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头啐了老伴儿两口:“你还信不过李神医?”
两人推推挤挤也跟着进入里屋。
房间内黑漆漆的,不见一点光亮,司遥问道:“为何不点灯?”
方老妇人忙道:“天赐跟若若见不得光,一点灯就嚷嚷眼睛疼。”
“若若则是直拿头撞桌角。”
司遥摘下千机铃,轻轻摇晃几下,铃铛上即刻覆盖上了一层荧荧亮光,借着微弱的光芒她走到床边,只见床尾蜷缩着个姑娘,额头血淋淋的,目光呆滞,黑沉沉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司遥。
忽的,她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齿:“嘿嘿嘿——”
笑声轻浅阴冷,像极了地狱爬上来索命的厉鬼。
突然,她猛地将手握成拳头,将整只拳头塞进自己嘴里,用力啃咬下去。
边嚼边呕吐,嘴角被拳头撑破,血淋淋的滑落下来,沾湿被褥。
“哈哈哈——”笑声混合这牙齿摩擦手指指骨的声音,鲜血与唾液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方若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眼睛逐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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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白骨笼荒》 19、有得必有失,无时莫强求(第2/2页)
红色占据。
方老太太被吓得尖叫一声:“若若,若若!”便要冲上来制止,山尘一把将人拦住。
司遥摸出一张符纸,将符纸贴在方若的额间。
方若像被施了定身术,呆滞着,口中还含着整只手。
方老太太挣脱:“若若,我的女儿啊。”
她痛哭着小心翼翼地将手从方若口中拿出,只见那只手已血肉模糊,依稀可见白骨,方若的嘴里则满是被啃咬下来的手掌肉。
司遥回首对李神医道:“劳烦清理一下。”
李神医应了一声,将方若口中的碎肉清理干净,而后将她的手上了金疮药,包裹起来。
司遥的视线看向旁边蜷缩着个男人,这应当就是李神医之子——李天赐。
他双手紧紧捂住眼睛,嘴里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蜷缩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司遥将千机铃放在李天赐的耳边,轻轻地,一下接着一下摇晃着,李天赐不断发颤的身体渐渐放松,他将身体舒展,目光直直跟随着千机铃。
“睡吧!”随着司遥轻柔的话语,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点灯罢。”
“这····”方老头子踌躇。
“点灯!”司遥重复。
李神医弯着腰,颤颤巍巍地正要寻火折子,方老太太抽泣着制止,她擦擦眼泪:“亲家,您歇着,我来点罢。”
说罢,手脚麻利地摸出火折子将油灯点上。
微弱的火苗在空中轻轻摇曳,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黑暗的内室被一点点照明,人影绰绰摇晃着倒影在墙壁之上。
“大师,天赐跟若若到底是怎么回事?”方老太太目光希冀地看着司遥,她原以为这姑娘这样年轻,只怕是神棍,不曾想当真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司遥对李神医道:“令郎失了阳眼,”
“人自出生眼睛便有阴阳两眼方能瞧见这世间万千色彩,如今他阳眼已失。取而代之的是阴眼,便会瞧见常人所瞧不见的东西。”
“阴阳有隔,日子久了,阳气渐失,阴气侵体,恐不能久矣。”
李神医颤抖着嘴唇。
司遥宽慰:“只要封住阴眼即可,如此他便什么也瞧不见了;抑或封了他的灵窍,端看你如何抉择了。”
李神医痴愣,问道:“封···封了灵窍又如何?”
“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司遥说的极委婉了。
李神医面色刷地发白,呢喃道:“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司遥摇头,极乐坊市现下已被捣毁,黎十娘又回了江北,被典当的东西定然是寻不回了。
李神医的脊背更佝偻了。
司遥转而看向方家二老:“令爱严重些,她的身体被人占据,若放任不管,她会一点点吃掉自己身上的肉,直至只剩白骨骷髅。”
方家二老听闻此言,脸色煞白,方老太太更是腿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我只问你们,他们两人是否皆去过极乐坊市?”司遥的目光审视着众人。
屋内寂静。
半晌。
“舍妹去过,至于李小公子便不得而知了。”方荣扶着几乎快要晕倒的方老太太道,“母亲,这边坐。”
李神医仍回不过神,兀自缓慢摇着头:“犬子自他母亲去世之后便与我不大亲近了,我并不知晓。”
“必定是去过的,若若说过。”方老太太忙道。
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司遥看向山尘,山尘显然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方若献祭了自己。
李天赐典当了自己的阳眼。
那凶手呢?
又典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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