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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有高楼 陈加皮 47485 字 17天前

“50203,昨天就一直没见你,你去哪了?”

50205就像白日的巡逻者,总咬着他们不放,茆七十分谨慎地说了个可进可退的回答:“我和他在一起。”

她没有说具体去处,但也交待了原因。

“这样啊~”50205轻声哼笑。

这声笑,跟昨天在游戏现场一样,将茆七的心提了起来。

50205不再说话,只是目光游移地看着他们。

像在缓慢地撕开她的破绽,茆七快受不住这样的眼神。

好在50205脸一转,看向仲翰如,“你住在哪个病房?”

仲翰如回:“504。”

问到这个程度了,说实话最好,五层的病患互相熟稔,找504一问就清楚了。

50205听了,又哦一声,“编号呢?”

仲翰如:“50404。”

50205看他们,依旧是暧昧不明的眼神,不过神态里有一丝说不清的兴奋。

“那刚好了。”50205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茆七琢磨着意思,50205又点名,“50203,等会儿吃完饭回病房,我教你叠被子。”

茆七还没应,50205自顾说:“机会难得了,好好做哦。”

50205挥挥手,先走了。

又是这种被掌控感,让茆七极为不适。手伸进口袋,掌心捏了捏那把刻刀,她突然生出一丝狠。

“我讨厌这个人。”茆七说。

仲翰如:“五层通关就好了。”

茆七松开刻刀,对,通关最重要。仲翰如始终比她清醒。

“对了,你的肩膀还疼吗?”

“嗯?”仲翰如似乎疑惑,“没有。”

那就是没事,茆七不再问,刚好也到早餐时间了,便跟仲翰如一起随人群集合。

这次座位不在后尾,而是分进了房号团体里,茆七在第二张桌,仲翰如在四桌,就在她背后位置。

早餐是肉末粉,依旧洒了葱花,香味扑鼻。

人齐,仪式感的用餐开始。

50205就坐在对面,茆七埋低头,装样装不了多久。当然,食物也不能真吃。

上次已经打破“规则”消失过一次,这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怎么才能正当地脱身?

茆七跟仲翰如分开坐,她也无法跟他商量。

或许久无动作,50205撩起眼皮看茆七,茆七手一抖,一个念头陡然升起。

“哎呀!”

惊慌一声,肉末粉一下打翻了。

动静一起,形形色色的目光一致扫过来。

现场静能听针,茆七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觉得吵。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他们的眼神充满压迫,让她以为打翻食物是多大的罪。

“不好意思。”茆七道着歉,抽纸巾收拾。她不着痕迹地观察,开始清理卫生后,一众人才收回目光。

这桌纸巾用完了,茆七探身从仲翰如那桌抽,由于手抓太满纸散开,飘进仲翰如的那碗粉里。

纸浸湿了,茆七试图捞也捞不起来,还搞得餐桌都是汤水,她只得道歉:“对不起啊!”

纸碎在汤里,桌面汤水四溢,一片狼藉,吃是没法吃了。仲翰如无措地往后坐,“没关系。”

可是四桌其他病患就有意见了,虽然没说话但怨怼地瞟着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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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茆七忙收拾好四桌卫生。回到二桌刚坐下,50205发声:“50203。”

“你要小心点哦。”50205眼含警告,头回露了凶。

茆七恍若未察,冲他笑:“好的。”

50205继续吃饭,没有提醒茆七再去领一份餐食,餐食应该是定量的。她松了口气,实在是疲于应付。

早餐时间过后,50205让茆七去502病房,要教她叠被子。

明明是查收昨天布置机关的最好时机,却被50205给搅和了,茆七现在连通关要求都没弄清楚,还得为留在五层争取时间。

就算再不情愿也要照做,一块单人被,茆七翻来覆去地折了六遍,才让50205勉强满意。

集体做操活动过后,茆七终于自由了,才去找仲翰如汇合。

路上碰到病患聊天:

“游戏开始了。”

“今天轮到504。”

茆七心一惊,脚步刹住。

走廊病患密集起来,都往504方向涌去。

昨天503,今天504,游戏是按病房号轮换的吗?

先前50205确认了仲翰如的房号,他们无法再改口,那就意味着仲翰如也要参加《真心和谎言》的游戏。

——那刚好了。

茆七回忆起50205说的这句话,她直觉里面有陷阱在等着他们,不然50205不会跟条野狗似的,紧咬不放。

但是50205的目的是什么?他在五层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真心和谎言》和“我被谎言杀死”真的存在联系吗?还是仅仅是巧合?

看似分散的线索,茆七却隐约觉得就差一线,就能将整个五层串联起来。

看来只有真正进到解剖室找到护理记录才能理清楚,现在重要的是找到仲翰如,提醒他游戏的事。

茆七穿梭在人群,靠着身形灵活挤进504,室内围满了人,她不能贸然地叫仲翰如全名,于是低声“阿七,阿七”地喊。

只有仲翰如懂这个数字。

五层男病患比女病患多,几乎见到的人都比茆七高,越往里越难进,也没得到回应。或许仲翰如不在这?

忽然,一只手抓住茆七胳膊,一把将她从密集的人墙里拽出来。

视线突然清晰,茆七才惊觉自己自己正站在中心圈,而仲翰如和其他病患的排位,像是在准备游戏。

“你……”

仲翰如余光一瞥,茆七将话咽下去。都架到台面上了,这游戏非做不可。

游戏场设在03床,有病患将木质块摆好,参与者就位。

茆七望着仲翰如的背影片刻,突然从他身侧经过。

仲翰如奇怪茆七的行为,低喊声:“50203。”

茆七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应,又毅然提步。

仲翰如不得不承认,他了解她,只是一个动作,他就猜到她要做什么。

仲翰如忙伸臂去拉茆七,她已经朝窗户那边走去,恰好错身。

“阿……”仲翰如张口,声未出,茆七已经站到50205面前。

“我来玩游戏。”

室内环境嘈杂,茆七声音不大,所以没人在意到她,只有仲翰如和最近的50205能听清。

50205讶异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半讽道:“急什么?总会到你的。”

茆七重复:“让我来。”

这时,有些病患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异常,纷纷安静下来。

50205属实更惊讶,在他看来,不会有人愿意这么做。他脸上表现出质疑,“这不符合规矩。”

既然五层在刻意维持大同,那茆七干脆以牙还牙,“我们不是一个团体吗?他是我的同伴,我为什么不可以替他玩游戏?”

绕来绕去也有这个理,50205反驳不了,彻底哑然。

504室一时鸦雀无声。

无数含义复杂的视线,无人同意,也无人反驳。

茆七对峙着。

现场陷入诡异的停滞中。

“让她来。”角落里倏然站起个人。

23 我更怕我们死

是那位捏泥人的青年, 茆七从他看自己的目光里,察觉出一种欣赏的情愫。

可是他们明明不熟,他为什么要替自己出头?

青年一直看着茆七, 茆七试探地冲他颔首, 他微笑坐下。

在群体里, 一旦有人起头了,附和就变得容易了。

“自愿的不是。”

“对呀, 就让她去吧。”

“可真无私呀。”

众说纷纭。

50205脸色僵硬,许是觉得被抹了面子,但依不过少数服从多数, 便同意了。

“50203,你确定吗?”

如果50205的目标是他们,那就由茆七来玩游戏吧,她没有家人, 人际关系简单, 不怕别人挖阴私。况且选中的概率只有七分之一,不至于这么倒霉,她肯定道:“确定。”

“那准备游戏吧。”

茆七跟仲翰如换位,和其他参与者围成圈。

仲翰如退场,他打量了眼四周, 默默记下504室的各个方位——哪方人数少, 男女比例,力量薄弱,如果起冲突, 如何能最快撤离……

50205踱步过来,视线从参与者身上巡过,说:“还要介绍游戏规则吗?”

其余人纷纷摇头, 50205的目光最后落在茆七身上。这句话,是专程对她说的。

茆七说:“不用。”

“好。”50205俯在木质块上方,慢条斯理地调整木质块的方位。

等待时,茆七手臂被人碰了下,她转眸对上一双湿漉漉如小鹿的眼睛。

“对不起~”声音细微,声线颤抖惊惶。

是一名瘦削女病患,为什么她的眼睛如小鹿,因为她瘦到眼眶微微凹陷了。

按排位来看,茆七是50404,那她就是50405。

“没事,50405。”茆七为了更融入五层,喊了她的编号。

她做出微笑的表情,头发散在脸侧,掩盖了大半五官,但仍能看出表情有些木有些勉强。

茆七心思在别的地方,没在意她。

没过几秒,她伸手来碰茆七,双手依旧微微颤动,止不住似的。

50205沉浸地调整木质块,游戏不知几时开始。

那种悬而不决的心情令茆七心烦,她偏过脸,低声问:“怎么了?”

语气些微不善,但她仿佛听不到,仍旧笑着,“你叫什么?”

茆七打量她一眼,没将现实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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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套代入,只说:“50203。”

她先愣了愣,而后讷讷道:“我叫方明明。”

茆七奇怪地皱眉,在这里没人会说真名,就连护理记录都是编号。现实的正常放在西北区精神病院就是反常,她不由注意起这位自报姓名的方明明。

“那……”50205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他直起身来,手指推向木质块起点,“游戏开始!”

哗啦一声,木质块栽倒,并迅速轮转。

参与者不由都倾了身体,眼睛死盯住移动的木质块,包括茆七,和那位方明明。

一圈两圈,当轧过面前时,有人不自觉松口气,在下一轮来临前又开始绷紧神经。

由于缓冲,木质块越到最后轧速越慢,摇摇晃晃随时有截停的可能。

这时,茆七发现参与者都处在极端紧绷的状态,让人觉得被选中游戏是一种厄运。

冷不丁听到倒抽凉气的声音,茆七分神的当口木质块在她面前摇晃着,要倒不倒的样子。

茆七连呼吸都忘记了。

也就两三秒的过程,木质块几乎立稳了,其他参与者几乎对茆七流露出怜悯的目光。可下一瞬,木质块倒下磕在了下一个木块上。

然后止住了跌势。

转瞬之间,游戏者变换。

暂时安全了,茆长吁了口气。

气氛紧到一定程度,结果反转,人群爆发哗然。

“50405。”

方明明还在怔愣中,50205已经到她面前,公事公办的语气:“真心还是谎言?”

绕是方明明还有些错愕,她仍是脱口而出:“谎言。”

一个两个选择的都是“谎言”,是“谎言”更容易获胜吗?茆七不禁好奇,“真心”又是什么?

“好,50405,我们简单点。”

“嗯。”

“你生病了。”

“是的。”

“是什么病?”

“是……cptsd。”

ptsd茆七听说过,从电视和新闻小说各种渠道,但cptsd 从未耳闻。

“你得这病,是因为家人?朋友?”50205似是了解这个病,直接问症结。

方明明倏而抬脸看50205,目光惊讶,一秒后又似乎接受,“因为我、我在学校被霸凌。”

闻言,50205嘴角微勾。

极轻的笑,茆七认得这个表情,他要开始了。

“为什么霸凌你?”

“因为我的名字,很像男生。”

50205问:“只是因为方明明的名字吗?”

茆七离方明明很近,眼尖地察觉到50205喊方明明的名字时,她的身体陡然一晃。

冷汗从额头鬓角流下,方明明深深地吸口气,答道:“是……”

50205一直观察着方明明,见她开始有反应了,换上温和的面孔轻声询问:“像男生的名字很多,他们为什么不找别人,而找上你呢?”

为什么?方明明被牵引着思考,越回想越受惊一般,手脚唇齿都在抖动,好像下一秒就要站不住。

茆七就在她身边,她扣抓茆七手臂,强立住身形,一字一句地吐出来:“因为……因为我性格懦弱?”

50205没有接话,方明明盯着他的表情,再次搜刮记忆,试探地回答:“因为我容易欺负……?”

“因为我、没有父母出头,就算被……霸凌也能轻易揭过……”方明明越说,话音越呜咽,泪水从凹陷的眼眶涌出。

参与者围成圈,直勾勾的眼神钉在方明明身上,像在期待什么。更别说众多旁观者的注视带来的压抑,方明明迟迟等不到下一个问题,心理防线几欲崩溃。

在这种氛围里,就连茆七也不免焦灼,再看50205,他面带轻松,俯视着方明明,分明有着主导者的掌控。

想起50205的有意接近,是为了了解,挖掘他们的弱点吧,然后一刀刀扎进你深藏的痛苦里。接近,热情,主持游戏,引导他们进入游戏,这桩桩件件都跟50205有关。

茆七确定他是“真心和谎言”游戏的主理者,他会跟“我被谎言杀死”有关吗?

方明明抓得很用力,茆七手臂感到疼痛,她想抽出手,却听方明明断断续续地念着什么:

“别!别放胶水……我没钱买衣服了,吃?胶水怎么……怎么吃?不!不要!放过我吧……求你们……”

ptsd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茆七看方明明的反应,cptsd应该也跟创伤后应激障碍有关。

对于方明明来说,回忆是件痛苦的事,最后50205喊她的编号,也承认了她的回答。但她还陷在回忆里,惊恐地胡言乱语。

精神病患者最忌沉湎过去,每一次的回忆如同凌迟,方明明的心智被影响了。茆七开始不自信,她真的能应付这个游戏吗?

其余参与者神色松懈,甚至低声交谈起来,他们都认定方明明会输。

“50405,也许有些人就这么恶趣,对吗?”

就再在大家以为游戏失败,50205突然抛出下一个问题,现场的人都愕然了。

境况急转直下,只要方明明答“是”,就能扭转局面。

茆七也怔住了,50205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带到她,一股慌乱从心底蔓延。

茆七有直觉,下一位游戏者是她。

顺着方明明的手,茆七反手扶起她胳膊,假装支撑住她。

茆七侧身贴近方明明耳畔头发,掩饰着唇低语:“为什么要找上你?方明明……”

方明明曾问过霸凌者:为什么要找上她?霸凌者当时就是这样喊她的名字,接着就是“处决”她。

剪头发,用胶水粘椅子,拿卫生巾贴脸,拍丑照传播,言语羞辱,身心折磨……方明明的身体猛地哆嗦起来,头晕眼花精神混乱,她抱住脑袋捶打,想将这些记忆抽离出来。

人群纷纷退避,冷眼看着方明明发疯。

茆七撇开脸,正好撞上仲翰如的目光,恰恰是这么平和的目光,让她不敢回视。

50205将陷阱摆上了,明等着茆七跳,她必须要快点结束游戏,尽早进入解剖室。玻璃柜那边的机关开合次数有限,多等一天怕生变数。

不想50205直接上手捏住方明明后颈,用力向后扯,迫使她仰面对着自己。

“50405,也许有些人就这么恶趣,是吗?”

疼痛并未让方明明清醒,不过此时她更惧怕50205的眼睛——那里面最后一丝耐性正在消失。思维缓慢转动,她蠕动着唇:“……是。”

得到想要的回答,50205放开方明明,自顾去摆正木质块,“好了,下一位。”

50205有意放水,可没有人提出质疑,也或许不敢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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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名游戏参与者重新归位,经过一轮成功,大家都心知肚明下一轮的失败几率更大,所以气氛较之前更凝重。

游戏再次开始。

方明明恢复平常,也不再是那副颤颤巍巍的样子,茆七因为她有些不在状态,当木质块停在面前时,茆七还反应不过来。

“50203,真心还是谎言?”

现场的目光一致投过来,兴奋的,迫切的,惋惜的,冷漠的……

终于是我了,茆七想。

“谎言。”毕竟观摩过,也算实战经验。

“好!”5005问,“你因为什么住院?”

茆七扯了个从仲夏如那听过的病,“睡眠障碍。”

“睡眠障碍?严重到需要住院?”50205说着,向茆七走近。

他秉持怀疑,因为每一个进来的病患状况都比睡眠障碍严重。

“压力大睡不着,挺痛苦的。” 曾经被梦里的声音折磨到浑浑噩噩,所以茆七说这句话时,无比地身临其境。

随着50205的接近,方明明让出位置。

50205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睇着茆七,“是为了家庭还是工作?”

茆七想称工作,但50205一瞬不瞬地盯住她,企图想从她的微表情里找寻蛛丝马迹。她开始在回忆里说服自己,“家庭。”

50205好似闻到了味儿,换了语气温声询问:“家人怎么会让你痛苦?”

茆七默了一秒,抬眼直视他,“有时候是家人,才可怕。”

“怎样的可怕?”

怎样的可怕?茆七本能地不愿回想,却又出于困境不得不陷进去。她的眼瞳流露出痛苦,话语也变得艰难, “连睡觉……都要时刻保持警惕。”

“当时没有人帮你吗?”

“没有。”茆七说道,神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那50404呢,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他也不帮你吗?”

“那时与他无关……他没有……”茆七想着解释,全然忘了游戏提过的简单点。

50205身形逼近,声音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什么与他无关,他为什么不帮你?难道他不喜欢你?你们的关系不会是假的吧?”

那么多问题抛出来,50205是咬死了要搞茆七,绕是她逻辑再稳定,有些问题她根本无法回答。

十三年来,茆七就没真正见过仲翰如,他现实对她什么感情,她不能以这个空间的经历去断言,所以她怎么答都是揣测。她可以撒谎,但是仲翰如在场,她撒不了真。

沉默。

所有人都在等待茆七开口,形形色色的窥探和意图。

压抑开始在504室蔓延,如同暴风雨临界。

茆七终于能理解50306和方明明当时的惶恐,那些目光,和满是呼吸声的安静,太令人窒息。同时她也清楚自己掉入了50205的话术陷阱,怎么回答都是输,怪她先前想得太简单。

过去几秒?还是有一分钟了?茆七的大脑一片混沌,混沌中一股暴戾滋生。她定定地盯着50205,他呼吸间颈脉起伏。

游戏结束了,50205手扬高,准备宣布结果。

茆七已经伸手进口袋,默默握紧刻刀。

在50205将要发声时,一道声音截断他的话势。

“这不合规矩。”仲翰如站了出来。

乍听到熟悉的声,茆七猛地从自我状态里抽离,她望过去,仲翰如也回看她一眼。

“哪来的不合规矩?”50205蹙眉这不速之客。

仲翰如说:“我才是50404,应该由我来玩游戏。”

50205看看眼神变清明的茆七,又看看泰然的仲翰如,怒从中来,“你们俩玩我呢?”

仲翰如继续说:“游戏参与者从来不可顶替,这不是规矩吗?”

规矩就是规矩,一再打破就不成方圆,以后再难以服众。原先是50205松的口,现在反过来倒叫他难做了。

50205几分威胁地睨视仲翰如,面目阴沉。

茆七察觉到一丝危险,她伸手去碰仲翰如,想让他就算了。跳出游戏的语境,她清醒地明白权宜之计就是接受结果,只要快点找到通关要求就可以到下一层,届时什么奖惩都与他们无关。

但仲翰如手腕一翻,将她的手推了回去。

就在这时,茆七摸到他掌心的一个硬物:冰凉,像刀柄。

事已至此,茆七默默站到仲翰如身后。

仲翰如对峙着,没有表现出一丝退让的意思。

50205的眉头慢慢地皱紧,周身气压愈低。

不管是参与者还是围观群众,全都一声不吭,或者说他们的声音没有力量,只能是被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忽然,病房角落响起物品落地的动静。

50205被声响惊动,扫视一圈人群。这场游戏时间拖久了,在场的精神病患者情绪已经开始躁动,小表情小动作不断。

他忽而改口:“50404,真心和谎言,你选什么?”

仲翰如:“真心。”

50505欣然:“好,游戏结束。”

——

病患们开始有序地退出504室。

茆七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选了真心,就意味着游戏结束在自己手里,所以其他游戏者都优先选谎言,至少有几率赢。

50205离开前,对仲翰如说:“我有一盒水彩笔,不小心掉了一支,24色少了一色,怪可惜的。是掉在走廊滚进去了清扫室,麻烦你真心地替我找出来。哦还有,清扫室只有夜晚才开。”

“一定要完成,不然……”50205说着,浑身打个了寒噤,没说完,留个悬念人就走了。

“真心”是心甘情愿地做某件事。可难可易,捡个东西而已,听起来是简单。

但清扫室真令人不安,虽然不一定能遇上巡逻者。

方明明回到床位,她安静地坐着,视线若有似无地飘到茆七身上。茆七察觉到了,眼神追过去,她又立马低头。

茆七不知道方明明是什么意思,她要追究吗?为什么又回避?

“该走了。”仲翰如提醒茆七。

“哦。”茆七管不了那么多了,跟上仲翰如的脚步。

出于职业敏感,她又注意到窗户角落的青年,泥人已经塑型完成,他现在在上色。

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地板上有一只遗落的彩笔。

茆七的目光匆匆一掠,被泥人浓墨重彩的丑相惊到。型不真,色调乱,亏他制作得这么认真。

出了504室,两人往护士站走。

走廊没几个病患,都回病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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茆七快走两步与仲翰如并肩,歉意道:“对不起,我高看了自己,以为能应付游戏。”

仲翰如说:“别自责,50205给我们挖了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会逼我们跳下去。”

茆七问:“你也察觉到了?”

“嗯,他的目的性太明显。”

“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

仲翰如轻叹:“现在还不清楚。”

只是现在,茆七隐隐觉得,他的思路快捋清了。

她又问:“之前你就知道‘真心’是什么吗?”

“不知道,只是所有人都在回避这个选项,想是有难度的,我只有选了,50205才能接受我参与游戏。”仲翰如预判了她下一个问题,一并回答。

“嗯,”茆七说,“昨天503,今天504,游戏可能是轮流参与的,50306的死,不清楚跟游戏失败有没有关系。”

仲翰如听出她的担忧,带着安抚的语气说:“如果今天能结束,那‘真心’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如果不能……”

“嘘!”茆七竖指制止,“要避谶。”

仲翰如笑笑,意会。

茆七望望四周,压声道:“假设一下,50205一手推动‘真心和谎言’游戏,而‘我被谎言杀死’,是否可以理解成50104因谎言游戏而死。是50205杀死了50104吗?”

仲翰如:“有这个可能。”

茆七像抓住了什么似的,双眼放光,“‘我被谎言杀死’,按人性来猜,通关要求极大可能是‘我要杀死谎言’。要不,我们直接杀了50205?”

简单粗暴的推理,一听就是微微夹带着私人情绪。

仲翰如不由笑,“白天不安全了,以后再说。”

说完又觉得不够理智,转移话题:“你不怕死人了?”

茆七:“我更怕我们死。”

“不会的。”仲翰如说得如此笃定。

“嗯。”茆七暗里提醒自己也要避谶。

没多久,护士站到了。

两人互相掩饰,溜进去。

茆七去查看玻璃柜边上的机关,仲翰如在稍外围把守。

才过半分钟,茆七唤了声“仲翰如”。

她只喊了名字,没往下说,仲翰如明白她要消失了。

“晚上兵分两路,我去找画笔,你想办法进解剖室。”仲翰如做好安排。

只要还在五层待一天,他们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不然行动受限,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游戏还是要完成的。

机关现在看着还好,晚上是最后的机会了,即使也更危险。茆七点头认同,“我知道了。”

仲翰如朝她挥手,“好好休息。”

茆七嗯声,“待会见。”

24 现在时间绝对不是晚上十点!

在公寓醒来已经将近十二点。

手机界面显示仲夏如发的消息:下午两点, 白马咖啡馆。

茆七起床拉开窗帘,外面艳阳高照。

景物在光线的作用下,显得十分清晰, 也传递出一种炎热的视觉。

喂过鹦鹉鱼, 随便吃了点东西垫肚子, 茆七洗个澡。

一米二长的实木衣柜,四季的衣服都收里面, 还是没摆满。所以茆七犯难,她的衣服类型都偏休闲,夏天也只有长裤, 这样穿着去赴约是不是随意了?

犹犹豫豫又过去二十分钟,来不及了,茆七只好挑了身新点的穿上,又开始纠结扎不扎头发。

平时她都扎马尾, 突然披个头发会不会刻意?再看窗户光线, 这么热的天呢……

茆七决定后扎起马尾,拿钥匙出门。

炎热的大中午,路上没几辆车,一路通畅。

驶入环城路,就离白马咖啡馆不远了。

茆七的车速放慢了些, 方便她对着后视镜照。

淡眉, 浅双眼皮,深棕色的眼瞳,素颜显得她有些冷漠, 她扯个笑,眼神还就那样,不生动。

路途本就不远, 车速慢也很快到了,茆七看到仲夏如站店门口,想是等了有一会了。

茆七靠边停车,拾整心情,下车。

也就两分钟的功夫,门口多站了个人,高高的个子,手臂举起挥动。

他穿着休闲短袖t,袖口不经意地滑落,露出成年男性强健的臂膀。

中午的阳光过于强烈,在他指尖上方,有一线光晕穿透。

茆七想起初见他时的那个中午,也是在这样的夏天。

“仲~翰如。”她说着,声音颤了颤。

“好久不见。”仲翰如笑道。

他说好久不见,听起来远比她轻松。

“小七,你终于来了。”仲夏如上前拉茆七,茆七看看她,最终又看向仲翰如。

仲夏如恍然,使唤起来,“哥,你去把我准备的吃食端到9号桌,我们进去聊。”

“好!”仲翰如转身进去了。

仲夏如拉茆七进店,到9号桌坐下。

仲翰如来来回回地端了三趟甜品咖啡,茆七注意到他手臂活动如常。

等他又进后厨,茆七问仲夏如,“你哥的手好了吗?”

仲夏如不以为然,“早好了,没啥大问题,工作到这个年纪了,身体筋骨有点损伤正常。”

茆七没说什么了,仲翰如也很快入座。

四人座长桌,茆七和仲夏如坐一边,仲翰如坐一边,和茆七正对面。

“这是咸松塔,咸蝴蝶酥,咸蛋黄芋泥三明治,还有海盐冰摩卡,都不甜的,你吃吃看。”仲夏如介绍着她亲手准备的下午茶。

仲夏如细心地记下自己的饮食习惯,茆七说“谢谢”,拿起冰摩卡喝。喝了一口,喝两口,也没说出什么话。

再看对面的仲翰如,低着视线在滑手机,眉头紧着,像在思考什么。

仲夏如伸手过去敲桌面,“哥,休息不处理工作,你也吃吃看。”

“好。”仲翰如放下手机,午饭没吃也饿了,他拿起个三明治咬起来。

“对了,你一直定居在左凭市吗?”

仲翰如的话音落在三人之间。

气氛短暂地安静。

两道目光射过来,茆七愣了两秒。他们兄妹俩自有称呼,这个“你”指她。

茆七放下已经化水的冰摩卡,说:“是的。”

因为刚刚沉浸在处理工作问题,仲翰如后知后觉自己的语气略有生硬。他调整坐姿,使自己更舒适些,轻松地聊天,“我还听我妹说你现在是从事艺术工作?挺厉害的呀。”

“是一种手作技艺,不算艺术。”茆七捏紧双手,留在掌心的冰水渐渐生热。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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