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裴煦与周恃宁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是积怨已久也不为过。
给他与裴煦赐婚的旨意下来的第二天,周恃宁一大早便怒气冲冲来了他府上,一脚踹开房门,那模样简直称得上怒发冲冠。
“姬元徽!”周恃宁进门就是一声大吼。
姬元徽应了声:“唉,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怎么了?你疯了吗?”周恃宁气急败坏,“你娶谁不行你娶他?我看你是让美色迷昏了头了,前些日子我送来的那名册你一个字没看吗?他爹是太子党!太子党!他家给太子出了多少钱你没看见吗?”
姬元徽嘘了声:“低声些,低声些,小心隔墙有耳。”
“哥们跟着你干的可都是掉脑袋的事,你要是成不了事,哥们这辈子也玩完了。”周恃宁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娶个细作放家里摆着,真有你的。”
“融融再怎么着也是你表弟,好好说话。”姬元徽端起茶盏抿了口,“再说了,我是那种会被美色误事的人吗。”
周恃宁冷哼一声,在一旁坐下:“你最好能解释清楚。”
“我从陇西回来,那么些个勋贵家的子弟,怎么偏偏就挑中了你和裴煦来做我的伴读?”姬元徽慢悠悠道,“你是主动求的,裴煦呢?”
“殿下我念旧,送个从前我亲手带了两年的孩子过来,更方便培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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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白月光竟是黑心莲》 5、管他从前是谁家的(第2/2页)
”
周恃宁眉头皱起来,姬元徽继续道:“都知道裴氏治家颇严,但我溜到他家捉着裴煦出去玩却一次也没被裴家的人撞见过。”
姬元徽笑了笑:“一次两次是我运气好,那十次百次呢?也太巧了些吧,巧得就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样。”
周恃宁眉头蹙得更深:“你是说……你刚回京,就有人给你安排了个‘青梅竹马’在身边,只等你们情投意合,婚事便顺理成章了?”
“辛苦他们下这一盘棋了,哪怕我没中美人计,没有主动去请旨,这婚也是依旧会赐下来的。一颗棋子能用这么多年,肯定是足够乖顺听话,用着顺手。既然顺手,又怎么会舍得换呢?”
姬元徽托着脸,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点着桌面:“若是拒婚反而容易引他们生疑,倒不如顺了他们的意,坐实了我就是个肤浅好色的蠢货。更重要的是……”
周恃宁听得认真,皱着眉头思考:“更重要的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我是真挺喜欢他的。都要嫁到我府上来了,管他从前是谁家的,以后都是我的人了。”姬元徽吊儿郎当晃着腿,“我养过两年多呢,小时候可活泼了,小马驹似的,别提多可爱了。”
周恃宁翻了个白眼:“算了吧,你说话我可不敢信。这么想你俩倒真是绝配,俩人加起来凑不出半句真话。”
……
姬元徽到书房时,周恃宁正往嘴里塞着点心,见他进来被噎了下,赶忙伸手摸过一旁的茶水灌了几口,捶着胸口总算咽了下去。
姬元徽坐下,顺手拎起茶壶给他续了一杯,慢悠悠道:“快再喝两口,顺顺气。”
周恃宁又灌了两大口,长叹一口气:“多谢。”
姬元徽点头:“嗯,不谢。现在顺过气来了吗?真顺不过来走远点再咽气,别死我府上坏我名声。我府上还没噎死过人,丢不起这个人。”
“你找揍是吧。”
周恃宁抬脚要踹他,被他躲开了。按平日里周恃宁的德行是一定要报复回来的,但今天他似乎没什么精神,只一个劲儿的拿桌上的糕饼点心往嘴里塞,边塞边嘟囔饿死我了。
姬元徽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你这是饿了几天了?”
周恃宁听了之后情绪更激动了,他悲愤异常:“算上今天,我都有七日没好好吃顿饭了。每天两顿,每顿干馍配稀粥,这谁受得了?”
姬元徽挑挑眉:“怎么回事?”
“不是前些日子俞州遭了灾吗?我家老爷子每日不是摇头就是叹气,白头发都多了。偏还有几个旁支的不知死活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去喝酒狎妓,还让京兆尹给抓了,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周恃宁愤愤不平道:“老爷子发了好大火,说我们这些小辈不知百姓疾苦,让厨房只许煮稀粥配干膜。这下好了,因为那几个小门户的,大家都被连累只能一起喝一个月的稀粥。”
“所以你今日是来我这里蹭饭的?”姬元徽笑起来,“正巧今儿个融融吃的晚,这会儿前厅应该刚摆好碗筷,你去和他一块吃点?”
周恃宁摆手:“不必了,我吃饱了。奥对了,我今日来是有些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
“我在江南祖宅那边有个旧友,本来打算要来投我,在我这里备考三月份的春闱。但我家里现在这情况……总不能让人来跟我吃糠咽菜。”周恃宁叹气,“反正你府上这么多院子闲着也是闲着,你看看能不能腾一间出来给人读书备考用。”
姬元徽思索片刻:“这个好办,我这里有许多僻静院子,让客人来了自己选就是。”
“等他住过来,你多跟他接触接触,搞好关系。”周恃宁突然来了精神,“我跟你讲,他院试的时候便是案首,后来秋闱又考了淮州的解元,那可是解元唉……”
姬元徽顺着他的意思道:“听着好像是个有状元潜质的。”
周恃宁拿鼻孔出气,哼哼两声,颇有些与有荣焉:“说不定就连中三元了呢。”
“还有事吗?”周恃宁拍拍身上的糕饼渣站起来,“没事的话,那我……”
“等一等吧。”姬元徽叫住他,“再留一会儿,一会儿融融过来你们兄弟叙叙旧再走。”
周恃宁听到这话反应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如临大敌大叫一声:“什么?谁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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