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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尘 未晏斋 42355 字 17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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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1 章

何娉娉这几日见温凌脸色不大好看, 所以将自己冰山似的冷傲也收起了大半,得空觑着他的面色关心地问:“怎么了?像是受了气的模样?”

温凌叹口气:“身份不如人,天天被穿小鞋。”

“谁敢给冀王穿小鞋?!”

温凌冷笑道:“这是父汗还没死, 都敢把小鞋甩过来了;要是父汗百年之后, 哪里还有我的活路!”

何娉娉静静地思忖了一会儿,问:“是那皇太子?”

温凌听着“皇太子”三个字就膈应。

骂了句:“狗屁皇太子!”

何娉娉“噗嗤”一笑:“看看你,生气起来一点不懂韬光养晦, 脏话都出来了!”

温凌说:“我已经打听到了, 乌林答家的人与郭承恩派过来的一个都管关系密切。想必是郭承恩攀附了幹不思与乌林答,又说了我的坏话。幹不思只愁找不到机会弄我, 现在少不得被郭承恩下了眼药。所以这阵子格外地暗地里欺我!”

何娉娉嘴唇一动, 想说什么,但又咽下去了。

岁月可称静好,以后兄弟相争,她被殃及池鱼,也是不知道多久以后的事。

她一辈子虽才过了不足二十年,但已经够乏了,实在懒得挑起波澜, 实在想就这么闭着眼睛享受享受这镜花水月般的好日子。

温凌晚餐后喜欢听何娉娉弹唱,他啜着一杯清茶,惬意地望着面前的美人,看她涂着蔻丹的手指在琵琶弦上翻飞, 便也能够暂时忘忧,享受这片刻的岁月静好。

然而这日这岁月静好没有持久多久,他听见门房报来“太子到了”。

真是厌恶什么来什么!

温凌顿时眉就皱了起来, 狠狠吸了几口气才对何娉娉说:“你先到后屋避一避,那色痨鬼可不是个人!”

何娉娉避在后屋, 前面隔着隔扇门,幹不思粗声大气听得很清楚。

但她对靺鞨语还知之甚少,只大概听懂了幹不思在问温凌一个姓乔的人是不是被他弄死了。

而温凌自然矢口否认。

兄弟俩一个仗着身份更高,一个仗着年岁更大,说到后面,一个赛一个嗓门高,一个赛一个语速快。何娉娉就听不太懂了,但是那激烈争执的声音,叫人怀疑他们俩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幹不思死死捏着拳头,看着毫不相让的温凌,突然笑道:“阿哥,你的心思,我完全晓得。乔都管暴卒于花街柳巷,那服侍的私伎才与他认识一两日,鞭子也抽过了,连自己接客用什么姿势都肯说了,唯独不肯招认是杀害乔都管的凶手。且睡觉前他们除了喝酒、吃助兴的药之外,一应饮食里都没有毒物。我思来想去,还有哪个人那么想乔都管死?”

他素来蛮横而不爱动脑子,见温凌气得青筋暴露的模样愈发觉得满足,继续他的分析:“你与郭承恩有私仇,我晓得。但郭承恩现在是我朝的功臣,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凌冷笑道:“我与郭承恩有仇怨不错,但我犯不着以冀王之尊杀他手下的小喽啰。你这是欲加之罪,只怕是看我如眼中钉肉中刺,要赶紧给我按个罪名除之而后快吧!”

幹不思“呸”了一声:“杀个汉人,多重的罪!你就是认了,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我岂能不提醒你不要在我幹不思太岁头上动土!”

温凌不想理他,冷笑连连,端起茶杯说:“我动不了你太子殿下!不过这里是我的冀王府,轮不到太子来撒泼!您请吧!”属次

幹不思说:“我这可是好意,你不要酿到父汗也知道你的狼子野心,到时候我可按不住他老人家!”

他吵得嘴干,见温凌气哼哼喝茶,也不懂温凌用的是汉人“端茶送客”的礼仪,但说:“咦,你举杯子是给我看你喝的么?怎么这么没有待客之礼?我渴了。”

毕竟还是兄弟,温凌也不至于在一杯茶水上斗气,吩咐道:“倒茶!”

送进来的是靺鞨人惯喝的奶茶。

幹不思看了看温凌的茶杯,里面是碧绿的茶汤,上面飘着洁白的茶沫,原来还有水丹青,喝过几口后漫漶成大理石般的纹样,漂亮得很。

他说:“你杯子里是什么茶?”

温凌说:“南人的茶,你喝不惯的。”

“我要尝尝。”

见温凌似乎不热情,幹不思发牢骚说:“我宁可不当这个太子,天天忙得臭死。你倒好,天天喝茶喝酒,刚刚我在墙外还听见有小娘在给你弹琴唱曲,实在是过得滋润、逍遥!”

温凌腹诽:那你和我换换呀!你换不换呢?

而后,他突然灵光一闪似的,道:“这南方的点茶,我这里的厨子茶房都不会,是我得到的一个南梁的教坊司小娘子给点的;你听到的曲儿也是她弹唱的。”

幹不思没说话,温凌却主动说:“去,叫何娘子过来,带茶具,带琵琶。”

幹不思的目光很快被何娉娉吸引。

初始,只看外貌,这虽然是个美人,但他在南梁劫掠的美人多了,也没有觉得多稀奇。

但当这美人开始优雅地执壶点茶时,当她开始舒腕弹奏琵琶时,当她开始低吟高唱时,幹不思开始如痴如醉,越发羡慕温凌了。

他平常逮着漂亮的小娘就是摁倒榻上翻云覆雨。而且他弄到手的大都是从汴京宫中挑出来的嫔妃女官、郡主县主,但这些年轻的美人儿从小受教严谨,对男女之事十分保守,经历也不多,加之以恐惧,往往躺尸一般,干涩无味,还忍着眼泪;有时抽巴掌逼她们不许皱眉,要笑意盎然,但她们的强笑都是苦涩的再美的人儿,这副模样又有个什么劲儿?干涩的身体让他也不舒服不痛快,除非是用唾沫或者用力弄出血来,才能滋润二三,但过后也是膈应的。

现在才知道温凌是多么会享福!

幹不思羡慕且嫉妒,一眼一眼地盯视何娉娉。

当然不好开口要“尝尝”哥哥的家姬,所以喝完茶、听完曲,兄弟俩刚刚的龃龉淡了一大半,幹不思笑起来:“阿哥这小日子过得美快。依我,就这样无忧无虑的,千金不换呢。”

又看了何娉娉一眼,何娉娉垂头,敛衽告退。

幹不思笑起来,也告了辞。

温凌见他出了院门,用力把待客的花厅的门“砰”地甩上。

然后吹灭所有灯烛,就着清冷的月光,看着窗户上的树影,独自一个人呆了半天。

第二日,温凌一回府就命人吩咐何娉娉沐浴更衣,也不用带琵琶,直接到他寝卧里伺候。

如今她是专房之宠。

温凌晚餐喝点小酒,有些微醺后就与她共赴高唐。

那种事儿带给她的愉悦感很少,但事毕后,被他爱意满满地拥在怀中入睡,睡得温暖而踏实,会让她满心都是“被爱着”的感觉。

这日,温凌亦是一样,激越欢好之后就温存起来,抚着她的脸颊,又抚着她的腰,爱不够似的抚弄了半日。

何娉娉笑得:“摸得我痒痒了。”

“哪儿痒痒?我给你挠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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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挠她的痒痒肉,使得她笑着把他的手推开,钻进他怀里。

“你真美。”他抱住了何娉娉,在她耳边说,气息热乎乎的。

何娉娉其词若憾:“哼,不过是好色之徒,只看中我的美。”

温凌笑道:“女人家得美貌和才艺是上苍的恩赐,也是男人为你神魂颠倒的来由。你还想要什么?要做我的嫡妻么?”

疼爱地捏她的鼻子:“真是贪心不足。”

何娉娉骤然有些心寒。

不过也自知自己身份低微,绝没有做嫡妻的可能。

她只说:“你要娶乌林答家的小娘子,还敢乱说这种‘以妾代妻’的话!我可不敢有丝毫这样的想头。”

然而内心还是盼望他说一句甜话,哪怕明知道是假的,这会儿也像饮鸩止渴似的,会开心。

但他说:“我可没有以妾代妻的意思,你想左了。”

他理性,何娉娉虽然失落,但也还可以理解。

她只是不说话,从他怀里翻过身,背对着他。

他紧紧贴过来,温暖的小火炉一样,她的背上暖暖的,心里也暖且软了。

她却不知男人心里想的是:你甚至都算不上妾。

只是家伎而已。

他心里分得很清楚。

他犹豫了很久,才说:“你有没有发现,昨日幹不思盯了你好久。”

何娉娉晓得他吃醋了,笑道:“他盯由他盯,我可懒得看他一眼!”

温凌说:“他这个人骨子里是好色的,而且征服欲强,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何娉娉说:“我知道。听闻他在牵羊礼之后,看上了昏德侯最漂亮的一个昭仪原本已经归了汗王后宫的,他也软磨硬泡硬是求了来。但昭仪没几天就给弄死了。”

温凌说:“那女人命薄吧。父汗知道后骂了他一顿,他回府发了好大一通火呢,说南梁的小娘子娇弱不耐造,稍微用点力就出血不止,怎么还怨他!”

但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他说:“这是幹不思最大的弱点。任性妄为,常惹祸端。”

何娉娉已经有些困了,漫漶地“嗯”了一声。

突然听见他幽幽地在她颈后说:“他看上你了,想必明天还会来,会向我讨要你,或者用别的阴暗计策。你放出手段来,我呢,也放出手段诱得他犯错,让勃极烈们肯批他而为我说话。”

何娉娉突然一激灵醒神了,背对着他,眼睛睁得圆圆的;他的热气喷在她耳边,而她腔子里像有一桶冰雪浇过,从骨头缝里滋出寒意。

“我……是大王的人了。”

温凌也感觉到她刚刚猛地一颤。他抱着她轻轻拍拍,安慰道:“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何娉娉心里一阵阵冷笑,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先笑他的毒与狠,再笑自己的傻。

姐姐何琴琴一直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姐姐在勾栏里受了多少罪才得出了这个结论,她却一时间被虚假的爱意冲昏了头脑,居然不相信亲娘的结论!

何娉娉很快就冷静下来,带着作腔作调说:“哼,男人信得过,母猪能上树。我怎么信你?”

温凌酝酿着措辞劝说她,最后说:“我自然舍不得你这朵鲜花被他这头野猪拱了。你是我的人,我怎么可能不保护你?放心就是。”

何娉娉再次翻身过来,面对着他深沉的眸子嫣然而笑:“行吧,大王,奴信你。”

“好娉娉!”他舒臂抱住了她。

何娉娉与他温柔交颈,极尽温柔挑衅,把香喷喷的热气息吹在他的耳垂上。

他吟哦着:“小妖精,别……我又要忍不住了……”

“忍不住就忍不住嘛……”

“这可要死在你身上了。”

她咯咯咯地笑着,心里想:兜兜转转,只不过又回到了刚开始的算计上。

第 152 章

幹不思这阵子跑腿比较勤快, 每隔一两日来一次温凌的府上,说是“兄弟俩谋议国事”,眼睛每每总是乱扫, 谋议国事差不多了, 就笑嘻嘻道:“阿哥,又想你府上的点茶和曲子了。”

温凌用普通的家伎搪塞了几回,冷眼旁观, 幹不思果然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每每听得抓耳挠腮,最后敷衍着说:“这个吹箫的没有上次那个弹琵琶的好。”

温凌说:“上次弹琵琶那位身子骨不舒服。”

“她什么时候身子骨好些?”

温凌一摊手:“我怎么晓得!女人家总是有各种麻烦事。”

拖了幹不思如此十来天, 估计挑弄到他内心极为痒痒了。

恰巧这日, 幹不思又登门“商讨”了。温凌散穿着汉人的宽袖长袍,原本的辫子也裹入头巾里,刻意散漫地说:“阿弟,我如今只想做个闲散王,你是太子,有什么事你自己定夺好了。”

幹不思说:“你看你这奇形怪样的打扮!父汗要回黄龙府了,咱这不是有重要的事与你商量么。这南边乱糟糟的, 咱们还等着披甲跨马去揍他们去呢,你倒好,彻底想当闲散王了?!”

温凌说:“咦,南边怎么乱糟糟了?不过它乱糟糟的, 又关我们什么事呢?我怎么又不能当闲散王了呢?”

幹不思说:“南梁吴王不服两国的契约,造反称帝了,据说任用的是休致了的枢密使宋纲南梁头号主战派。你想, 要是这么个人上位了,咱们之前签订的协议他还认不认账呢?估摸着横竖是要再打的, 不如趁吴王还没有什么军事实力,先扶持凤霈干掉他的兄弟,再乖乖把江南的好东西进贡给父汗。”

温凌眨眨眼睛,慢条斯理说:“江南的好东西倒真是不少,其他不说,江南女子就格外漂亮聪明。”

幹不思觉得他的意思应该是答应了,笑道:“听说你那新宠的歌伎,就是江南女子出身?”

温凌道:“哦?这我倒不晓得。我是从汴京得到她的。”

幹不思说:“那你问问她呗。”

顾左右又一叠连声地问:“她身子骨好些没?好些日子都没见到了。上次她弹的那首琵琶曲叫什么来着?真是好听呢。今天要能再听一听就不遗憾了。你说是不是啊,阿哥?”

温凌看他眼睛放光,急吼吼的模样,心道这就是时机到了。

他说:“昨日已经能伺候我了,身子应该无恙。既然太子想听琵琶曲,我做阿哥的自然要奉承。”

扭头吩咐道:“摆家常的酒宴,请何娘子等歌伎舞伎来侑酒。”

幹不思笑道:“何须这么大的阵仗!”

温凌要表示的是自己的客气。

一场酒宴,金盏、玉杯、牙筷。四面通透的花厅,楠木雕琢的冰裂纹花窗一扇扇打开,屋外遍植桂花,此刻正是飘香的时候。隔着花厅的假山石,还可以看到一洼半亩见方的人工小池,上面亭台水榭一应俱全,池中荷花虽开谢了,荷叶还是亭亭、田田的。月亮倒映在池水中,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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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徐来,叫人心里顿时就宁静了。

幹不思喝了一杯精酿的酒,骂了句:“妈的,这是南朝的风格吧,这些南人可真会享福啊!”

“太子要是喜欢,我这里有几个建园子的南朝工匠和花儿匠。”

幹不思也是人,岂有不爱享福的!嘴上说“太奢靡了!看得我都想天天躺下了。”但吃的、用的、看的、听的,无一不精美,他又不由自主地迷上了。

稍倾,又见水榭那边,舞伎水袖翩翩,歌声遥遥,那腰肢如风摆之柳,那歌声如天籁之声。

配着美酒佳肴,真是人间至高的享受。

酒过三巡,幹不思问:“咦,今日不闻琵琶曲?”

温凌拍拍巴掌,女乐齐奏,一片韶和之音,琵琶声夹杂其中,表演的果然是艳妆的何娉娉。

只可惜隔得远,幹不思瞪大了眼睛也只能看见她的窈窕身形,还有那涂着蔻丹的指甲亦红得十分醒目。

他张着嘴,呆呆聆听到一曲终了,才摇头说:“其他都好,这么远,听不清。”

其实听得很清楚。

但醉翁之意不在酒,温凌清楚得很。他迁延了一会儿才说:“那让女乐们靠近些吧。”

幹不思笑道:“阿哥,不必这么小气嘛!”

见诸歌伎乐伎抱着乐器过来了,幹不思又出幺蛾子:“阿哥,其实这天儿还有些热,齐奏虽然宏伟,但听着焦躁,不如单弹些小曲儿,单来些清唱,正好配这月色。”

眼睛一瞟何娉娉:她正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纱衫,略微透出里面的暗花素衣,又不经意间透出胸口肚兜的一抹娇红。

大约微微出汗,皮肤带着一层光泽,反射着月光简直皎白明亮如珍珠。

白木的琵琶面板,牙黄色的象牙品相,素手上冶艳夺目的指甲……真是极素里的极艳。

温凌说:“行吧,娉娉就单独献几首曲子。”

幹不思听了一首曲子后,笑道:“我如今好像也雅了!请问刚刚那首,是《江南好》吧?”

何娉娉微微一笑:“不,词牌是《望海潮》。不过写的确实是奴奴的故乡江南的景致。”

幹不思打赌打赢了一般,拍着大腿对温凌笑道:“怎么样,我猜对了吧!果然是江南女子!一看这细致清艳的相貌,还有这通透聪明,就是江南女子的模样!”

又转向何娉娉:“刚刚那支曲子真好听!再来一遍《望海潮》!”

酒菜已经上齐,温凌刚刚就借口“这里人气浊重,影响声律”,刻意把屋子里的侍酒丫鬟们遣了出去,这会儿花厅里开两扇窗,离得挺远才有人在候着。

温凌揉了揉肚子,皱眉说了句:“刚刚那冰湃的西瓜,吃了肚子不太舒服了。”告了方便,也出去了。

幹不思从窗户里目送温凌离去,再瞥一瞥始终坐着调弦而不弹唱的何娉娉,心痒难耐。

他摸摸下巴,用生硬的汉语对何娉娉说:“小娘子今年几岁了?”

何娉娉却很严肃地向窗户外一使眼色,把手指竖按在唇上,对他无声地“嘘”了一下。

幹不思笑容凝结住了,轻声问:“怎么了?”

何娉娉亲自向窗外张了张,然后把窗户关上。回头才轻声说:“太子殿下大概不晓得,这窗户纸透光,里面做什么外面都能够看见影子。”

幹不思心里不由骂温凌:不过是个家伎,又不是妻妾,至于小气成这样?

脸上也摆出不屑来。

何娉娉冷笑道:“就等着瓮中捉鳖呢。”

“啥意思?”

何娉娉欲言又止半天,才说:“罢了,奴不过是个南来的教坊贱籍,命如浮萍。如今又身不由己牵连进这样的事中,总归是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轻泣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滴,又是好半天说:“本来欲倚冀王为良人,哪晓得……他根本不拿我当人看,只是想利用我,我一腔子真心只配给他喂狗……”

幹不思眨巴着眼睛。

“你这话,我听不太懂。”他拙劣地一个字一个字用汉语说,“他利用你?利用你干嘛?”

心里其实有点明白了,但还不至于蠢到那个程度,总归还想听何娉娉自己说出来,自己再根据她的表情和语气加以判断。

何娉娉悄然看了他一眼,毅然说:“奴听冀王对他的密友发了好些牢骚,说殿下但知道吃喝玩乐,好色如命,哪有一点太子的样。纯是靠从他手中抢功,方有了今日。”

又悄然看了幹不思一眼,果然见他眼中勃勃的杀气,于是不说话了。

幹不思压低声音说:“没事,你说。”

“殿下……要杀我灭口么?”

幹不思看她怯怯的模样,说:“杀你,不是为温凌灭口么?我怎么会做这样的蠢事呢?”

何娉娉是舒了一口气的模样:“既如此,还要求殿下多保全。”

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今日冀王便是做了一个套,等殿下一上钩,便鼓噪起来,将殿下好色贪淫、诱夺兄长姬妾之名坐实。他自有一帮摇唇鼓舌的朋友,趁着汗王还没离开析津府,先埋些对您不利的消息。”

幹不思脑海中已经浮现起几个愿意为温凌“摇唇鼓舌的朋友”,又问:“你是他的姬妾,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消息?”

何娉娉泣道:“他若是拿我当人,我自不必如此。如今他心里根本不是我,却拿我做这个诱饵。一会儿他看着屋子里的影子,冲出来拿奸拿双,‘仙人跳’做得好极了。却可惜我这条命,不是折在他的手上,就是折在殿下的手上……”

说着,哭得梨花带雨,自己嘟嘟囔囔地说:“一片春心付与流水……一轮明月却照沟渠……”

这两句幹不思不是太懂,但前面他听得明白。

再连起来一想:温凌为何把侍酒的丫鬟都遣出去?为何他自己还借口方便也出去?要是真心想用这个美姬来讨好他这位太子,直接说一声自己还更领情。

再想想面前这美人的动机:大概是因爱生恨。幹不思心里冷笑:温凌仗着自己长得英俊孔武,又有冀王的身份和器宇,素来招女孩子们春心暗递与他那个美貌低贱的阿娘是一个德行!自己以往还从不嫌他,“阿哥”长“阿哥”短很是客气,哪晓得他心思这么毒!

幹不思顿时对美色也没了兴致,悄悄问:“那么,他那个密友是不是姓刘?”

何娉娉眨巴眨巴眼睛:“这个奴奴不晓得。只听大王一直称他为先生。而那位先生说得好流利汉语,留得那么长的胡须。”

她用手在胸口比划着。

幹不思见她手指在胸口上下挥动,鲜红的指甲和鲜红的肚兜边儿相映成趣,雪白的手和雪白的锁骨亦美不胜收。

他绮念乍一起,想起温凌的阴毒和刘令植的险恶,顿时脊背发凉,一点兴味都没有了。

只说:“没错,那就是刘令植那汉人老贼了!我定然饶不过他!”

何娉娉似乎有些慌乱,好像要劝他,又不知道怎么说,眼泪现成就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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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两声“殿下”,又抽噎道:“也不一定就是他。”

幹不思哪顾得上她!他隐约看见窗外有人鬼鬼祟祟地瞟过来,不由咬牙切齿狞笑道:“还等着仙人跳成事儿啊!”

何娉娉慌乱地说:“要是不成事儿,我必被大王打死了!”

幹不思本不关心她会不会被打死,但在他拂袖出门之前,感觉到美人儿柔柔的双手紧张地拉着他的袖子,哭哭啼啼地求他:“殿下,可怎么办?我会被大王打死的!”

幹不思忖了忖,笑道:“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解除我们俩身上的疑点。你只推我头上就是了。”

突然扬起巴掌,狠狠给何娉娉脸上来了一击。

她哪经得起这个!顿时天旋地转,扑倒在地上,额角又在木地板上一磕,人失去了知觉,隐隐听见幹不思捋着袖子边走边喊:“哪有这么不识抬举的小娘!”

第 153 章

何娉娉悠悠醒转, 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榻上。

榻也不是她日常自己睡的那张,不过很熟悉,是温凌的卧榻。

何娉娉挣扎着起身, 头被牵得一痛, 顿时呻唤了一声。

帐子被揭开,露出温凌的脸,他一脸和煦, 问:“你醒了?”

何娉娉捂头时, 已经感觉到了头上缠了一圈素绢,里面肿起鸡蛋大的包。此刻脸颊的疼也清晰起来, 牵着左边耳朵都胀鼓鼓地疼。用手一摸, 火辣辣的,摸得出肿起来的手指印。

温凌坐在她身边,听她“丝溜溜”倒抽凉气,蹙着眉好像要哭了,忙安慰道:“幹不思不是人!又不是他家的姬妾,随他怎么打我也管不着;我的小心肝儿也许他打?”

表功似的说:“我先差点和他打一架,幸好被拉开了, 不然闹到父汗那里,又是一双小鞋送上来。”

何娉娉一眶子的泪:“大王……奴没有为您成事儿……奴太没用了!”

温凌急忙把她环在怀里抚慰:“也怪我来得晚了,快别哭了。他那个狗脾气,幸好没成事儿, 不然不知道弄成什么后果。”

何娉娉当然听说过幹不思的粗鲁,南梁官家最宠的一个年轻美貌妃子,鲜花似的, 被充作抵偿犒军金,分到靺鞨君王帐下后, 又被幹不思当礼物一样讨要到手,结果干得太狠,流血不止,竟就香消玉殒了。

她只是越发心寒,埋首在温凌的胸膛里轻轻颤抖。

温凌抱了她一会儿,终于说:“我得去父汗那里商议事情了。今日几位勃极烈都在,往日都是幹不思给我小鞋穿,今日也轮到我给他点颜色了。”

靺鞨皇帝住在幽州亦即析津府的皇宫里,但上朝的模式还是建国之初在部落里的那般:勃极烈与皇帝团团围坐,皇帝虽然坐在上首,但发言、讨论、乃至决策,都非一言堂,勃极烈是各部落的首领,手握兵权,说话很有分量,只要意见一致,皇帝也不能不听。

这种模式,既有胜过南梁的地方,也有不及南梁的地方。胜在大家和衷共议,各抒己见,能够讨论出更服众的决策;缺点在于皇帝的权柄架空在勃极烈的手中,久而久之也是不满的,特别是听刘令植说了南梁以及汉人们前代的治国模式,自然很羡慕这样的君权。

温凌一直脸色不好,不怎么说话,大家都注意到了。

正事谈到最后,汗王终于问他:“冀王今日怎么了?”

温凌看了幹不思一眼,说:“儿子虽不如太子功高,但父汗与勃极烈们商议的分配战利品的法度,众位和所有的立功的将士们都是听到的。太子功劳最大,除了金银外,分到了南梁四个嫔妃、四个郡主、四个王妃,另有宗女、宗妇、宫人和教坊司女子二十,还有父汗单独赐下的几位是父汗赐下的,谁都不能说什么,儿子也心服口服。但如今分到我名下的人,却被太子觊觎,强.奸不遂,打到昏厥。”

他冷冷地瞥向幹不思:“小小一个女人,本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儿子疑惑的是,太子这样做,是不把父汗的分配法度放在眼里,还是刻意要欺负我这个阿哥?”

他环顾四周:“今日太子可以仗着高位想要儿子的人,将来他看上什么好东西是不是也都可以占有?我们辛辛苦苦打仗,大家不过是图着日子更好过些,并不是为了哪个人更有特权。否则,难道是为了步入南梁的后尘?”

这话说得有点厉害,皇帝喝问幹不思:“混账,这样的事可是有的?!”

幹不思直着脖子说:“并没有强.奸!只是阿哥的那个歌女实在可恶,我揍了她一巴掌。”

“那也是我的人!”

可惜强.奸未成,不然更有说服力。

靺鞨人整体观念还比较朴素,上下尊卑等级全不似南梁那么严苛。但东西或人,谁的就是谁的,都是拼了命去抢来的、换来的,天然受到保护。并非国法,而是习俗。皇帝和贵族在这样的习俗下,也没有南梁那样的特权。

刘令植在皇帝身边参赞,接到了温凌的一个眼色,于是借机为他推波助澜:“二大王说得不错,南梁就是忘掉了‘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句话,到昏德侯前几任皇帝,已经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达官贵人真是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官逼民反的事情时时都有!此风断不可长!”

靺鞨皇帝瞪着幹不思道:“不错,区区歌女,若是你的,杀了也无妨;可是人是你阿哥的,你弹一指头也不行!虽然是小事,但是你错在先,只能罚你。”

幹不思狞笑着把左脸凑到温凌前:“行,阿哥,我认罚,你就照我这儿扇,用力扇,把你对你的小美人儿的心疼都扇到我脸上来。”

温凌嘴角一丝丝得意的笑意消失了,背着手说:“太子何必这样!”

幹不思收回脸,说:“那你想要什么?要我赔你一个美人儿?行啊,你上我家挑去,指不定我也给你来一个‘仙人跳’,你怕不怕呢?敢不敢闯一闯虎穴呢?”

温凌目光猛然幽暗起来,好一会儿才问:“你说什么?”

“你们两个够了!”皇帝一拍龙椅扶手,“南梁这状况,我们不开战,马上那新皇帝就要给推翻了,到那个时候,好容易谈下来的岁币和犒军金,哪个再去一遍又一遍谈?现在分明占据着幽燕有利的地形,可以把仗打得比上次还要漂亮,你们俩却还在为一个小娘们内讧!再吵下去,朕先杀了那个小娘们!”

幹不思嘟嘟囔囔的:“杀就是了,我稀罕个什么劲儿?……”

刘令植咳嗽了一声。

皇帝又说:“幹不思,打了人家的人,总要赔礼。”

幹不思说:“就是一巴掌而已,又没打死……好吧,我赔她两匹绸子、两串珠子。”

温凌说:“不必了。父汗说得对,事情太小了,不值得一提。”

“那就退朝吧!”

但靺鞨汗王回到偏殿休息,刘令植悄然求见。

他颇得皇帝信任,也不多话,只说:“二大王一向委屈,求陛下听他诉两句。”

皇帝叹了口气,说:“幹不思和勃极烈们如果走了,让温凌进来。”

温凌进门就长跪在父汗面前,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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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道:“刚刚刘先生已经说过你的委屈了。牙齿和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朕晓得了,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温凌抗声道:“若只为一个贱籍女子,确实不值得放在心上。但是太子自册位以来,张狂不已,这件事只是其中之一,儿子受的气远不止如此!”

他悄然看了父亲一眼,下定决心道:“也是这件事给了儿子决心,一定要和父汗说一说委屈。不为一个女人,为的是接下来为国征战,儿子心有恐惧,宁愿回黄龙府老家为太子筹集粮草,这偌大的功劳,还是让太子一个人去挣吧。”

皇帝目色发寒:“温凌,你这是拿撂挑子威胁朕?”

温凌道:“儿子与幹不思合作攻打南梁这段时间,受的委屈远大于昨日。现在脸皮撕开了,只怕太子和乌林答部落是不会饶过儿子的。战场上欲加之罪更加容易,到时候以执行军令为名,不上报父汗而要了儿子的脑袋,天下也只会说这个是太子的君命。”

幹不思没有上当,而是打了何娉娉一巴掌就拂袖而去。温凌出乎意表,只能抛下晕厥的何娉娉,连夜偷偷邀来刘令植出主意。

今日刘令植教他的几句话,还是很戳中皇帝的心中隐忧的。

皇帝好半天才终于道:“这次攻打南梁,你立功更大,朕心里是清楚的。但是乌林答部落本来势力就大,又在郭承恩的帮助下擒获了北卢皇帝,朕若不封幹不思为太子,就势必得拿出更大的土地和更多的官位来封赏乌林答。”

与其把土地和要职拱手送给乌林答,不如送个太子之位。皇帝岂无他的算计!

刘令植说:“陛下圣明,乌林答与太子相辅相成,渐渐成了尾大不掉之势。二大王委屈可以受着,但得陛下一句‘晓得’,日后为父汗效忠效死,都在所不辞的。”

暗暗给温凌递了个眼色。

温凌会意,努力想了想自己失去娘亲、失去凤栖的那两个瞬间,惊怒和伤悲一齐浮上心头,顿首道:“儿子但得父汗这一声‘晓得’,万死不辞!”

然而谁都知道,“晓得”两个字是没有用的。

皇帝也明白温凌要的是权力,要制衡幹不思和他背后的家族,他必须用好刘令植教他的“为君权衡之道”。温凌有能力,没背景,最适合做制约幹不思和乌林答的“刀”。

他沉吟半晌说:“攻打吴王,要过长江,现在秋高气爽,不怕南边气候炎热。你负责东路,正好看看凤霈投降登基是不是阳奉阴违。这次,我让太子和乌林答的人走西边。”

西边要经过地利复杂的晋地,遭遇脖子铁硬的曹铮。是丢了块硬骨头叫乌林答的人去啃。

温凌当时啃不下来,乌林答的人估计也啃不下来。

这样的牵制,就能打击乌林答。

刘令植笑道:“陛下圣明!乌林答是众勃极烈中最骄横的。日后陛下要统一南梁,肯定不能还用勃极烈旧制,让他们牵着鼻子走。”

皇帝叹口气,虽未应和,但还是问刘令植:“你仿照南梁的职官体系替朕架构咱们靺鞨的新制度,有没有眉目呢?框架建好,再像北卢当年汉化一样,徐徐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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