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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茸闻玉白 山颂 41192 字 17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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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穿喉列车051

雪茸失声喊出这个名字的下一秒,就意识到了自己失言了——现在的他,是被梅尔精心打磨过的“列车服务生”,而不是认识闻玉白的雪茸。

好在这家伙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喊他的名字,只是双目怔怔地看着自己,神情说是惊讶,不如说更多是恍惚。

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雪茸悄悄伸手关上背后的门,深吸了一口气,快速观察起眼前的情况——兽人的耳朵大抵都是一样的敏感,闻玉白也没有佩戴耳塞,现在应该是沉浸在幻觉里。

此时,他被自己牢牢捆在束缚椅上,不知是看见什么了,眉头深深锁着,表情非常严肃。

为了安全起见,雪茸清了清嗓子,拿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您好?先生?”

闻玉白还是没有反应,雪茸松了口气,继而快速绕到了他的身后,盯着他的口笼,微微蹙眉。

车上来了那么多猎犬,偏偏闻玉白还在这个列车上,说是巧合,雪茸是完全不信的——呵,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紧紧盯着闻玉白的后脖颈,他还记得那里有个机关,现在只要自己动动手指摁下去,毒针就会刺进闻玉白的体内,自己目前最大的威胁,就会彻底消失了。

一想到这里,雪茸的心跳就开始控制不住地加速起来。

在这种方面,他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杀伐果断,只是下定决心的一瞬间,他便把前段时间还算不错的合作回忆,统统扔到了窗外漆黑的夜色里。

他要杀了闻玉白,就现在。

没有半点犹豫,雪茸迅速抬起手,就在他手起刀落将毒针摁进闻玉白身体的前一秒,“啪”地一下,悬到半空的手腕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攥住。

眼前,这人不知何时挣脱了那牢固的束缚,雪茸甚至没能看到他转身的动作,就被他活生生擒住了。

方才还涣散恍惚的眼睛,此时像是一把冰冷又锐利的刀子,冷飕飕剐着自己,叫雪茸连呼吸都瞬间不畅起来。

雪茸的心脏几乎要直接爆裂开来,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淡然。他直直望着眼前的人,然后露出一个非常职业的笑容来:“先生,衣领翘了,我给您理理。”

但面前的人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里似乎腾然升起了两簇鬼火,叫他骨头眼儿都冻得发疼。

要是刚刚再快一秒,是不是就能解决掉他了?现在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在这样绝对力量的压制之下,自己要怎么才能死里逃生?

雪茸正快速盘算着,可下一秒,眼前闻玉白的神情就开始变化起来。看得出来这人此时愤怒到了极点,后牙紧紧咬着,眼神更是越来越恐怖瘆人。

那银灰色的瞳孔渐渐收缩成了一条细缝,紧接着,他的面孔也发生了变化。一阵几乎淹死人的野兽压来,雪茸只觉得眼前一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人早已消失不见——

一只巨大的、面目凶残狰狞的猎犬,居高临下地站在他的面前,宛如月下猎取亡魂的死神,双目猩红、獠牙毕露,虎视眈眈地觊觎着自己的喉管。

*

兔子。

兔子的耳朵。

兔子。

闻玉白本以为自己的理智永远可以压本能一筹,至少看见兔子推开门蹦进房间的那一刻,他还是觉得自己能忍得过去的。

但兔子却不怕死地蹦到他的身边、蹿到了他的肩膀上。那白色毛绒、带着灰尖儿的兔耳朵轻轻拂过他的耳侧,在他最敏感的后脖颈处挠了挠。

浑身上下的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冲向了大脑。

兔子。

兔子肉。

兔子血。

就在他控制不住喉结滑动的功夫,一股香料味钻进了他的鼻腔——

“丁香、茉莉和肉豆蔻,没有肉桂。”

“轰”地一声,闻玉白不仅挣脱了自己捆上的束缚带,连那坚实牢固的椅子都在一瞬间被他踹成了废墟。

他咬着牙,紧紧盯着面前的兔子,看见那灰色的兔耳轻轻晃动挑衅时,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吃掉兔子。

兽类的血液在体内疯狂涌动,但即便是如此失控的情况下,他依旧分出了一半的力气,死死压制住了兽变的冲动。

即便是吃兔子肉、喝兔子血,他也不愿承认,自己就是个被原始欲望操控的动物。

他伸出手,直接攥住了兔子的喉咙,狠狠摁在墙上。兔子的脖子比他想象中还要细,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彻底断掉,兔子的身体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轻,他甚至觉得,这点可怜的肉甚至根本填不饱他的肚子。

他就这样攥着兔子的脖颈,盯着兔子的眼睛,听着不知是谁的扑通扑通的心跳。

再这样下去,还没等自己动手,兔子破破烂烂的心脏就该超负荷自尽了。

可闻玉白迟迟没有下手,只是直直盯着面前的兔子看。

终于,那张不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恐与哀求,漂亮的眼睛里像是碾碎了几颗星星,眼泪就这样大颗大颗地流淌了下来。

原来这家伙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闻玉白心里冷笑,甚至觉得有几分的不真实。可下一秒,自己的手却不知为何缓缓松开劲儿来,这狡猾的兔子便宛如一滩水一般,从他的手心里一下滑了出去。

但他躲不掉的。闻玉白快速挡住了身后的大门——除非,他能从窗子跳出去。

*

闻玉白变成猎犬的档口,雪茸便一个闪身,从他的手中逃了出去。可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看见那猎犬闪身挡住唯一的大门,那一瞬间,他想从窗子里跳出去的心都有了。

换作其他的猎犬,雪茸或许还有底气能逗他们玩玩,可面前这家伙是闻玉白变的,一想到这里,雪茸忽然就失了底气。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思考出解决的对策,猎犬就以极其惊人的速度飞扑到了他的面前——雪茸甚至没能看见他的动作,快得像是闪现。

雪茸反应也很迅速,虽然被猎犬狠狠拍了一爪子,但对方准备将他摁死的前一秒,他直接一个滑铲,从对方的身下划过。

可比动作利索,他绝不可能比得过闻玉白变的狗,还没等他从口袋里摸出武器,扑了空的猎犬又不知何时转过身来,摁住了他的双臂。

手中的针筒滑落到一旁,雪茸没有半点儿犹豫,脚后跟狠狠在地面一磕,鞋尖的前侧便立刻弹出一截锐利的刀尖——他太清楚自己体力技巧不如别人,所以选择了将自己从头武装到尾。

“噗呲”一声,鞋尖直接划破了那猎犬的肚子。

犬类的哀鸣声伴随着呛人的血腥味在包厢里弥散开来,雪茸又一刀砍在猎犬的爪子上,在他松手的一瞬间,一个侧滚翻再次躲避开来。

开肠剖肚的疼痛让猎犬的行动一下子迟缓起来,雪茸的肩膀也被踩出了鲜血,但他没有迟疑,忍着疼痛立刻从腰后抽出火铳,一边向大门的方向挪动,一边举着铳警告着面前的猎犬:

“慢慢走,和我保持距离,到窗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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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兔子虽然从手中溜走,但只要还在这间包厢,就不可能逃得掉。

用东方的一个成语来说,就是“瓮中捉鳖”。

闻玉白盯着躲在桌下的兔子,鼻腔里还飘散着那勾人的香料味,他的牙还是很痒,必须要用兔子的骨头磨一磨。

要说兔子到底是食物链底端的被捕食者,闻玉白只是朝前走了两步,那一对白色灰尖的耳朵,就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让人更加控制不住狩猎的欲望了。

对待藏在桌底的兔子,闻玉白甚至不用弯腰,他顺手抄起一旁的茶壶砸碎,抡起一块碎片直接丢向桌底。

“笃”地一声,碎片扎到距离兔子脑袋一毫厘的位置,险些遭遇断头之灾的兔子立刻惊恐地从桌底逃了出来。

刚一露出兔子脑袋,闻玉白便伸手打算去抓,可这吃素的家伙逼急了也不好惹,眼看无处可逃,竟然一个转身,咬上了自己的手。

这一口没有留情,几乎奔着将他手掌咬断了去的,闻玉白只感觉一阵钻心的疼,下一秒就又伸手一抡,把兔子狠狠砸到了墙上。

脑袋撞墙的兔子被砸得恍惚,好半天差点没站稳,趁这个当口,闻玉白又看了一眼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像个哺乳动物一样去舔舐,可他的舌尖刚刚探到齿缝,就又狠下心来,狠狠咬了下去。

舌尖渗出的血让他冷静了些许,也短暂解了想要饮血的渴——别太过分了,闻玉白,只有动物才会舔自己的伤。

等他从这份混沌中缓过神来的时候,兔子也已经站起身来。

这一回,兔子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眼神中只有无尽的绝望与悲伤。

不知为何,看着兔子这样的眼神,闻玉白的手指尖突然颤抖了两下,眼神也微微松动下去。

兔子深吸一口气,站到了漆黑一片的窗前。

*

窗外,是能将人的灵魂吸纳的无垠的黑夜。

雪茸举着火铳,冷冷指着窗前的猎犬。

闻玉白蹙紧眉,紧紧盯着窗前的兔子。

“跳下去,或者我开枪。”雪茸说。

“过来,离窗子远点。”闻玉白说。

面前的猎犬像是没听懂他的话,继续低呜着,带着淋漓的鲜血准备进攻。

面前的兔子像是没听懂他的话,转身推开窗,夜风轻拂过他决绝的身影。

“砰!”

雪茸的火铳弥漫起硝烟,猎犬呜咽一声,倒在地上。

闻玉白急速冲到了窗边,指尖堪堪错过,晚了一步。

沉默,一阵死寂。不寒而栗、憋闷、不真实感相继涌上心头。

雪茸紧皱起眉,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那对耳塞。

闻玉白绷着脸,屏住了呼吸,从上衣侧拿出两对耳塞。

不知是报以什么样的心情,他举起手,将耳塞塞进耳朵里。

尖锐的噪音响起,大脑直接被刺到一阵阵泛白,长久的恍惚之后,目光恢复了清明——

雪茸所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房间、被踢到碎裂的茶几、和被自己撞破了的肩膀。

闻玉白眼前的,是完好紧闭的窗户、被砸成碎渣的茶杯、和被自己划破了的手掌。

原来是幻觉。

好险是幻觉。

第52章 穿喉列车052

从幻境中醒来之后,雪茸面对一地的狼藉,好半天没能作出反应。

他皱着眉,看了看本该握着火铳的右手,又看向猎犬倒下去的地方,指尖还在一阵阵地颤抖。

许久他才长叹了一口气,收起手心,疲惫地坐到沙发上——现在的他体力和精力都已经完全透支,全身疼得厉害,大脑还一阵阵地恍惚。这样的状态,根本不能着急往回赶。

雪茸有些难捱地捏了捏眉心,接着根本不可控地闭上了双眼。耳塞里的噪音不仅搅得耳朵一阵阵刺痛,同样也钝化了他的感知力。

一阵冷风从身后吹来的时候,雪茸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睁开眼、回过头——但已经迟了。

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完全没有给自己掏枪防卫的机会,只是一睁眼一抬头间,绝对压倒性的力量便将他钳制在沙发上。

雪茸眼睁睁看着一记手刀朝自己的颈侧劈来——眼前一阵昏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稍早前,另一间包厢内。

刚进隧道没多久,梅尔的状态就出现了严重的异常。

他先是表现出了强烈的震惊,目光失焦地望向面前空无一人处,口中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莱安带着耳塞,什么也听不见,只是看他的口型,似乎是在呼唤着谁的名字——大约是看到什么人了。

此时此刻,梅尔双眼通红,表情有种无法言喻的、非常强烈的悲伤。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非常克制地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缓缓闭上眼睛。

“笃笃笃”,他用指甲在椅子上叩了三声响——这是他们先前约定好的暗号,意思是自己陷入了幻觉,让莱安帮他戴回耳塞。

这么清楚地知道自己陷入了幻觉,却依旧这样痛苦,莱安不由地揪起心来——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让他分外不舍的人吧。

梅尔双眼紧闭、全身紧绷着,隐忍情绪让他止不住地颤抖,莱安不敢耽误太久,赶紧上前帮人戴上了耳塞。

约莫半分钟后,梅尔才缓缓睁开双眼。这一次,他金黄色的瞳孔终于有了焦点。

只是眼眶依旧通红的,微颤着的睫毛被蘸得湿,但很显然,更多更多的心绪,还是被这人生生全部吞回了腹中。

莱安想问问他发生了什么,想问问自己能不能帮他些什么,但修养和素质又告诉他,不该过度探究他人的隐私。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转身帮梅尔解开了束缚带。

梅尔垂着眼,疲惫地揉了揉手腕,接着又很快凝神,给莱安打起手势:“还没回来?”

莱安摇了摇头,用手势问:“我去看看?”

梅尔皱紧眉,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因为隧道进得突然,雪茸和他们料想中一样,没能及时赶回包厢来。现在相当一段时间过去,那人依旧杳无音讯,大概率也是被幻觉缠住了。

莱安是人类,耳朵不像兽人那般灵敏,对着噪音耳塞的抵抗力便也顺理成章地好了很多,再加上他对火车构造熟悉,又有相当强悍的防身技巧,出去寻找雪茸的任务自然义不容辞。

临行前,他拔出了腰间的那柄长剑——这是逃亡伊始,雪茸让他挑的武器。这把剑的剑柄是可以旋开的,里面有一个中空的管腔,雪茸曾经告诉他,空管里面可以储存毒药,大大提升武器的威力。

逃亡之后,莱安几乎每天都抱着这把剑摸索,至今闭着眼睛也能启动它身上的每一个小机关,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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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第一次,他旋开了剑柄。

他到底没有胆量去灌致命的毒药,但他想了想,将服务生送来的那壶花茶倒了进去——没猜错的话,这所谓的花茶,定是见效极快的安眠药。若是遇到突发情况,自己就算不能要了对方的命,也至少能暂时让对方昏睡过去。

重新旋紧剑柄之后,莱安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加油打气,终于鼓起勇气,独自踏出了房间。

他们的包间单独享有一节车厢,包间隔壁,就是对接服务生的房间。房间门口挂着一张告示牌,上面写着“暂时外出,有需求请摇铃”,从门缝里看,房间里漆黑一片,确实没有人在。

莱安锁紧眉头——那眯眯眼服务生要是在房里,倒还不算难办,可偏偏此时不知去向,对他来说又是个极其不稳定的威胁。

他又检查了一遍腰间的佩剑,确定无误之后,来到走廊尽头,推开了车厢之间的连接门。

隔壁车厢是一节普通车厢,据他了解,由于耳塞的制作成本较高,普通车厢的乘客并不会发放耳塞,因此推开门之前,莱安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清眼前情况的那一刻,他还是被吓得一阵手脚冰凉——

推门的一瞬间,一股异常的冷风便灌进了他的脖子,定睛一看,一旁的车窗被砸得稀碎,残存的玻璃碎片上,还挂着淋漓的血渍。

破洞的窗户旁,戴着耳塞的保安正围成一团,死死钳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女人的脖子已经被玻璃片划出了一个窟窿,一使劲儿就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可即便如此,她仍然不知疼痛般剧烈地挣扎着。

而车厢内的其他乘客,因为被束缚带困在椅子上无法行走,便只能仰着脑袋哭嚎,有的则面目狰狞,不知在怒吼着什么。所有人都沉浸在幻觉之中,乱糟糟的一片,忙碌又恐怖。

莱安被血腥味呛得一阵皱眉,他快速扫视了一眼,确定雪茸不在这节车厢,便屏住呼吸,决定快速进入到下一节车厢内寻找。

可就在他快速经过保安身侧的一瞬间,车厢尽头的洗手间门突然被一阵巨力撞开,一个目光涣散、衣冠不整的男人,此时正手举着一块陶瓷碎片,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冲了过来。

男人很显然是奔着那群忙着控制乘客、没能注意到动静保安去的,莱安的位置只需轻轻一个闪身,便能躲得过去。

可他远不如雪茸那般心狠,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受伤。看见男人冲过来的一瞬间,他甚至根本来不及害怕,身体就率先做出了反应——

“碰!”一声闷响,就连戴着耳塞都能听得见这巨大的动静。转眼间莱安就一个抱摔,将这发狂的男人掀翻在地。

男人身材相当魁梧,甚至比人高马大的莱安还要高出半个头来,加上发了疯的无所顾忌,挣扎起来爆发的力量相当恐怖。

但莱安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性格软弱,但他的体术技能,却是自家四兄弟里实打实的第一名。

眼看着男人又要暴起,莱安的脑子中瞬间翻过无数格斗老师教过的技巧,紧接着,他就以极快的反应速度,使出一记教科书式的钳制,生生将男人的四肢固定在原地。

眼看男人的脸开始憋得发紫,莱安不由得担心真要了对方的命——这家伙并不是真的暴徒,而是被幻觉操控的普通人,自己绝不能杀了他。

这一份绝不滥杀无辜的底线,确实是莱安最大的软肋,他也预料到了,在他松手的那一刻,男人注定会发起反攻——

“嘶……!”一阵剧痛,男人手里的陶片直直刺进莱安的大腿外侧,那一瞬间,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但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同时也留了后手——男人抬手的一瞬间,莱安忍住大腿的剧痛,抬脚狠狠踩住了男人的手腕。

因为腿疼,他完全控制不好力道,只觉得脚底咔嚓一下,男人的手腕大抵是被他直接踩断了。

“……”莱安心底一阵愧疚,慌忙道,“对不起了哥,我不是故意的!”

紧接着,趁那男人惨叫的功夫,先是给了他腹部一拳,逼着他松劲儿,接着便抬腿踢飞了他手中的陶片。

这时候,身后的保安终于反应过来,分出两三个人,一拥而上将发疯的男人围住。

莱安松了口气,又不敢耽搁太久,赶紧忍着疼痛起身,继续前往下一节车厢。

以前的体术老师们虽然严格,时不时就把自己打了个鼻青眼肿,但多少顾及自己的身份,从没有人敢真让他见血的。

莱安看了一眼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裤腿,感觉像是被一只鳄鱼狠狠咬了一口,疼得他眼冒金星。

好想回家。想到这里,莱安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在外面鬼混也太苦了,这可不是闹着玩,是真的要流血了的啊。

可是他的心情只短暂地崩溃了一小会儿。他很清楚,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把雪茸找到,不管他是陷入了幻觉,亦或是被这样陷入幻觉的人困住了,以他的身体素质,都是非常危险的境遇。

莱安咬咬牙,顾不得处理腿上的伤口,便继续前往下一节车厢了。

事实证明,一对昂贵的耳塞,确实可以救人的命。接下来的几节普通车厢,都是一片恐怖的狼藉。有吐了一地的,有把自己的脸抓得血肉模糊的,也有张嘴咬人的。出人命的情况也没能避免,除了最开始遇到的割喉的女人,还有生生被人用束缚带勒死的……

这一趟走下来,莱安只觉得眼前黑一阵白一阵,要不是寻找雪茸的信念支撑着他,他可能早就因为疼痛和恐惧原地昏厥了。

可偏偏,这么多车厢一节节地排查下来,居然始终没能找到雪茸。

剩下的就是四间独立的头等包厢,和只有自家人可以享受的、每班列车只有一间的私人包厢……

这该怎么查?莱安犯了愁——难道要扮成服务生,一间一间敲开了问吗?

一想到要演戏,莱安就紧张得头皮发麻,但他还是立刻行动——先去各个房间门口转一圈再说。

说到底,穿喉列车确实邪门,车上的乘客并不多,总共五间头等包厢,除了自己的那一间外,有三间大门敞开、并没有售出,剩下的一间大门紧锁,看样子是有人在里面。

最后一间的门半掩着,不能确定有没有售出。见一旁无人值守,莱安便悄悄推开来——

房间里空无一人,但地面上却是一片狼藉,茶几歪倒在一旁,表面有相当明显的裂痕。一阵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莱安皱起眉,弯腰捡起了掉落在沙发拐角处的一张工作证。

那是自己给雪茸的证件,不出意外的话,雪茸出意外了。

房间里发生了什么,雪茸现在人在哪里,这一切都不得而知。恐惧引得腿伤一阵疼痛,莱安的呼吸急促起来,他伸手扶着沙发想要起身,却发现沙发的位置还残留着温热——人刚走还没多久!现在追或许还来得及!

那一瞬间,莱安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精神起来,瞬间忘了腿疼,心跳也控制不住地加速。

他立刻转身离开房间——身后的车厢都已经检查亓亓整理过了,只能继续往前。

莱安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佩剑,此时此刻他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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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脑海中所有的杂念,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管前方等着自己的是什么,他一定要将雪茸救回来!

一路紧张兮兮地排查,让他忘记了去数车厢的节数,直到推开门的那一刻,莱安才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面前的是整个列车的最后一节车厢,这里也拥有着唯一一间,只有特殊关系才能预订到的私人包间。

他推门进入的时候,那熟悉的眯眯眼服务员,刚刚从身后的包厢门内走出来,看见莱安这个不速之客的一瞬间,那一直带着客套微笑的面孔上,露出了短暂的、一闪而过的危险。

也是没料到在这里会和服务生打上照面,莱安的心脏开始控制不住地狂跳,但他还是努力维持住了表面上的镇静,手却不自觉地摸向了身后的佩剑——

自己包厢的专属服务生为什么要来这里?就是他带走了雪茸吗?雪茸是不是就在他身后的包厢里??

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了片刻,服务员率先笑起来,提起笔写下一行字:“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莱安没有回答,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同时也紧紧握住了剑柄。

见他没有反应,服务员再次写字:“为了您的安全起见,请您立刻回到您所在的包厢,我会全程护送您,确保您的安全。”

眼看着服务生要赶客,莱安拧起眉,指了指他身后的房门,示意自己要进去。

服务生眯着眼睛,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写道:“这里有重要的客人,不方便打扰,您请回吧。”

小少爷一向只有不方便被人打扰的份,还从没有几个“重要客人”敢对莱安说“您请回吧”,更何况放在平时,这间包厢从来也只有自己能住。

那一瞬间,莱安藏在内心很深处、几乎从没有暴露过的属于贵族的傲气,一下子被这句话狠狠激了起来。

满身的卑微、谦逊、懦弱统统不见了踪影,他攥紧了拳头,直截了当地走到了门前——他早就做好了来硬的准备,他不在乎在这里跟这服务生打上一架!

果不其然,眼看莱安走到门前,那服务生一个跨步直接挡到了门口。

他比莱安还高上半个头,看样子相当能打,此时此刻就像一座小山一般挡在了莱安的面前。

近在咫尺的距离,莱安无意间瞥见了他肩头沾上的一根动物毛发,那根毛的尾部是白色,尖儿上是浅浅的灰,他霎时睁大了眼睛——这是雪茸的兔子毛,也就是说,雪茸不仅被这个人带走,甚至还暴露了他兔子的身份!

不必再装下去了。莱安眼神沉下去的一瞬间,一个飞速的走位闪到服务生的一侧。他想要用小腿别住服务生的步子,再直接一个锁喉将人放倒,但那家伙反应实在过于迅速,几乎是在他行动的一瞬间,便一个侧身变化了站姿。

两极反转,服务生抬起腿,从身后顶向莱安的膝盖窝,莱安一个重心失衡,向后仰去——

眼看着莱安就要被放倒在地,但这技术精良的少爷哥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直接就着向后的姿势,抬腿踢上了服务生的下巴!

因为腿伤的缘故,这一脚没能完全使上劲,但服务生还是结结实实地被踹了一脚。但很快,那家伙便飞速攥住了莱安的脚踝,猛地向后抡去!

莱安被人狠狠砸到了墙上,顿时一阵头晕目眩,但他没空哭爹喊娘,只趁着服务生脸疼的功夫,“唰”地一下拔出腰间的长剑。

见他拿出武器,服务生也丝毫没有慌张,看他的架势,莱安便知道这家伙经验极其丰富,自己的剑术并不一定能起到什么作用。

果不其然,在自己挥剑劈砍的同时,服务生拿起手中的银制餐盘,轻轻松松挡住了自己的攻击,而后几招,不管是直刺还是撩斩,对方都能轻松自如地直接化解。

斩、刺、劈、撩、斩……

一下又一下,没有新意,甚至到最后开始重复的招式。对方并没有反击,而是兢兢业业挡住了他所有的攻击,甚至觉得有些无聊,抽空打了呵欠。

腿上的伤口已经让莱安有些支撑不住了,但他依旧没有放松进攻,继续高强度地和人对峙着——

终于,他找到机会用手拨开那人挡在身前的臂膀,那人的脖颈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他没有勇气,也更没有机会直接劈砍对方的脖子,但莱安有另一招——

在服务生伸手要护住脖子的前一秒,莱安摁下了剑柄后的那枚按钮,“咻”的一下,剑尖的小孔处弹出一根极细的针来!

雪茸设计的这把剑,剑心有一条极窄的贯穿空腔,只要自己摁下按钮,浸泡了药水的小针便会从剑头飞射出来。

不知道这根针有着什么效果,但莱安知道,但凡是个正常人,被突如其来的细针扎了脖子,也是会慌上几秒的——只要拖延几秒钟就够了。

果然,那服务生下意识顿住动作,去摸脖子上的那根针。在他走神的当口,莱安直接一个粗暴地推搡,将人从门前推开。

不管房间里还有没有敌人,不管等着他的还有什么危险,先进去,找到雪茸再说。

釜底抽薪之时、破釜沉舟之势,莱安刚要抬起鲜血淋漓的腿,打算踹掉眼前这结实的门锁时,面前的门忽然“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莱安有些疑惑,但下一秒又做好了战斗姿态,正当他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对方来上一剑的时候,对面的人居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莱安的剑身。

“莱安。”

面前,一个戴着眼镜、贵族穿着、气质温雅的长发男人,面带笑容地用口型唤出了他的名字。

莱安望着他,整个人怔愣在了原地:

“……哥哥??”

第53章 穿喉列车053

此时此刻,莱安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他想过门后可能是凶神恶煞的敌人,想过可能是一群虎视眈眈的猎犬,想过是警督或是牧师,唯独没想到在那里等他的,居然是自己的亲哥、德文家的二公子,伊温·德文伯爵。

但是,在自家的火车上、只有自家人才能订的私人包间内,似乎也只有这样的结果才算是合理了。

看着傻愣在门口的莱安,伊温弯起眼睛笑起来,轻轻伸手将他拉进了包间内。

包厢还是莱安熟悉的自家装修的风格,一旁,掉出耳朵的雪茸正躺在床上昏睡着,看上去并无大碍。

先是确定好了雪茸的安危,莱安才继续震惊地看向自家亲哥。

伊温伸手帮他摘掉了正在尖叫的耳塞,又一次温和轻柔地唤起他的名字:“莱安?”

距离上一次听到哥哥喊自己,似乎已经过了几百年之久,而伊温又是三个哥哥里对他最细心、最温柔的一个,那人刚一开口,莱安的眼泪就像决堤一般,带着这段时间积攒的恐惧、紧张、崩溃、迷茫一起,顷刻间翻涌了出来。

似乎是料到自家弟弟会哭鼻子,伊温依旧只是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让他坐在椅子上,接着俯下身帮他检查腿上的伤口,轻声安抚道:“别害怕,这个房间有专门的隔音层,不需要佩戴耳塞,你看到的也不是幻觉。”

莱安根本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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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只忙不迭擦着眼泪,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怕到他还惦记着雪茸,伊温便解释道:“他也什么大碍,只是出现了幻觉到处乱跑,被阿隆用了些方法睡过去了,过段时间就该自然醒了。”

莱安眨了眨眼,泪眼婆娑地望着伊温:“阿隆?”

这时,那个眯眯眼的服务生终于摸着脖子走了进来。

他依旧眯着眼睛,但脸上的笑意早已经被紧张取代:“伊温!你说过你弟弟连个鸡都不敢杀,我才接这个活的!你快问问他射了什么到我脖子上,不会要我命吧?!我已经感觉有点不舒服了!!”

莱安又眨了眨眼睛,伊温笑着解释道:“这是阿隆,我的好朋友,也是我新聘用的贴身保镖。”

果然是保镖!!莱安有些恐惧地望着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看着他脖子上的细针,又一阵愧疚起来:“……啊,那应该不是毒吧,蘸了一点你送给我们的那壶花茶。”

如果这家伙真给自己下毒茶,那这回现世报,自己可就回天乏术了……

幸运的是,阿隆不至于心狠手辣到对朋友的弟弟下毒,也正如莱安所猜测的,这壶里装着的是强效的安眠药物,阿隆刚松了口气,就挡不住药劲儿,倒在沙发上昏昏睡了过去。

看着一旁不省人事的阿隆,伊温拍了拍莱安的翅膀:“真不错,居然能把他放倒,真是越来越让我放心了。”

听到这里,莱安愧疚地垂下了脑袋,纠结了半天,才嗫嚅着问道:“哥,你怎么在这?”

伊温笑了笑:“这段时间,家里一直有在关注你的行踪,我发函让各个火车站点的售票员关注十七岁上下、卷发的年轻伯爵,说你欠了我一大笔债没有还,结果还真让我找到了。”

伊温说得轻描淡写,但莱安知道,这段时间全家都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去寻找他。一想到这里,莱安的眼眶就又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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