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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青士枯岩中,巫师搅民心 郁善巫师
“他是张文彬?”山尘惊疑。
司遥蹲在血尸面前,怔然地瞧着眼前这颗血红的头颅,面部没了皮肉的包裹,红白相间的血肉连着筋血,看起来软绵绵的。
原来人没了皮囊竟真成了红粉骷髅。
半晌,她伸出手拨开破碎的陶瓷片子,从血液黏腻的头皮下扯出招文袋。
招文袋湿润粘稠,上面散发的恶臭直冲鼻腔,背后的刺绣针脚紧密,技法精湛,是双面绣。
山尘轻蹙眉头看着司遥,一言不发。
司遥站起身来,垂眼看着上面的刺绣:“张文彬的娘亲是黄州有名的绣娘。”
“你瞧,很精致罢?”
山尘瞧着司遥手中被鲜血沾满已略微发黑的招文袋,上面的刺绣已模糊不清,可那细密的针脚仍可以窥探刺绣人的良苦用心。
山尘认同:“的确绣工非凡。”
司遥从怀中摸出一块棉麻手帕,将招文袋裹好,他们还得继续寻张天一的下落,带着张文彬的尸体,行事难免束手束脚。
她只能带走此招文袋,回了春山镇好歹立个衣冠冢。
“走罢。”司遥轻声道。
“不埋么?”山尘问。
司遥微微侧脸看向山尘:“此处并无适宜安葬之地,况且,所谓身死道消,既已脱离苦海,肉身不过繁华一梦,何须执着?”
两人进入城门,里面的雾气似乎更浓重了。
司遥与山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路静默,终于,司遥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方才城门打开后,我瞧着张文彬虽已气息微弱精神却尚好。”
“抱歉!”山尘轻声道,“应是他怀中陶罐跌破之故。”
是了,张文彬看见她,想说话却说不出,只能发出呜呜声,并急切地想将怀中的陶瓷罐子递给她。
她也并未认出这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就是张文彬。
“我不知那陶罐内是何物,总之,是我冲动了。”
“不怪你。”司遥轻声说,她知道山尘只是怕血尸会伤人。
“一路走来,郁善国遍地皆是此血肉瓮,难不成此国子民皆被制成了血肉瓮?”
“不知。”山尘回道。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铺设琉璃青砖的官道上,四周空旷地回荡着错乱的脚步声,
“你在想什么?”山尘突然问,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可司遥却听出了另外一种情绪。
见她没说话,山尘又问:“你想知道些什么?”
司遥知道他问的是天坑时武林至宝之事。
她想了想:“你不说,自有你的道理,你我朋友,相识一场,我既信你,何必窥探?”
司遥的这个回答,显然并不能让山尘满意。
“你知道我的心意!”山尘声色喑哑。
司遥顿下脚步,山尘也停了下来。
大雾在夜色的遮挡下肆无忌惮地徜徉,夜明珠散发着暗淡的光,远远瞧去,像是浓雾中的一缕微光,而山尘眼中亦弥漫着似大雾散不去的失落。
司遥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问:“燕州武吏,是你父亲?”
“是我祖父 !”山尘道,他并非倾诉欲极强的人,但司遥想知道的,他皆如实相告。
“我知道了。”这四字简单至极,山尘却松了心。
借着夜明珠的光,四周的建筑陈设在大雾里忽隐忽现,她端详了片刻:“这莫不是郁善王宫?”
山尘的目光顺着司遥的视线扫向那栋最高的宫殿:“飞龙在檐,双龙对望,的确是郁善王宫!”
四周安静极了。
“哒哒哒——”
“哒哒哒——”
司遥猛然顿住脚步,侧身一瞬不瞬地看向身后,只见后方雾气浓的像是泼洒的墨,她打起精神仔细聆听。
“怎么?”
司遥指了指大雾深处,用气音道:“雾里有东西!”
山尘嗯了一声:“有进步。”
“那东西早已跟了咱们一路了。”
“你不早说?”司遥道。
山尘轻笑:“有我在,不必担忧。”
郁善王宫,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红墙绿瓦,但已逾千年之久,早已木梁腐朽,色昏暗沉,但依稀可窥其千年风采。
“上面写的什么?”两人来到最高的宫殿前,抬头就见门头上方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牌匾上布满蛛网,鎏金写就得字体已瞧不出当日的辉煌。
“无极殿!”
“是郁善国王每日早朝之地。”
推开厚重的大门,才发现房梁,木柱,墙壁遍布青藤,司遥跨上门槛的脚硬生生缩了回来,只见殿内地面亦覆满翠绿的藤蔓。
“是天坑里的青藤?”司遥弯下腰,以夜明珠照灯,仔细地观察这蔓延的翠色藤蔓。
“不太像!”山尘皱眉道。
司遥仔细地看了半晌,嘶了一声:“还真不太一样。”
天坑里的青藤,与寻常藤蔓并无区别,而这无极殿的青藤细细分辨,其绿叶之上泛着星星点点的红,藤条之上则满是荆棘。
她仰面看向山尘:“难不成是天坑青藤的祖先?”
山尘瞥了她一眼,掀开衣摆抬腿跨过门槛,踩在青藤上,丢下一句:“等回春山镇你支个摊子说书罢。”
司遥轻声嘀咕,她一个看相的,跟说书的抢什么饭碗?
脚下的青藤厚实绵软,踩上发出细细的淅索声。
“哐当——”
司遥下意识地看向山尘。
山尘脚下不知踢到什么,只见他面不改色地掀摆曲右膝蹲下,将脚下的青藤揭开,底下赫然倒着一只陶瓷罐子。
又是血肉翁?
司遥学着山尘,蹲下将脚下的青藤掀开一片,只见青藤下横七竖八地倒着无数陶瓷罐子。
“这郁善国盛产陶瓷罐子不成?”司遥皱眉。
“据残存的史料记载,郁善国又称陶瓷之都,的确盛产陶瓷罐子!”
山尘一本正经的模样,令司遥哭笑不得:“你似乎对京都皇城很了解?”
“道听途说罢了,自我祖父故去,父亲又不擅带兵,于伐北之战战陨后,又逢新皇登位,如今早已没落,不过守着那空头爵位罢了。”山尘说话间,面色依旧平淡,可司遥却能隐隐嗅到他心头的哀伤。
她想了想,问:“你在难过?”
山尘微微摇头,垂下眼皮不愿多说。
跨过满地的陶瓷罐,上了台阶,王位上仍旧缠满青藤,司遥用匕首将青藤割开,只见位置上摊着一件黑色的披风,上面堆积着厚厚的灰尘。
她用匕首将披风挑起,一股呛人的灰尘即刻冲入鼻腔,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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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左手捂住鼻子,咦了一声:“是巫灵服?”
“巫灵服?可是巫师穿着祭祀的?”山尘瞧着披风上的刺绣问。
“正是。”司遥应道,整件巫灵服已被她完完全全从座椅上挑起,只见上面刺绣着一只盘旋的九头九尾巴黑蛇,而在黑蛇下方则压着一条金色的五爪金龙。
那金龙的龙头与龙尾皆被粗壮的铁链锁住,司遥数了数,正好八条。
竟与天坑中那艘水葬船棺一模一样!
司遥与山尘对视,皆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不解。
“骨碌碌——”只听一阵清脆的声响。
司遥低头看,从巫灵袍中滚落一颗头骨,雪白的头骨上,黑洞洞的眼眶像是深邃的漩涡,与地面缠绕的青藤相映,竟令人生出一阵怪异之阵。
司遥又抖了抖袍子,里面竟零零散散地掉落不少碎骨。
穿巫灵服的必定是巫师,可既是巫师,尸身为何在王座之上?难不成这郁善国的国王,痴迷寻仙问道?
“看来这郁善国当日一夜亡城,只怕没那么简单呐。”山尘捡起地上的白骨,捏在指间轻叹道。
“你的意思是这具尸骨必定是巫师而并非郁善国王?”
山尘道:“一国之主哪怕再昏聩,也不至于穿着巫灵服上朝,你可知,道丰帝的国号从何而来?”
司遥摇头,这等宫闱秘事,她岂能知晓?
山尘丢下那截白骨,掏出手帕擦拭指节:“当今皇上,痴迷道术却又禁玄术,只因他那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纵使荒唐,于民间倒也没听过他的不是。”山尘话说三分满,七分藏,司遥却听明白了个大概。
“所以,就算郁善国王痴迷巫术,也不会荒唐到穿着巫灵服上朝?”司遥猜测,“这么说,这尸骨是巫师的?”
“嗯。”山尘擦干净,将手帕随意丢了,又将手指凑到司遥鼻尖,“闻闻。”
司遥用力嗅了嗅:“没味儿。”
“功名利禄,皇权至上,这世间怕是并无多少人可以抗拒,郁善巫师狼子野心,策划篡位也未可知。”
司遥像是想起什么:“你说,咱们大雾中瞧见的那条烛九阴会不会是郁善巫师豢养的?”
山尘想了想,道:“不知。”
两人绕到王座后,后方同样被青藤绕满,司遥用夜明珠仔仔细细查探了一番,发现并无奇异之处。
“走罢。”她看向山尘,只见山尘站在一面墙壁前,抬着脸,不知在瞧些什么东西,司遥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背。
山尘瞬间发出一声闷哼,他眉头紧蹙,脸色瞬白。
“怎么了?”
“无事。”山尘强作镇定,五根手指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瞧瞧。”他声线低哑。
司遥将目光转移到墙壁上,只见青藤间依稀露出一点壁画,司遥当即用匕首将这些碍事的青藤除去。
眼前是一副巨大的壁画,画的极为精致,惟妙惟肖。
只见上面画着,一身黑色巫灵服的人站在城墙上,手中握着一根长杖,他双手高高举起,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而在城墙下方,无数小人跪拜着,虔诚地看着城墙上的巫师。
就连守门的士兵,亦将武器放在脚边,跪着,满脸乞怜。
“郁善巫师在郁善百姓心中地位很高啊。”司遥道。
“这儿还有。”山尘看向旁边。
司遥利落地切除杂藤,这面墙画的则是,无数小人红着眼,浩浩荡荡地冲进了皇宫,大火弥漫了整座王宫。
紧接着城门上悬挂着一具身穿华丽礼服的妙龄女子!
“这……是郁善公主?”司遥指着壁画上的女子,惊疑不定。
郁善百姓竟冲进王宫杀了公主,并将她悬挂于城墙曝尸?
第52章 宫城覆鬼藤,黎氏欲寻宝 宛姑娘……
“郁善子民杀死了他们的公主?并曝尸于城墙之上?”这得多大的仇怨啊。
“你说百姓会不会受了巫师的煽动?”
山尘回道:“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司遥又问:“可郁善百姓为何独独信仰巫师?”
山尘猜测:“或许与船棺上那副壁画有关。”
司遥努力回想船棺上的壁画,说:“你是说郁善满城百姓生病的那副?”
“这么说来,巫师怕是掌握了治愈的法子,百姓为了活下去只得信仰他。”
山尘道:“这也只是猜测。”
“淅淅——”司遥猛地回头,黑暗中一片宁静。
“你听到了吗?”
“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山尘面色肃然,下意识抓起司遥的手腕。
就在此时,被司遥用匕首切断的藤蔓扭动着藤条,宛如蛇群,摇摇晃晃地立了起来。
绕到前殿,只见满地的藤蔓皆立了起来,抖动的树叶满是嘈杂的淅淅声,藏匿在藤蔓下的血肉瓮因藤蔓掀动,被卷入高空中,又“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有的则是被藤蔓穿空,炸了开来……
无极殿内满是腐肉糜烂的气息。
更令她震惊的是,那些掉在落在地的血肉瓮散破碎后便窜出一阵绿色烟雾。
待烟雾散去,地上便出现了一只瘦骨嶙峋的青皮鬼。
司遥骇然,一只血肉瓮里便藏了一只青皮鬼,可这郁善古城几乎遍地的血肉瓮。
司遥呆滞:“完了。”
她回过神来,扯上山尘便道:“走这边。”
身后接二连三响起了陶罐炸裂的声音。
方才观赏壁画时,她便注意到无极殿后方有偏室,司遥一脚踹上偏室的大门,那门纹丝未动。
“你来。”司遥对山尘说。
山尘一言不发地提着天命,将剑刃朝着两扇门缝塞去,继而手腕用力,自门缝内便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
待山尘拔出剑,司遥再次去推,那门依旧纹丝未动。
她默默瞧了山尘一眼。
山尘收回剑,面不改色:“门内有机关。”
此时,大殿内的青皮鬼与青藤争先恐后地挤了上来,司遥回头扫了一眼,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只见如波涛汹涌海浪般的青藤劈天盖地地将整座无极殿覆盖,在这青藤浪潮前,是犹如大军压境的青皮鬼,个个泛红的眼珠,裂口流出的唾液,贪婪地看着眼前这两个活生生的血肉。
她的血应当对青皮鬼与青藤有作用,只是不知能否给山尘争取逃脱的时间。
司遥在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把一切都规划好,丝毫没有注意到山尘落在她头顶的目光温柔至极。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
“信我么?”山尘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司遥抬眼,撞进山尘宛如星辰的眸中,她重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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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信!
山尘笑了,眼睛弯成一弯月亮,眼底亮晶晶的,没有平日的云淡风轻与运筹帷幄,有的只是少年郎的满腔赤诚!
山尘提着天命,天命剑刃散发着刺目的红光,司遥则解下千机铃,将其系于捆阴绳的绳头,紧接着她将手心包裹的手帕扯开,手帕塞入怀中,手心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山尘一把抓住她的手,没有说话。
司遥拂开他:“我听你的,你也必须听我的。”
她用匕首再次将手心的伤口喇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司遥将血抹在天命的剑刃上,又在山尘的白衣上画了一道繁琐的破祟咒。
千机铃与捆阴绳同样被她涂满了血液。
“生虽不同寝,死却能同穴,有美同死,荣幸否?”
“同寝过!”山尘纠正,想了想又道,“倍感荣幸!”
说完随即冲进了青藤林与青皮鬼之间,白色的残影与天命凶煞的剑气,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许是司遥身上残留的血液气息过于浓重,青藤与青皮鬼皆不敢近她身侧,反浩浩荡荡地朝着山尘的方向而去。
司遥提着捆阴绳,挂在绳尾的千机铃叮叮作响,配合着入了灵的捆阴绳,竟成了一件灵气更盛的阴宝。
随着她舞动着千机铃,她的周围竟无一藤一鬼敢近,司遥借此机会到了山尘身边,山尘看着她手中的捆阴索,笑道:“倒让你琢磨出一件绝世法宝来。”
司遥轻啐:“还贫?”
“我开路,你断后,先出无极殿。”
“好!”
两人配合默契,一路竟真让他们到了无极殿的大门,可外面依旧是漫天青藤。
此时大雾散去,天色渐明,司遥这才看清,郁善王宫早已被青藤占据,宛如一片原始森林。
如今青藤觉醒,浩浩荡荡,遮天蔽日,竟将泛白的天色遮了个彻底。
“能拖延点时间么?”司遥侧脸看向山尘。
山尘薄薄的嘴唇泛白,脸色更是难看,此刻即便他想藏匿也已藏不住。
“嗯。”他没有问司遥想做什么,不论她想做什么,他都会为她争取时机。
司遥将捆阴绳交到山尘手上:“我只要半注香的时间。”
方才恍惚间,她突然想到黎十娘教她的屠山黎氏绝学——十方阵。
此阵专诛邪祟,连极乐坊地下的大粽子都能制止,想来暂且止住这些青藤,青皮鬼亦不在话下。
她迅速定了十个方位,又抬眼扫了眼山尘以及鬼藤林,当日黎十娘教她的十方阵乃阴阳,可这阵法之中多了一阴——青皮鬼。
如此又该如何?
她苦思黎十娘当日所说的话。
“你瞧他们,一阴一阳,两方位置看似千变万化,实则并未移动,天地万物,万变不离其中,这才有了万物归元一说。”
“万物归元?”司遥细细品鉴着这句话,忽而脑海中想起师母所言:“所谓术法,不过利五行克五行,世间万物皆在五行之中,不出三界之外,既在一处,自为一体。”
她明白了!
手心的血迹还未干涸,她就着血迹迅速定好方位,又于地面化了硕大的十方阵,化完恰好一炷香的时辰。
她轻抬眼皮扫向山尘,只见他的动作慢了不少,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山尘!”
山尘远远地冲她点头,收起捆阴索,提着天命朝着司遥画好的十方阵掠来,跟在他身后的鬼藤与青皮鬼呼啸而上。
司遥一把抓住山尘的手腕,两人拼了命地朝着外面跑去,奔跑间,司遥回头扫了一眼。
只见跟上来的漫天青藤与青皮鬼被十方阵发出的红色光波灼烧,瞬间飘荡出腐肉灼烧的焦臭味。
十方阵对鬼藤的作用略微小些,部分青藤被灼烧翻滚,后方的青藤则层层覆盖,追逐而上。
两人穿梭在郁善王宫,忽而听见一道微弱的呼救声。
这千年空城居然还有人?
司遥想起张文彬,生怕这呼救声是张天一,对山尘道:“去看看!”
两人顺着呼救声,就见一抹红色的身影被鬼藤死死缠绕,挂到于空中,司遥看清此女子的脸,惊道:“宛姑娘?”
黎宛听见人声,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是熟悉的面孔,气若游丝:“救我!”
可随着她的挣扎,她身上的青藤缠地越发紧,大有将猎物血肉吃干抹净之势。
司遥与山尘走近,这才发现自黎宛身下不断有鲜血滴落,落在青藤叶上,片刻后,那血迹便蒸发不见。
司遥用匕首将青藤切断,黎宛便跌了下来。
司遥在她面前蹲下,将她身上其余的藤蔓都切除。
待清理完毕,只见于黎宛的心口处,有一根藤条镶入皮肉中。
那藤条不知是沾了血还是怎的,枝条竟变成了暗红色,黎宛脸色惨白,她一把抓住藤条,用力将藤条往外拔,动作间痛苦万分。
“这青藤?”司遥皱眉看着断掉的藤条。
“是吸血鬼藤,此藤以人血为食。”黎宛深呼吸一口气。
她话音刚落,那藤条竟断了,另一头依旧镶在心口,她喘着气:“匕首借我一用。”
“来不及了,鬼藤追上来了。”山尘道。
司遥一把扶住黎宛:“先离开!”她将黎宛的手臂搭在肩上,山尘走在前方引路。
此时应是晨日高悬,整座郁善王宫被鬼藤在笼罩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绿色鸟笼,斑斑点点的晨光从鬼藤绿色间散落,乍一眼瞧去,竟有种人间仙境的绝妙之感。
好在绝大部分的鬼藤依旧在沉睡,跟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的鬼藤渐渐被阻隔了下来。
“终于甩掉了。”司遥喘着气,靠在一块假山石头上。
黎宛脸色更白了,只见她一把扯开胸前的衣服,露出底下白皙的皮肉,丝毫不顾及现场还有山尘在。
山尘提着天命,当即背过身去,走到不远处坐在石块上,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断掉的那截鬼藤已隐入皮肉之中,黎宛用匕首硬生生划开胸口,她咬着下嘴唇,汗水从额头渗出,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皮肉被划开,她径直伸出两根手指缓缓探入心口,竟生生将那截鬼藤揪了出来。
“哐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紧接着她掏出一瓶药丸,倒出三颗,其中一颗自行服下,另外两颗则给了司遥。
黎宛服下药丸后,便闭目打坐,须臾才睁开眼,她胸口处的血已经止住,原本苍白的面色也已红润了些许。
司遥这才起身,沉默着走到山尘身边:“张嘴。”
山尘抬眼,不解地看着她。
“张嘴。”她又重复了一遍。
山尘只得张开嘴,司遥一股脑地将两颗药丸都丢进他的嘴里,药丸入口便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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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气流遍布全体,丹田内萦绕着一股暖暖的气流,当即他便盘腿迅速将这股气流吸收。
“哪来的?”山尘问。
司遥抬抬下巴,指了指黎宛的方向,只见她已将衣裳穿戴好,只瞧着还是有些许虚弱感。
“全给他了?”宛姑娘声线低哑。
“你喜欢他?”
司遥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宛姑娘没有再纠结:“任务。”
“黎十娘呢?”
黎宛术法不精,既出来办事,黎十娘没有不来的道理。
“你们呢?”
“找人!”司遥言简意赅。
黎宛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是么?我寻宝!”
第53章 神灵渡劫难,田间坠祥瑞 田间……
三人出了无极殿,一路于鬼藤林间穿行,行至无极殿后方恍见一宫苑,此宫苑竟与无极主殿一般华丽宏伟。
“是郁善王后所居的宫殿。”山尘看着殿前因陈旧腐烂砸落在地,零碎成了两半的牌匾,只见上面满是灰尘与蛛网。
门的两侧立着两根柱子,柱子通体刷了红漆,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展翅高飞的金色凤凰,只因年份已久,丝毫瞧不出凤凰往昔之风采。
“写的什么?”司遥用手肘碰了碰山尘的手臂
“凤凰殿!”
司遥看着柱子上的凤凰:“倒是简单直白。”
踏入凤凰殿,司遥咦了一声,只见院里没有攀壁的鬼藤,亦无陶瓷罐子,只有漫天的灰尘以及蛛网。
院子里种植的植物已经枯败,死气沉沉地耷拉着,遍地的枯枝败叶。
司遥朝着中间的正屋走去,这才发现正屋的门被木块钉死,就连窗户都被封不露一丝光亮。
“既是王后,为何封死主屋?”司遥的手抚上木板,上面厚实的灰尘附着在她指尖。
灰尘被刮掉后,木板露出些许潦草的字迹来,司遥忙用手掌将其余的灰尘抹去,鲜红且杂乱潦草符咒画满木板!
“招魂咒?”司遥看着门上熟悉的咒语。
黎宛看向山尘,“山尘少侠,劳驾!”
山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拔出天命,蓄力一劈,被封住的门瞬间炸开。
浓烈的灰尘瞬间扑面而来。
待灰尘散去,司遥率先踏进了屋内,里面的摆件陈设整齐,并不似外院内空荡荡的。
司遥将屋内扫了个遍,目光落在梳妆台。
她走到梳妆台前,台上的铜镜已被灰尘覆盖,瞧不出原本的模样,她用袖子一抹,得了满袖尘土。
铜镜中倒映出一张白皙小巧,却极精致的脸。
司遥的手指抚上耳后有那道细细的血痕,这是她刚进入巫溪湖时险些被青皮鬼剥皮。
她打开梳妆台上的匣子,里面的首饰已锈迹斑斑,金丝钗,流苏步摇,玛瑙珍珠,将梳妆匣塞的满满当当。
“哟,好东西!”黎宛不知何时到了司遥身后,她面色平淡地从匣子里捡起一支朱钗细细把玩。
司遥侧身寻山尘,只见他站在屏风前,不知在瞧些什么。
她无声地来到他身边,也盯着屏风上的画儿瞧,两人皆未开口。
半晌,司遥侧目看向山尘,目光在他的侧脸上打转,率先打破沉默:“好些了?”
山尘微怔,沉默着,良久后才说:“发现了?”
司遥冷哼,双臂环抱于胸前:“我是猪么?”
山尘笑了。
他指着屏风上的画道:“瞧瞧这个。”
只见屏风上挂着一幅画儿,画上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身穿华贵的礼服,满脸纯真,而在她的身后,盘旋了一条金灿灿的五爪金龙!
“传说郁善公主出生,天降异相,难不成与这金龙有关?”司遥猜测。
“山尘少侠?”黎宛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看看这个。”
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本覆满灰尘的书,山尘面无表情地从她手里接过。
司遥的目光越过黎宛,就见她身后横七竖八地摆着数只巨大的梨花木箱子,那箱子已被翻地凌乱不堪。
“上面写的什么?”黎宛说话间靠近山尘,两人躯体几乎快要贴在一起。
山尘微不可察地紧了紧眉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与黎宛拉开了些许距离。
司遥看着这书上的古文,学着黎宛的模样靠近山尘,继而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这是史料?”
“嗯。”
司遥说话间,鼻尖快要触碰到山尘的侧脸: “山尘少侠,念念?”
山尘侧脸,目光投进司遥眸色深处,他顿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郁善十二年,帝后琴瑟和鸣,百姓安居乐业,但凡事皆不能圆满,王后身康体健,如今已年仅而立,膝下仍无一子,此关乎郁善国运,决不能草率。”
山尘的声线清冷,喉结滚动间,隐约带了点磁性。
“郁善十三年,天降暴雨,一连下了近半月,山洪爆发,淹没无数良田,其中以瓦罐村最为严重,村民流离失所……”
书内详细地记载了此次山洪天灾,听着山尘的声音,司遥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被山洪肆虐小村庄。
这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大雨一连下了近半月。
今夜却不大寻常,天空电闪雷鸣,数道闪电无误地劈在堤坝上,眼见河渠即将塌陷。
瓦罐村里正赵大年脚下匆忙,步伐踩在水洼中飞溅起无数的泥土。
“铛——”清脆的敲锣声回荡这个电闪雷鸣的夜晚。
“你去村尾挨家挨户敲门,让他们赶紧起床,务必把人叫醒喽!”赵大年扯着嗓子吩咐儿子!
“我这就去,爹!”赵小刀头也不回地冲进雨里。
地面泥泞湿滑,他脚下打滑,竟跌了个跟头,吃了一嘴巴的泥,他用力呸了几声,用手抹了一把脸,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继续朝着村尾跑去。
须臾间,雨水越发大了。
赵大年满脸焦虑,抬眼扫了下黑沉沉的天空,这雨像是天破了个窟窿似的,大半个月了,不仅没有减少,反倒是越来越大,他扯着沙哑的嗓子:“贼老天!你这是要亡我瓦罐村啊!”
说完更用力敲了下手中的铜锣,尖锐的锣声被大雨下的闪电轰鸣声遮挡。
“发大水哩!憋睡哩,爬起来哩!”赵大年边敲着锣,边扯着嗓子大喊。
他小跑着穿梭在村里,每到一家就用力砸门:“发大水哩,快起来!”
瓢泼大雨噼里啪啦砸在地面,淹没了他的声音。
他手中提着的铜锣敲得震天响,睡得浅些的村民醒过神来,忽听见发大水,立马从炕上跳起来,将睡梦中的崽子提溜起来:“发大水哩!快快快!”
“你带着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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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往山上跑,额跟着里正喊人!”
“当家的,当心些!”
“晓得咧,晓得咧!”
妇女慌乱地穿好衣裳,将孩子抱在怀中,叫上隔壁一起往山上高处爬。
这个平静的小村霎时间乱成了一锅粥,越来越多的村民带着孩子一道爬山避洪水,男人则是加入叫醒村民的队伍。
稻田的水已经倒灌,瓦罐村已被淹没在洪水中,村民们挽起裤脚艰难地在洪水中穿行。
“来不及了,大家先撤,河渠要塌了!”黑暗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里正啷个办,还有半个村儿的人没喊起来哩!”村民们目光纷纷投向赵大年,只等他拿个主意。
赵大年眯着眼,雨水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你们先去山上,额去喊人!”
“这怎么能行?太危险了!”
“俺们都是一个村的,有困难得一起面对!”
“就似就似!”
赵大年用力砸了下铜锣:“都听额滴,全都给额走,额不需要泥们帮倒忙!”
赵大年本是王城七品芝麻小官,瓦罐村地处偏僻,村民过得很是艰苦,他曾自请下放到了瓦罐村,势必要带着家乡村民过上好日子。
一日,他于瓦罐山上发现一种极为细腻的泥土,想到王宫中那些精致珍藏的陶瓷瓶子,脑海里一个大胆的想法一闪而过。
他一拍脑袋,坐在泥浆里哈哈大笑,这可把他的师爷吓得不轻,忙背着人去寻了大夫。
自此,瓦罐村专做陶瓷罐子,做的精美又华丽,村民的生活富足,赵大年经此一事,记了大功,眼见三年评级到了,便被调遣去了别的地方。
他舍不得啊,也不知是舍不得功绩还是舍不得家乡,总之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辞官,他要共富家乡!
就这样他放弃了大好官途留下来做了个里正,谁劝告都没用,是个十足的倔驴子,村民们深知他的脾性。
“里正,那俺们先去了。”
“去去去!”赵大年不耐地摆手。
村民们只得结伴先行离开瓦罐村,赵大年继续去叫剩下半个村的人。
小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将剩余的人都转移走了,此时弥漫在村庄的水也从膝盖涨到了大腿,他正要带人撤离,忽地想到了什么,拍了大腿哎哟了一声:“你们见着额儿子没?”
众人皆摇头,七嘴八舌地扯着嗓子道:“没见着小刀那孩子啊。”
赵大年的眼皮狂跳不止,他得回去找儿子。
就在此时,堤坝决堤了,洪水浩浩荡荡地压了下来,村民们吓得哇哇大叫,一时间乱了一团,你推我赶。
赵大年嗓子都喊哑了:“往山上尅,往山上尅!”
那山洪须臾间便到了跟前,冲垮无数房屋,良田,像一只巨大的妖兽,将人囫囵吞了个干净。
“轰隆——”又是一声惊雷,天空九道闪电相互交错,横陈在浓厚的乌云间。
“吼——”空中传来一阵鸣吟,紧接着一道更大的雷瞧准乌云劈了过去,乌云中有东西坠了下来,砰的一声砸进洪水中。
次日,天色放晴,天空碧空如洗,田间蛙鸣不止,蜻蜓振翅在已不堪入目的稻田上来回飞,太阳悬挂空中,给田间增添了一股湿热的粘稠感。
昨夜上了山,得以幸存的村民沉默着从山下下来,沉重的气氛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昨夜他们站在山顶,借着闪电清楚地看到那滔天的洪水是如何淹没他们的家园,吞噬亲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