了,先是摇头,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不语。
荷花忍不住问她:“你那贾家哥哥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你怎么不理他了?”
“原来姨妈是想问这个,你如今讲话怎么也学他们那样拐弯抹角的!”鸣筝笑道,而后又是一叹,“他没做错什么,只是他姓贾……”
“姓贾怎么了?”荷花听了更是一头雾水。
鸣筝冷声道:“他们跟薛家是亲戚!薛家折辱我母亲,我怎么能跟他们的亲戚做朋友!”
荷花顿时张口结舌,半晌才道:“你还搞连坐啊……朝廷造反才诛九族呢,你比朝廷还狠!可是,你宝二叔也姓贾啊……”
“那不一样!”鸣筝眨了眨眼睛,像是要找个合理的说法,“宝二叔是林姨母的丈夫,林姨母帮过我母亲,夫妇一体,他自然不能算在那一伙人里头……”
原来宝玉是沾了林妹妹的光,可见跟对人是多么的重要!
荷花失笑道:“你这分明是迁怒于人。薛家已经遭了报应了,薛蟠更是不得好死。”
鸣筝皱眉道:“可我母亲如今还会感到痛苦,我身为她的女儿,自然得为她报仇。虽然仇人已死,可我心里不得畅快!”
荷花劝道:“可这不关贾芃的事,他是在南京出生的,连薛家人的面都没见过几次。而且,你不知道他父亲当年还喝过你父母的喜酒呢!可见你父母对他家并无不满。你这样做,岂不是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