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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有高楼 陈加皮 10159 字 17天前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西北有高楼》 5、5(第2/2页)

吗?

当然,茆七会恐惧,但不重要。弄清楚这一切才重要,这是她今天到此的目的。

可是,茆七讨厌被窥视,极其讨厌。这让她很不舒服,甚至暴躁。

在她想办法闯进医院楼时,忽然安静了。那双手印,那张挣扎的脸,像雾一般淡去。

茆七又等片刻,七楼窗户上什么都没有,恍惚是幻觉。她冷静下来,决定先离开。

上车,发动车子,倒退。即将经过香樟树,茆七特意再看一眼西北区精神病院。

那明明是一座荒废建筑,和昨晚的梦不一样。梦里,西北区精神病院的内部虽然不新,但看得出来有居住痕迹,装修也像有在定期维护……

茆七回到有人迹的地方,停车。车外有村民路过,一手勾着镰刀,一手轻拍车窗。

中午艳阳高照,光线晃得人的脸也模糊了。茆七犹豫了会,才将车窗降下一道缝,问:“什么事?”

村民和善地笑:“大姑娘,给你点甘蔗尝尝,刚砍下来的,家里吃不完。”

附近都是蔗田,平时有人路过口渴撇根甘蔗吃,蔗农不会说什么。茆七倒不怀疑这话的目的,而是她不喜欢吃甘蔗。

刚做完农活,又经暴晒,汗从村民的脸颊淌下,茆七看到了,不好意思再待在车里。

茆七下车,村民弯腰从地上的一捆甘蔗里抽出两根,笑脸给茆七,“这个品种的甘蔗很甜,皮也没那么硬。”

茆七接过说“谢谢”,并要给钱。

村民推却,“两根甘蔗能值几个钱?几块钱一大捆了,你拿着吃吧,省得我扛回家了。”

他说着,将镰刀插进捆甘蔗的绳索里,扛起甘蔗走了。

想起刚才在西北区精神病院的经历,茆七还感到手脚发寒。她坐在车头晒太阳,掏出刻刀削甘蔗。

也许是思绪漂浮,也许是肌肉记忆,甘蔗被茆七削成一个人形,她看到后愣了愣。随即,咬了一口。

喀吱喀吱——

甘蔗极甜,咬嚼声导进头骨,很吵。茆七望着被她咬下“头颅”的甘蔗,更加感到不适。

所以她不喜欢吃甘蔗,咀嚼的声音像什么在刮蹭骨头。

剩余的甘蔗扔进后车厢,茆七开车走了。

回到家,茆七掏钥匙开门,忽然回头,对门上的镜子照出她的身体。镜子在上,她仰着头,镜里的成像扭曲。

茆七想起七楼的那张人脸,看着自己时,是否也是这样的视觉角度?她没来由一阵暴躁,随即操起甘蔗,朝着对门砸。

镜子掉下来碎了,符也烂了,门内有人大喊:“你要干嘛?赶快住手!不然我报警了!”

砸完了,满地狼藉,茆七笑了笑。

阚天没听到声了,从猫眼里窥视,一片模糊。他以为是门上的福贴倒下来了,刚要移开视线,猫眼里突然有了光线,他靠近看,看到黑色的东西。

“什么呀?”阚天低声嘀咕,以为猫眼又被挡住。

黑色的东西突然晃了晃,阚天好奇地眯起眼眸,仔细地瞧。

黑色骤然缩小,猛地拉近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瞳孔,冷漠地盯着他。

“啊——!!”

——

晚上十点,茆七再次入梦。

她站在《西北区精神病院作息表》前,就着明亮的灯光,观察医院内部。

走廊很长,左右两排房间,门框是旧朱色,突兀地嵌进冷白的墙里。从茆七的位置看,左右对齐的门框使走廊有种延伸感,看久了产生无尽循环的错觉。

茆七移动脚步,从敞开的门往里瞧,看到一排整齐的床铺,床尾都摆着蓝拖鞋。连着经过好几间房,布置皆是如此。

她奇怪地用手摸过墙壁、门缝,没有灰尘。这里确实不是荒置的。

那人呢?

为什么有住过的痕迹,却没有人?

铃声突然大作,灯光齐灭,茆七又听到了那阵脚步声。

窸窸窣窣……

哒——哒——哒——

嘈杂中忽然清晰了一个轻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茆七。脖后吹起阵冷风,她又听到那道不甘的声音。

“我的日记本~~我的日记本~~”

走廊的空间就这么大,他们离得很近吧。回想起那张脸,茆七似乎觉得那双惨白的手正抚上她脆弱的脖颈。

毛骨悚然,下意识跑!

“我的日记本~~我的日记本~~”

紧追而来。

跑了许久,茆七也没能跑到安全出口标识的位置。可是,这只是一幢楼啊,不是一条公路。

为什么跑不出去?循环?错觉?

停步,茆七只能回头面对。没有,左右四顾,也没有。

冷风又绕过她后脖子。

窗户是紧闭着的,透过月光,她看得很清楚,不可能有冷风。她突然想起某个鬼片片段:主角正常在走路,突然从天花板上垂下颗头颅,鲜血淋漓,瞠目长舌。

茆七抬头,天花板被月光映成青灰色。没有,没有人或鬼那些。

可是他还在喊:“我的日记本~~我的日记本~~”

一阵阴冷的风荡过茆七侧脸,方位变了。她紧张地咽口水,僵硬地转头。

在一间房里,在一扇窗户外,手印后面浮现出一张狰狞的脸。

“我的日记本~~我的日记本~~”

什么日记本?很重要吗?为什么一定是她?

茆七走不出去,即使是梦,即使醒来就好了。可是不会过去,梦第一次,梦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无数次……

她知道,就像“去西北”,就像现在,一切诡异到环环相扣。就像是……有意指引,指引她……必须做些什么。

茆七调转脚尖,走进那间房。经过整齐的床铺,经过床尾摆放平整的蓝拖鞋。

房间很长,足有七张床位。

越来越近。

那张脸越来越扭曲,已经辨不出五官,似乎要挤进玻璃里。茆七离他越近,问:“你是想要我帮你找日记本吗?”

言罢,他不再发出喊声,渐渐地,脸和手印淡去。

看来真是的。

月色如水,茆七忽而觉得好安静啊,不是深夜的安静。而是世界荡然无存,一股孤独感由衷而生。

茆七莫名感到悲伤。

她走到窗边,手扶在玻璃上,脸慢慢贴近。

如果此时楼下有人,就会看到七楼的窗户玻璃后面,缓缓贴上一张脸。

那张脸惨白,五官被玻璃挤得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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