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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这里?
她想喘口气,只想痛痛快快喘口气。
姜云婵在黑夜里横冲直撞,撞了石柱,撞了墙壁,撞了摊贩的小车。
她撞得遍体鳞伤。
可夜太深太长了,根本看不清前路。
小巷的青石板上染了露气,十分湿滑。
姜云婵没有力气,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
在下坡路口,脚底一滑,滚出去了好远,腿撞在墙角上。
剧痛涌进头颅,姜云婵却不敢停,艰难地撑着手臂想要起身。
可惜,力气用光了,她在黑暗之中挣扎无果,瘫坐在地,无助地环望四周。
没有人帮她,反而那个青色襕衫的公子从暗夜中踱步走出,步伐闲适。
路人与谢砚擦肩而过,指了指墙角的姜云婵,“谢大人,你家夫人在那边!”
“多谢!”谢砚拱手以礼,笑着朝姜云婵走来。
这座城池里,连不相干的路人都向着谢砚。
姜云婵就算拼尽全力逃脱,谢砚也可不费吹灰之力把她重新拉回身边。
姜云婵快要窒息了,将头埋在臂弯里,呜呜咽咽忍着泪。
一只大掌抓住了她的脚腕。
姜云婵一个激灵,忙缩回脚。
谢砚已蹲在了她身边,褪了她的鞋袜,指腹摩挲着脚腕上的摔伤,“为什么不听话,非要自讨苦吃?”
“我听了你的,你做了什么?”姜云婵抬头,泪眼婆娑瞪着他,一张清瘦的小脸上水痕斑驳。
是他叫她吻的,也是他让她丢尽了颜面!
她听不听他的话,他都要折辱她!
谢砚抿了抿唇,捧着她的脸,帮她擦拭泪痕,“好了,不哭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也是没有办法。
姜云婵的心那么硬,只能放下顾淮舟一人。
谢砚必须得把她的心彻底打碎,才能把顾淮舟从她心里彻底清除。
断了她的念想,他们才有将来。
“都过去了,外面冷,哥哥背你回去好吗?”谢砚语调温柔了许多。
姜云婵撇开头,不想跟他说话。
谢砚强行将她背起,往南山寺去,各自无言。
静谧的夜里,只有顾府的喜乐声尚且热闹。
宾客叫嚷着,“新郎官儿亲新娘子咯!”
“新郎官儿入洞房咯!”
……
良辰美景在姜云婵的身后,她的眼前却暗无天日。
她被谢砚带进了漫漫黑夜中,被一点点蚕食,身心俱疲。
最后,她晕厥在了谢砚后背上,混混沌沌不知过了多久。
再睁开眼时,她躺在一间金碧辉煌的房屋中,此间雕梁画栋,工艺奇巧。
房间里摆着金丝楠木的家具,窗台上的博山炉中两缕青烟升腾交织,泛着淡淡的檀香味。
眼前的一切十分陌生,姜云婵赶紧坐了起来。
谢砚也刚好推门进来,“醒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姜云婵无话,又重新躺下,背对着他。
“大夫说了,你忧思过度才会一连昏迷三日,莫要再伤怀了。”
谢砚坐到榻边,将她一把捞进了怀里,“想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跟哥哥说。”
姜云婵没力气,由着他抱在怀里,懒懒靠着他手臂。
谢砚启唇,亦不知再说什么,打开床头上的锦盒,“这些都是请姑苏工匠新打的镯子,你看看可有喜欢?”
锦盒里放着十只镯子,白玉玛瑙赤金宝石应有尽有,做工也巧,比宫中之物也不遑多让。
华光刺得姜云婵的眼睛生疼,她张了张嘴,想说“不必”,却见谢砚的手指在她腕上的镯痕处摩挲。
他还在介意姜云婵之前一直戴着顾淮舟的定情物。
姜云婵实在没什么心力与他掰扯了,随便取了一只羊脂玉镯戴上了。
谢砚眼里这才有了笑意,鼻尖温柔地轻蹭她的发丝,“我已把雕玉的工匠送回侯府了,若是喜欢,再让他做一套羊脂玉的头面,可好?”
“不必麻烦。”
姜云婵并不想从头到脚都是他的气息,她从他身上下来,迈着虚软的步伐,去窗边透气去了。
推开窗扇,姜云婵才发现他们在画舫上,正走水路往北去,如此倒比陆路轻松些。
正值傍晚,江两边人头攒动,不少百姓跪在沿岸朝大船磕头。
“多谢谢大人为民除害!”
“谢大人保重身体!”
……
沿途的感激声不绝于耳。
谢砚的名声已经沿江传遍了整个江南,成了百姓心中的英雄。
姜云婵嗤笑一声,恍然大悟:“这就是世子装被炸伤的原因?”
“施一份恩,要叫旁人记着百倍的好。”谢砚倒不吝赐教,从身后揽住了姜云婵的腰,“皎皎以后治家也是一样的道理。”
姜云婵没想过给他治家,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谢砚眸色暗淡了片刻,关上了窗,“好了,不必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了,你的伤好些了么?”
姜云婵点了点头。
谢砚知她敷衍,索性把她抱坐在窗台上,褪去她的鞋袜,发现脚腕已经起血痂了。
“那里呢?好了么?”谢砚往她腿根看了眼。
姜云婵慌忙并拢双膝,眼神飘忽,“好了!都好了!”
谢砚半句也不信她,将她的衣裙推到了腰间,分开她的双膝。
姜云婵拼尽全力并着,连连摇头,“好了,真的好了!”
谢砚瞧她缩着脖子、手足无措的窘态,不禁失笑,“皎皎什么样子我能不知?当真能轻易纳得下……”
“你别说浑话!”
“是正经话。”谢砚面色肃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有些伤藏着不治,会落下病根的,伤了根基怎么办?”
若真落下什么病,姜云婵以后更难逃脱了。
反正该发生的不该发生,都发生了。
再要强下去,伤的也只有自己,姜云婵泄了口气,也卸了力。
谢砚蹲下身来,长指挑了些药膏细细涂抹在伤口上。
她皮儿生嫩,经不起一点磋磨,到现在还红肿着,有些地方破了皮。
天气尚且炎热,伤口大有化脓的迹象。
谢砚眸光软下来,俯身贴近,轻吹了下她的伤口,“若旁的地方还有伤,也要说,总归得想办法送药进去。”
低磁的声音喷洒在姜云婵的肌肤上。
姜云婵身子莫名一阵痉挛,瑟然开口,“没有旁的伤了~”
她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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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不稳,带着泣音。
谢砚动作微顿,抬起头来,正见她脸红得如煮熟的虾子,眼中沁着泪花。
谢砚又轻轻吹了口气。
姜云婵连忙要从窗台上跳下来,“真的没有伤了!过两日就能好,我没骗你。”
“在这儿?”谢砚不许她动,长指微蜷拨了拨。
姜云婵呼吸骤停,想要说些什么,可喘得厉害,浑身肌肉发紧。
谢砚了然,吐息离她更近了些。
灼热软绵的气息渗进肌肤,时急时徐。
姜云婵只觉不能自控,身体随船儿摇曳,浪潮翻涌。
画舫外,百姓们还在齐声呼喊,“谢大人高风亮节!谢大人公正廉明!”
如斯庄严。
屋子里,那张如玉清冷的脸却饶有兴致观赏着她,指间行止不端。
身后的声音,眼前画面,和血液中一簇簇的热流侵袭姜云婵。
姜云婵莫名眼前一黑,浑身战栗不已,忘了自己
……
方才才醒过来,这会儿又损了精气,姜云婵再度疲累地歪歪倒倒。
谢砚赶紧起身,环住了她。
等余韵过去,他贴在她耳边,声音低哑,“皎皎喜欢?”
极具磁性的声音打得姜云婵又一阵寒颤,把头埋进了他胸口,簌簌落泪。
谢砚许久未见过她情绪起伏的模样了,只要她不像块木头一样无悲无喜,便很好。
他紧拥住她,下巴厮磨着她的发丝,“回京后,我们重新办大婚吧?”
船舱里,无人回应。
“那你,好生再想想……”
……
船又行了两日,一行人抵达京城。
谢砚一回来,便将楼兰舞姬失踪的事禀明了太子。
顾淮舟与姜云婵退婚,和娃娃亲的叶家姑娘成婚的消息也传遍了京城。
姜云婵重新做回了定阳侯府的表姑娘。
京中波云诡谲,并没有在意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何去何从。
此后,姜云婵总不言不语不回应,谢砚怕再生事,便将她锁在慈心庵的禅房里,不准离开半步。
与她朝夕相对的,只有满屋子的经书,还有挂在墙上的谢砚的画作。
姜云婵羞于看那些画像,索性不点亮灯,屋子里总昏昏暗暗的。
她坐在窗边的罗汉榻上,透过镂空雕花往外看。
犹如阴暗处的老鼠,窥着触不到的光。
时间过得很慢,也很快。
转眼已至隆冬,院中满地银白。
呼啸的北风中夹杂着雪粒子,敲打着窗扇,簌簌作响。
在静谧的禅房里,每声敲击都格外清晰。
门吱呀呀打开。
夏竹端着炭盆进屋,正见姜云婵倚窗而坐,“窗边冷,奴婢扶姑娘……”
禅房来回就这么大,夏竹也不知姑娘还能去哪,涩声道:“奴婢扶姑娘去榻上窝着,好歹暖和些。”
姜云婵所有心气都在这间屋子里磨没了。
她像块木头,听不到旁人说话,头枕着窗框,木讷望着回廊,“我瞧那雀儿今日少吃了一勺米粒,莫不是挨不过今冬了?”
房檐下,金丝笼里的雀儿原被谢砚养得极好,羽毛光泽,翅膀健硕。
偏就是静不下来,时时扑腾着翅膀往笼子上撞。
姜云婵瞧它折腾了三个月,直到立冬那日,金丝笼连同雀儿一起坠落在地上,雀儿伤了翅膀,至此乖顺了,也不怎么动了。
整日闭目蹲在笼子里,一日赛一日的萎靡。
显然,命不久矣。
“死了倒也自在。”姜云婵恹恹地自言自语。
夏竹望了眼奄奄一息的雀儿,又看了看瘦了好几圈的姑娘,心中何尝不担忧?
取了手炉,放在姑娘冰冷的手心,“姑娘何不对世子软和些、热络些,自己才好少受点苦啊。”
这已经是姜云婵在禅房里待的第三个月了。
世子不许姑娘出门,也不许外人靠近禅房,只安排了夏竹进出照顾。
这三个月,世子倒也变着法哄过姑娘许多次,可姑娘总是冷冷的,不搭理。
日子久了,世子也无话了。
两人在房里常是相顾无言,除了那档子事,听不到一丝动静。
许是世子也觉得死水一潭无趣,这个月夜里折腾得尤其狠,哪次不得叫上两三次水?
姑娘到底身子弱,夏竹怕她受不住,“姑娘还是先想法子出去才是啊。”
“我能有什么法子?”
谢砚把她关在这不见人的地方,日日向她索欢,说到底不就是想让她怀他的骨肉吗?
也许有了孩子,他才会待她宽松些。
可有了孩子,他们之间就有了割舍不开的联系,叫姜云婵如何对得起泉下的爹娘?
“避子药带来了吗?”
“姑娘……”夏竹握了握衣袖里的小白瓷瓶,“这药性寒,姑娘日日服用,只怕伤了根本,将来想要孩子都不能了啊!”
“无妨。”
她已经这样了,哪还能期望将来相夫教子,天伦之乐?
姜云婵接过小瓷瓶,一饮而尽。
夏竹张了张嘴,可易地而处她也不知道现在的境地,该作何抉择。
她帮不了姑娘,只能想些法子叫她宽心。
夏竹从袖袋里取了几张绣样,递到姑娘眼前,“姑娘看看这花样可好?”
姜云婵懒懒的,没什么心思绣花,可余光瞟过手中的花样,不由柳眉一蹙。
五张绣样全是各式猫儿的形态。
白猫嗅花、白猫扑蝶、白猫打盹……活灵活现的。
姜云婵依稀记得娘亲最爱猫儿,也喜欢刺绣,所以爹爹特意画了许多猫儿的双面绣样给娘亲解闷儿。
这些绣样和绣品曾在江南风靡一时。
只是后来爹娘过世,绣样也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连姜云婵都不曾留着爹的遗迹。
“你从哪儿得的?”
“姑娘还记得锦绣坊的老板娘薛三娘吗?三个月前,世子从姑苏寻了一批绣娘回来伺候姑娘,这其中就有薛三娘,这些绣样便是她收藏的。
三娘是个好人,听闻姑娘在慈心庵闷得慌,特意让奴婢把绣样转送给姑娘呢!”夏竹答道。
“她放着好好的绣坊掌柜不做,来侯府当绣娘?”
且姜云婵与这位薛三娘只是点头之交,她何以专门送礼给她?
薛三娘又是从哪儿得来的爹娘的遗物?
姜云婵疑惑不已。
夏竹倒不放在心上,“她在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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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锦绣坊做掌柜,得这些绣样也不足为奇,姑娘莫想太多。奴婢陪姑娘绣花吧?”
“绣样确是极好的。”姜云婵那双死水般的眼中终于起了些许涟漪。
“衣箱里还有些布料,你且取出来。我们绣些鞋面、抹额,等爹娘祭日时,给他们烧过去,尽尽孝心。”
“好!”
难得姑娘愿意动一动,夏竹连忙取了针线,点了油灯。
禅房里,火光葳蕤,暖意徐来。
禅房外,却悄无声息下着一场大雪。
这场雪要比往常任何一年下得都要大,漫天风霜,笼罩着整个东京城。
盛景繁华,暂时被掩盖在了白雪之下。
街道上,风声呼啸,行人寥寥。
北城门口的茶铺卷棚里,烟雾缭绕,尚零星坐着几个茶客。
陆池拢着大氅,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咱们在宫里给先皇守了三日的灵,好不容易出宫,干点儿什么不好?非坐在冰天雪地里喝茶?”
桌子对面,谢砚指腹摩挲着茶杯,正出神地望着水面上的涟漪。
听得陆池埋怨,掀了下眼皮,“除了喝茶,陆大人现在还有旁的事可做吗?”
陆池一噎,正要争辩。
街头一声锣响。
“顾大人办案,闲人回避!”
旌旗鼓锣开道,虎头牌并列两排,威风赫赫的仪仗。
随后,一辆檀木马车经过茶铺,在白雪皑皑的街道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车轮印迹。
陆池嗤笑一声,伸了个懒腰,“是啊!我就闲人一个,能做什么?哪有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顾大人忙啊?”
陆池并未克制的声音,轻易传进了马车里。
车帘被掀开,一个清俊的书生探出头来。
三个月的时光,顾淮舟又恢复做清秀小生的模样,只是衣冠排场大不相同,贵气了许多。
他自与叶清儿成亲后,便带着他娘一同来京投靠叶家。
叶家从前虽然官声不大,但家中长女是太子宠爱的侧妃。
圣上半月前驾崩后,太子继位,叶侧妃成了贵妃娘娘,叶家也因此鸡犬升天。
顾淮舟这位二女婿,误打误撞跟当今圣上做了连襟,身份地位今时不同往日。
圣上对这位亲信也甚是看重,前几日直接提他做了大理寺卿。
倒是谢砚,至今还在左都御史的位置,圣上迟迟不提升迁之事。
一夕之间,顾淮舟和谢砚平级了。
确切的说,顾淮舟这位皇亲国戚,可比谢砚这个辅君旧臣的地位高多了。
可顾淮舟毕竟曾经是谢砚的门生,一朝地位反转,再打照面时,他自己都颇为尴尬。
见着街边喝茶的谢砚,愣了须臾,遥遥点头示意。
谢砚稳坐桌前,淡然颔首回礼,继续品他的茶。
陆池瞧他神色无波,委实替他着急,“你知不知道,圣上和顾淮舟正合计着把咱们放在兵部、户部的人都给换了?你都察院的事也正悄悄过渡给顾淮舟?”
“正常,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谢砚呷了口茶。
陆池一头雾水,“那你又知不知道圣上有意将内阁悬空,恐怕是想等顾淮舟成熟些,将这位置留给他?你我苦心经营数年,眼看唾手可得的位置,就这么转手于人,你也甘心!”
“有没有可能,李宪德从来没想过让你我入内阁?”谢砚不以为然摇了摇头。
从眼下的光景来看,当今圣上从前对谢砚和陆池言听计从,委以重任,只是想利用谢砚和陆池的手段、势力助他上位。
如今他坐上龙椅,第一个想除去的正是谢砚和陆池这样的垫脚石。
君主想要的是顾淮舟那样能办事又听话的臣子,可不喜欢名声势力太过强盛,难以控制的权臣。
陆池颓然叹了口气,“你说咱们为他鞍前马后忙活了五六年,算不算为他人作嫁衣裳?”
旁桌背对着他们的书生也在唏嘘,“你们说说,这谢大人和陆大人为国为民劳心劳力,还是太子的少师少傅。如今太子登基,他们却什么也没捞着,倒是顾淮舟初出茅庐,不费吹灰之力就坐上了高位,啧啧啧!”
“要不说人还得看命呢!有些人啊做得再多,人家不把你放在心上。有些人啊,什么都不必做,照样贵不可言!”
……
书生们感慨着时运不公。
陆池听得心急又心酸,“咱们就这么坐以待毙?”
“顾淮舟命好,招人喜欢,我们拿什么跟人家争?”谢砚讪笑了一声,转身问店家,“我的八宝饭做好了么?”
“多放蜜饯少放花生少放糖,都按客官的要求做好了,您收好!”小二笑盈盈将食盒递到了谢砚手上。
谢砚起身掸去肩头的雪花,“行了,回去吧。”
“就这样了?”
陆池这才反应过来,谢砚喊他来冰天雪地里坐着,根本不是谈什么大事,是让他陪着等这家的八宝饭。
这家茶铺虽不起眼,但老板娘做的八宝饭甚得京城女眷的欢心。
谢砚又不喜食甜,俨然是给自己那小表妹买的。
第52章 避无可避地沉沦下去
“不是,我是什么冤大头吗?”陆池跨步拦住他,吸了吸冻鼻涕,“你不会跟你那小表妹整日里情情爱爱把脑袋弄傻了吧?顾淮舟和叶家都骑到咱们头上了,你也不管?”
“福气是好东西,但接不接得住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谢砚漫不经心拍了拍陆池的肩膀,提着食盒离开了。
陆池实在不解其意,疾步跟进了小巷里,“你到底什么打算你跟我说说啊,我怕我忍不住去找叶家……”
咻——
话音未落,忽地一支白羽箭势如闪电,朝谢砚眉心袭来。
谢砚回撤一脚,银光呼啸而过,箭头堪堪从他颧骨处划过。
白羽箭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箭羽直颤。
陆池随即腾身而起,要去追刺客。
“不必追了。”谢砚叫住了陆池。
“你知道刺客是谁?”
“想杀我们的人还少吗?”谢砚摸了摸颧骨上皮肉翻飞的伤痕,指尖轻碾血迹。
他和陆池替太子办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自己都数不清结了多少仇家。
如今他们势弱,仇家趁机报复太正常了。
亦或是圣上想借仇家之手,把他们两个结过了也未可知。
“这都不重要,回去把你宠爱的那两个姬妾藏好,莫要让她们到处乱跑,着了仇家的道。”谢砚提醒道。
陆池恍然大悟,“所以你关着你的小表妹,是因为三个月前就预料到京中有变,怕有刺客伤了她?”
谢砚脚步一顿,极低的声音道:“我与你不同。”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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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只要防着刺客伤了他的爱妾就好。
而谢砚不仅要防着刺客伤姜云婵,还要防着姜云婵伙同刺客来伤他。
他清楚,一旦姜云婵知道他陷入困境,她会毫不犹豫站在他的对立面,甚至勾结刺客,从背后捅他一刀。
剜心之刃,也不是第一次了。
谢砚长睫低垂,隐下眼底情绪,踏雪往侯府去了。
侯府后巷狭且长,风雪穿堂而过,吹得玄色狐毛大氅翻飞。
风似软刀子,刮着人的骨头缝。
谢砚拳头抵着唇,重重咳嗽起来。
今年先后受了两次剜心之伤,天一冷难免旧病复发,加之朝堂上事情繁杂。
入了冬,谢砚身子就不大好。
扶苍抱着厚厚一摞账本走来时,正见世子肩头染着薄霜,面色比雪还要白几分。
扶苍赶紧撑伞迎上去,“世子的脸怎么受伤了?”
谢砚不置可否,“府中有事?”
马上就到年节了,底下庄子收租、府上亲戚打点……诸事纷扰。
府上上百张嘴等着吃饭,却没一个能做主的,样样都得谢砚裁决。
扶苍实是不忍拿琐碎的家务事再烦谢砚,只捡重点的说:“晋大奶奶的孩子没了!今早不知怎的意外在河边滑了一脚,掉进冰窟里,当场就落了红。”
“不是意外。”谢砚声音极淡却笃定。
谢晋一死,宋金兰腹中的孩儿是她将来唯一的希望。
宋金兰为了护住这个孩子,秉性收敛了许多,怎么会大冬天掉进河里呢?
恐怕,宋金兰小产这件事是冲着谢砚来的……
当今圣上虽然不再重用谢砚,但谢砚在坊间的声望还在。
有人想让谢砚背上容不下兄妻和兄子的罪名,坏了谢砚的名声,才好彻底铲除他。
“你去悄悄查查是不是叶家和顾淮舟做的。”谢砚拢了拢大氅,抖落一地霜雪,又取了腰牌递给扶苍,“让章太医去瞧瞧大奶奶。”
扶苍迟迟不接腰牌,窘迫道:“其实属下已经派人去请章太医了,但……听闻顾家奶奶怀了身孕,章太医在顾府照料,推说不得闲来咱们这儿。”
这个章太医从前唯侯府之命是从,现今眼看侯府势微,墙头草倒是跑得快,立刻就傍上顾淮舟的大腿了。
谢砚指腹微扣着腰牌,默了须臾,悻悻然将腰牌重新收回了衣袖里,“罢了,找回春堂的大夫去给宋金兰瞧瞧就是了,务必吊着她一口气,莫让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就好。”
谢砚也没闲心顾旁人的事,轻咳了两声,“我这几日未回府,二奶奶可曾传过什么话出来?”
“不曾啊!世子放心,慈心庵一切安静如常。”扶苍拱手道。
谢砚讷讷“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把账本送来我书房吧。”
“喏!”
扶苍望着雪地里孤冷前行的公子,百感交集,抱着厚厚的文书跟了上去。
因着这两日先皇出殡,当今圣上为表对谢砚的重视,将先帝葬仪都交给了谢砚。
处理先皇丧事表面上看是光宗耀祖的事,但实际上对仕途没有丝毫助益,反而诸事繁杂。
一点儿不留意,便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谢砚现下腹背受敌,丝毫不敢懈怠,在宫中熬了三天三夜没合眼,等到先皇出殡,才得以喘息回府。
扶苍瞧世子形容疲累,劝道:“世子不如先歇着吧,府上的事……”
其实府上的事堆积了三日,亦千头万绪。
若不及时处理,只会越堆越多。
府中到底缺个能顶事、可信任的主母,可惜谢砚无心娶旁人,表姑娘又无心于侯府之事。
府里府外只得谢砚连轴操持。
回到书房,谢砚不得休息,又开始处理家事,一晃就到了酉时。
隆冬,天黑得格外早。
彼时,慈心庵里点着油灯,影影绰绰的。
姜云婵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对灯端详着金丝云纹的鞋帮子,“我记得爹最喜云纹了,可惜我的绣工不如娘亲。”
“那也是姑娘的一片孝心啊!老爷在九泉之下瞧见了,必然欣喜。”夏竹放下了绣绷,瞧姜云婵眼底生了淤青,劝道:“姑娘绣了一整日了,歇息歇息吧,别伤了眼睛。”
“还有五天就是爹娘的祭日了,我怕来不及,再赶赶工吧。”姜云婵心里实是愧疚。
一则她与仇家之子竟生了那样的关系,二则她连爹娘祭日都给忘记了。
她心里不安,只能寄情于绣品中。
姜云婵挤了挤眉心,正要重拾针线。
窗纸上掠过一拉长的人影,鬼影子似的飘来飘去。
姜云婵心头一凛,透过镂空窗棂往外看。
一个血淋淋的婴孩扒在外窗上,死灰般的眼凸起,堪堪与姜云婵隔窗对视。
“啊!”姜云婵吓了一跳,连连后退,险些跌下罗汉榻。
夏竹赶紧上前扶住姜云婵,循声望窗外。
只见宋金兰长发披散,探头探脑往禅房里看。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染血的襁褓。
襁褓中的孩子不过两个巴掌大,虽成形了,但还未完全长开,浑身青紫,五官模糊。
“来人!来人啊!”夏竹也吓坏了,和姜云婵抱在一起。
“我的孩儿好看吗?”宋金兰布满血丝的眼抵在镂空窗格上,神色癫狂,“我的女儿,我的乖女儿,还有三个月就出生了!”
“谢砚!你个畜生,你还我孩儿!还我孩儿!”
“杀了我的夫君还不够,你连我的孩儿都不放过!你不得好死!你给我滚出来!”
……
宋金兰疯疯癫癫仰头咆哮,那个血糊糊的死婴就在窗户缝间晃来晃去,嘴角似还残留着诡异的笑。
无不宣誓着,这孩子死得冤屈。
姜云婵遍体生寒,僵在原地。
幸而,宋金兰的喧闹声很快引来了小厮,把她连同孩子都拖走了。
夏竹紧抱着姜云婵,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世子杀了宋金兰的孩儿?为何啊?”
姜云婵摇了摇头,谢砚这个人心思极重,谁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谢砚心狠手辣,什么事做不出来?”姜云婵冷哼。
两人话音刚落,门“吱呀”打开了。
谢砚颀长的身影立于门前,身后风雪飘摇,吹得他衣摆翻飞。
雪花飞入屋中,屋子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他显得有些疲惫,讷讷看着姜云婵。
姜云婵忙将绣品塞进了矮几的抽屉里,端坐起身,整理好了衣裙。
她这三个月总懒懒的一动不动,谢砚不在的这三日,她倒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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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今日气色好了许多。”
谢砚踱步进屋,余光瞟了眼抽屉露出一角的黑绒鞋帮子,挨着姜云婵坐下。
姜云婵立刻起了身,冷着脸福了福身:“我乏了,要睡了,世子自便。”
“吃点儿东西再睡吧。”
谢砚手臂一收,将她揽坐在了他怀里,又把带来的食盒打开。
他方才忙昏了,连带回府的八宝饭都搁冷了。
索性又让厨房添了几个姜云婵喜欢的热菜,并着八宝饭一起蒸了带过来。
谢砚将八宝饭递到她手边,“我记得妹妹小时候最爱吃城北的八宝饭了。”
“世子记错了。”
姜云婵厌烦透了他周身的檀香味,推开八宝饭,想从他身上起来。
谢砚搂着她的腰巍然不动。
她这三个月来,不是喝粥就是吃素面,一点荤腥糖油都不进,瘦得抱在怀里都硌得慌。
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谢砚拖着疲倦的笑,抚了抚她的小腹,故意打趣哄她,“皎皎这么瘦,将来我们定阳侯府的嫡长子若也是个小豆丁,长不高怎么办?”
姜云婵意味深长瞥了他一眼,“你们定阳侯府的长子不是在晋大奶奶肚子里吗?”
“嫡长子只会在皎皎肚子里,她怀的是外面的野种。”谢砚凉薄的话音拂过姜云婵耳廓,不带一丝人情味。
姜云婵的脑海里忽而浮现出那个血淋淋的婴孩,还有疯癫了的宋金兰。
如此想来,谢砚流掉宋金兰快七个月的胎儿,只是为了让他自己的骨血成为定阳侯府的嫡长子?
那孩子都早夭了,他还要骂人一句野种!
姜云婵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冷血得可怕,她无心与他纠缠,撇开头,“饭你自己留着吃吧!我不饿!”
“听话。”
谢砚高挺的鼻梁在她颈窝厮磨,轻嗅着丝丝缕缕的女儿香,一身疲惫才舒缓些,“我今日很倦,你乖乖吃两口,就当心疼心疼我,行吗?”
谢砚舀了一勺八宝饭,吹凉了,送到姜云婵嘴边。
汤匙里两颗红枣,赤红赤红的,仿佛婴孩满是怨气的眼睛似的。
姜云婵惧怕极了,也恶心极了谢砚的所作所为,猛地掀开了他的手,“我说了我不吃!你倦,那是你咎由自取!你活该!何苦来折腾我?”
呯砰——
谢砚手中的碗盏轰然落地,碎成了瓷片。
在风雪中等了一个时辰的八宝饭被掀翻在地。
姜云婵看也懒得看一眼,踩着满地狼藉,往榻上躺着去了。
她甚至连谢砚的眼光都不愿意沾染,背对着他,将被子拉过头顶。
房间陷入寂冷,只听到风雪吹打窗纸的沙沙声。
矮几上,残灯如豆,昏黄的光渐次泯灭,将谢砚藏进了黑暗里。
他一瞬不瞬盯着那冷漠的背影,长睫轻垂,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
三日未见,她连一个正眼也不愿意给他,满口全是冷言冷语,又怎能指望她心疼他?
是谢砚异想天开了。
他骨节分明的长指扯出抽屉里的鞋帮子,缓缓摩挲着,“妹妹总跟我闹,是因为还想着这个吗?”
这样的面料,这样的花纹显然是给男人做的鞋。
谢砚很确定姜云婵肯定不会给他做鞋,那么她熟识的男人,也只有顾淮舟了。
还有那些猫儿绣样,谢砚记得他们俩的情信中写过,他俩曾救过一只受伤的白猫,就养在顾淮舟家里。
两人给猫儿取名念念,寓意念念不相忘。
果真是如何也忘不了呢!
她待字闺中时,就曾给顾淮舟做过整整一箱子的绣品。
到现在,顾淮舟都娶妻生子了,她还上赶着给他做东西。
那些茶客们说的没错:顾淮舟命好,不管是权势还是女人,他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有命贱的人,才要像野狗一样去夺去抢!
谢砚眸色骤冷,将一屉子绣品丢进了火盆中。
火盆倏地窜起半丈高的火苗,噼里啪啦,照亮了整个房间。
姜云婵眼皮一跳,转过头来,正见绣了一整日的祭品被火苗疯狂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