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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易氏寻上门,雪地早产子 黎十娘早产……
黎十娘刚到芙蓉巷口,只见地面积雪上满是凌乱的脚印,这些脚印一直蔓延到巷子最里间,她恍惚瞧见自家的大门是开着的。
莫不是遭贼了?
她心下微凛,想到床底下攒的银钱,快步走了过去,刚上台阶便听见里头嘈杂的人声。
“这黎氏女当真是反了天了!”是易昉那小蹄子。
“可通知黎氏长老了不曾?”像是五长老的声音。
黎十娘心下冷笑,找了黎氏又如何?以往她年纪小,被那些老不死的诓得嫁了人,如今这日子过得不成样子,难不成她还会被诓第二次?
她跨进了院子,吵嚷声戛然而止。
黎十娘目光冷冷地扫过院子里这些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易眆率先开口:“哟,回来了?”
黎十娘与她对视:“这是我家!”
易眆看着眼前这个历经千难仍不减风采的女人,心底的妒忌到达了顶峰。
“嫂子,此事怪不得你,那车夫收了钱却不做事,已被我杀了事。”
黎十娘脸色僵住。
易眆笑得更开怀了:“只是可惜,那车夫的娘子今年又有了身孕,下头还有两个孩子,孤儿寡母的,这往后的日子只怕难过。”
“你任由车夫将大哥丢在雪地,这条罪,可免不了!”
话未说话,黎十娘猛然探出手死死扼住她的脖子,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定我的罪?”
院中其余人面色一紧,正欲上前。
易眆面色泛了红,眼底漫上细密的血丝,脸上却丝毫没有恐惧,仍旧在笑:“好嫂子,车夫一家算是谁的业?”
“我的?兄长的?还是——你的?”话音落下,身后兀自涌出一团浓烈的黑雾,那黑雾在空中凝成了一条巨蛇,蛇面上嵌着一只血红的眼睛。
黎十娘冷哼一声:“怪道如此嚣张!”
原来是得了血轮眼这样的至宝!
那雾蛇猛地朝着黎十娘的肚子撞去。
黎十娘一把将易昉丢开,身子急速向后躲去。
那黑雾长蛇却紧紧跟随,寸步不让。
黎十娘身怀六甲,纵使以往术法在易昉之上,现下难免应付吃力,她双指变化翻飞,捏了个护身阵出来。
那条巨蛇受到阻拦,赤红的眼珠“骨碌碌”地在眼眶内不安地乱转。
“废物!”易昉怒斥,“还不赶紧给我破了这阵?”
那巨蛇身子往后退了半寸,猛地冲撞过来,重重地撞在护身阵的屏障上。
黎十娘气血上涌,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易昉面上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
黎十娘咬牙切齿,她有孕在身,江北术法素来阴邪,若施展了对腹中胎儿有害无益,如今临盆在即,若因此出了岔子,她会懊死的。
“五长老,我腹中怀有易氏之子,您难道要眼睁看着她戕害族人不成?”
易氏五长老是个干瘪矮小的黑瘦老头儿,一身黑衣,负手立在水缸旁,身后这漫天的大雪似乎格外沉重,将他的脊背压出个山峰来,他那双鹰勾似的眼睛定定地盯着黎十娘,一言不发。
易昉生怕五长老出手,她好容易逮到教训黎十娘的机会就没了。
“五爷爷,她不肯将首子给大哥练功,这腹中胎儿留着又有何用,倒不如让我现在就剖出来,好歹也有个用处!”
“你敢!”黎十娘双眼泛红,厉声斥道。
易昉骇了片刻,回过神来,恼羞成怒,跺跺脚:“五爷爷!”
五长老抬手,易昉便将话头憋了下去,他直勾勾地盯着黎十娘:“黎氏,我只问你,你是否仍旧执迷不悟?”
黎十娘想笑,这竟叫作执迷不悟?
只因她不肯将孩子给易天行炼尸作法器便叫执迷不悟?
她扫了眼在旁虎视眈眈的易昉,只得昧着良心道:“给我点时间,我会好生思虑的!”
话音落下,腹中胎儿似乎踹了她一脚
易昉立刻道:“五爷爷,别信她,若她肯,当初便不会与大哥翻了脸,如今又肯了,谁信啊!”
显然五长老有自己的思量:“你要我如何信你?”
“除非……“五长老突然阴笑了一声,“让我抽了你的一魂一魄。”
黎十娘脸色一白,若她被抽了一魂一魄,此生当真没了自由,永久受制于人,她岂能甘愿?
“怎么,你不愿?”
黎十娘冷了脸:“五长老,您这是,痴人说梦?”
五长老阴恻恻地盯着黎十娘,冷笑了两声,他转而看向易昉:“下手知些轻重,好歹也是黎氏之人!”
易昉心花怒放:“是!”
五长老领着人走了,易昉摆摆手,对着院中剩余人道:“你们门外守着!”
跟随易昉的近卫巴不得离远些,易氏这位大小姐的手段,满江北谁人不知?
“好嫂子,只剩咱们俩了,阿昉下手没些轻重,你可要多多担待啊!”
黎十娘冷冷地看着易昉,五长老走了,事情倒好办了,她惧的是五长老,而并非眼前这个贱蹄子,她顾忌腹中胎儿,不可随意施展术法,可这种时候若还有顾忌,当真是主次不分了。
她缓缓伸出手,五指虚空一捏,护身阵法当即破碎开来,在空中凝成一团刺眼的红光。
还不等易昉想明白黎十娘此行何为,便见那团刺眼的红光飞到门后,再次凝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院子隔绝起来。
易昉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黎十娘的右手缓缓探向身后,将脊柱抽了出来,“啪”的一声,脊柱摔在雪面发出清响,瞬间化作了一条赤红色的长鞭!
“阿昉,这几年,你的确有些进步,但也仅此而已了。”黎十娘猛地挥动手中的血鞭,鞭子缠上黑蛇的蛇头,猛地一拉,那黑蛇便从空中被扯了下来。
易昉见状,忙捏手决,操控黑蛇挣脱。
可黎氏绝学,残刀化作的血鞭又岂可轻易挣脱。
“废物!废物废物!”易昉气得直跳脚!
见她如此沉不住气,黎十娘嘲道:“蠢材!这灵蛇少说也有五百年修为,血轮眼更是难得一见的修行至宝,你竟将两者融为一体,相互冲煞!”
“不过,你不会有机会改了!”
黎十娘话音落下,血鞭化作了一柄血红的利刃弯刀,她用尽全力将刀劈向雾蛇,蛇头上的血轮眼忽地脱离飞出,高高悬在屋顶,眼珠子灵活地在眼眶内打转,眼睁睁瞧着黑蛇被残刀劈了个魂飞魄散。
“阿昉,到你了!”黎十娘提着残刀,不疾不徐,一步步走向易昉。
四周安静地不可思议,院子发生的一切皆被隔绝,只有脚踩在积雪上发出轻微的“索索”声。
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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昉连连后退,她忙低声念口诀,试图操控血轮眼,可血轮眼丝毫不为所动,在空中飞来窜去,似乎对此打斗的场景很是感兴趣。
该死的,若不是血轮眼根本不受她控制,她又怎么会将灵蛇与血眼融为一体?平白让着贱女人笑话了一番。
黎十娘举起刀朝着易昉劈去,那刀在快要触碰到易昉皮肤时蓦地化作了血鞭。
鞭子缠上易昉的脖子,黎十娘腕上用劲,易昉身体腾空,而后重重砸落地面。
“五爷爷,救我!”易昉突然喊了一嗓子。
黎十娘下意识朝后头瞧去。
四周静悄悄的,大雪不知何时停了,四野一片寂静,只有被积雪压得不堪重负的树枝发出轻微“咯吱”声。
“没人能救得了你,阿昉!”黎十娘挥起血鞭毫不留情地抽在易昉身上。
随着一声惨叫,鞭子落下的地方瞬间皮开肉绽。
黎十娘没想杀易昉,也从未想过杀易天行,易黎两族,虽不和,但利益是不可分割的,也只是想给他们吃点苦头也就是了。
她重新蓄力,再次扬起鞭子要抽下去,却发现她动不了了。
黎十娘抬头看去,只见五长老去而复返,他的身后悬着只血红的眼睛。
她反应过来,难不成方才易昉念的咒语并非操控血轮眼,而是命它报信求救?
黎十娘看向易昉,冷笑道:“原以为你蠢,看来还是有几分脑子的。”
易昉压住心头的怒火,从地上爬了起来,大步走到黎十娘身边,抬手便甩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大的吓人。
她仍不能泄气,抬起脚,不管不顾,一脚踹了上去。
这一脚正正踹在了黎十娘高挺的肚子上。
黎十娘发出一声哀嚎,随即跌在地上,捂着肚子,惊恐地看着鲜红的血液像花儿似的渲染了她的裙摆。
“我……我的孩子!”
剧痛紧随其后侵袭着她的四肢百骸。
易昉正要再补一脚,却被五长老喝止:“住手!”
她不甘心地收回了脚,恨恨地看着哀嚎的黎十娘:“下一次再好好治治你!”
说完狠狠一脚踢在积雪上,那雪花囫囵泼洒在了黎十娘惨白的脸上以及血红的裙摆上。
院子里再次恢复宁静,只地面上凌乱的脚步以及积雪上渗透的鲜血昭示着这里曾发生一起不平之事。
“救命啊——”
“谁来帮帮我——”黎十娘看着院墙,她知道隔壁有人在。
现在雪停了,她的声音应当可以穿过这道不那么高的矮墙,
可她唤了许久,四下依旧宁静,仿佛这天底下,只余她一人。
她沾满血的手轻轻覆在肚子上,她得把孩子生下来,外头太冷了,她得回屋,她得回屋。
她用手肘支撑着,一点点挪动着,竭力爬上台阶,身后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到了,她颤抖着手掀开门帘,爬了进去。
好暖和。
她昏昏欲睡,可腹部一阵紧接着一阵收缩,剧痛无比,她脑海里不断回想司大夫交代她的话:“女子生产大多夜里发动,若是我赶不及过来,你便按我说的自食其力罢!”
黎十娘苦笑一声,真被他说对了,她真的得自食其力了。
她抛去杂念,沉下心来,梗着一口气,呼吸吐纳间,腹部疼痛越来越烈。
不知过了多久。
黎十娘精疲力竭。
她没办法自食其力,屋内地面被鲜血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被寒风一吹,穿遍整条芙蓉巷。
“娘,你别过去!”
“撒手,那伙人都走了,街坊邻居的不过来瞧瞧,我实在放心不下!”
“娘啊,那可是易氏之人,咱们只是平头百姓,若是看罪了他们,少不得拿咱们炼血尸!”
黎十娘大脑混沌不堪,她迷迷瞪瞪地看向窗户。
外头可真亮啊!
第82章 血漫芙蓉巷,慈母杀四方 婉婉失踪……
“你醒了?”
黎十娘睁开肿胀的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幔,她僵硬地扭头看向床边的人。
“李婶子?”黎十娘声音沙哑,微不可闻。
李婶子哎了一声,伸长脖子对外头喊道:“司大夫,人醒了!”
屋帘被挑开,外头的冷气顺着寒风一股脑涌了进来,黎十娘被冻得一激灵,脑子瞬间清明不少,“孩子!我的孩子!”
她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一骨碌爬了起来,却撕扯到痛处,脸都皱成了一团,她顾不得,掀开被子就要下地:“我的孩子!”
李婶子忙把孩子抱过来:“在这儿呢!”
黎十娘的视线落在襁褓中的婴孩脸上,脸小小的,头发没多少,正睡的香甜。
她松了口气,跌回床上。
“是个姑娘!”李婶子也替她高兴,“你瞧,不皱呢,长大定然与你一般,是个美人坯子!”
黎十娘紧紧抱着孩子,满心欢喜,哪里还听得见旁人说什么?
“哎哟,快把眼泪收回去,刚生了孩子,可见不得眼泪!”
还有这种说法?黎十娘忙将眼泪憋了回去。
“行了,把孩子搁下,药喝了。”司灵隐搬了板凳放在床边,掀了衣摆,端坐在一旁,“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黎十娘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床里间,拢了拢被子给孩子盖上。
继而沉默着端起床头的药,一口喝了干净。
“是易氏?”
见黎十娘不开口,司灵隐猜道,“他们还不死心?”
“你打算怎么办?”
气氛静了下下来,只有窗下的燃烧的炭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司灵隐站起身来,不再多言。
他并非救世主,亦不能事事兼顾到,他给了提示,剩下的便看个人造化了。
“给你配了两副方子,我已交给了李婶子,你务必按时吃药,有事便让人唤我!”说着取过斗篷披在身上。
“司大夫!昭昭?”
司灵隐系带的手顿了顿,才道:“她病了!”
门帘再次被挑开,外头似乎又在下雪了,纷纷扬扬的白茫茫一片。
司灵隐忽然侧过脸来:“你既将她给了我,她日后便与你黎氏再无干系!”
“经此一病,只怕前尘皆已忘却,你日后便唤她阿遥罢!”
黎十娘怔了片刻,才低声道:“前尘忘却?”
“也好!”
门帘被放下,司灵隐走了。
黎十娘靠在床头,喃喃自语,像是自问:“忘却前尘,便能脱离过往么?”
“呜哇呜哇——”黎十娘的思绪被哭声打断 ,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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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地抱起孩子,温柔道:“饿了是不是?”
她边哄边解开衣领。
易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可哪有千日防贼的,她总有防不住的一日。
若杀了易天行?
不行,她迅速掐灭了这个想法,若真杀了易天行,只怕她真真是插翅也难已逃出江北了。
若她就此带着孩子离开江北,可天下之大她又能去哪儿,她能够养活孩子么,易氏的人会就此放弃么?
不会,这是易天行唯一提升术法的途径,他天赋一般,又是易氏长子,那些长老绝不允许易氏未来的当家人术法平平无奇的。
只有将亲生首子炼为法器,他才能突破。
黎十娘脊背生出一股凛冽的寒意,她搂紧了女儿,她决不能让此事发生,决不能!
***
三年后。
一切平静地可怕,易氏像是忘记了还有这么个长媳,孙女流落在外头,黎十娘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今儿她起了个大早,穿戴好后,回头瞧了瞧仍旧熟睡的女儿,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外头天寒地冻,似乎比往年更冷些,大雪已经停了,她站在廊檐下,将被寒风吹进来的积雪扫出去,将双手放在嘴边呵气,冒着白色的雾从她的口中溢出,袅袅往上升去,继而消散。
今日是婉婉三岁生辰,她须得郑重些才是。
只是在厨房忙活了大早上,依旧没不见婉婉醒来的迹象,她搁下面团,洗了把手,朝着房内走去。
婉婉昨日睡得也不算晚,怎的今日倒奇了。
她走到床边,婉婉还在睡,两腮泛着不正常的红。
“婉婉?婉婉?”黎十娘探手抚了抚婉婉滚烫的脸。
烧起来了,黎十娘慌了,她竟未察觉?
“娘亲!”婉婉被叫醒,迷迷糊糊地微微睁开眼,瓮声瓮气的。
黎十娘心都要碎了。
“好热!娘亲,婉婉难受!”
黎十娘摸着婉婉的脸,轻声宽慰:“好孩子,不怕,娘亲在呢!”
她得去寻司大夫!
她趴到床底,将藏在床底的钱罐子扒了出来,也不管够不够,一股脑地揣在怀中:“娘亲带你去找司大夫,好不好?”
婉婉吃力地想了想,司大夫?是那个大冷天还只穿薄衫白衣的漂亮哥哥么?
嗯,她更喜欢住在那里的姐姐,每次都会给她好吃的。
婉婉昏昏沉沉的,她好像被娘亲抱起来了,紧接着外头的风雪打在她的脸上,她挣了挣:“娘亲,我冷,我冷!”
黎十娘瞧了瞧外头,跺跺脚:“这雪怎的越发大了?”
婉婉烧着,受不得冷,她只得回来,将婉婉放在榻上,捻好被角,轻声慰道:“婉婉,你好生睡一觉,娘亲去去就来!”
婉婉没听见黎十娘说了什么,她好困,迷迷糊糊应了句便睡了过去。
黎十娘先去了隔壁,李婶子一听是这事儿,哪有不应的道理:“你且放心去,我这就过去瞧着!”
“多谢婶子!多谢婶子!”黎十娘说完便一头扎进茫茫大雪中。
她脚下飞快,到了云华坊二话不说便将司灵隐拽了出来。
司遥放下茶托,拿起师父的斗篷也跟着一道去了。
三人刚到芙蓉巷,就从凛冽的寒风中嗅到一股极淡的腥甜味。
司灵隐面色严肃,率先快步踏进巷子。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重。
“师父!”司遥停了脚步,眼睛直直地瞧着面前这扇紧闭的大门,从大门底下的门缝中隐约夹杂着一点鲜亮的红色。
司灵隐一掌推开大门,那血腥味像是找到了出口,顺着冷风猛地扑面而来。
遍地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趴在积雪上,身下的鲜血已经凝固,深深地渗到积雪中。
司遥越过尸体,进了屋子,片刻后,她对着司灵隐摇摇头。
全死了。
“隔壁也瞧瞧去!”
司遥点头。
“啊啊啊啊——”
是黎十娘!
两人快步去了最里间的院子,刚掀开屋帘,一股极其浓重灼热的铁锈腥味便涌了上来,司遥胃中一阵不适。
屋内闭塞暖和,地面上躺着一具尸体,瞪着双眼,像是看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脖子整根都被咬断了,只稍稍连着点皮肉,摇摇欲坠地挂在脖子上。
血液并未凝固,红艳艳的淌了满地。
是隔壁的李婶子。
床榻空空如也!
“是易天行!王八蛋,王八蛋!”黎十娘失了心智,焦虑地走来走去。
“婉婉,我的婉婉!”鲜血沾到鞋底,走动间,黏腻地起了丝,满屋子皆是凌乱的血脚印。
“你冷静点!”司灵隐皱着眉头,黎十娘走来走去,晃得他心烦意乱。
“兴许还来得及!”司遥看着黎十娘道。
黎十娘总算回过神来:“对,去易氏!”
话音落下,她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了。
司灵隐看着遍地狼藉,心中直叹,他对司遥摆摆手:“你去瞧瞧”
一炷香后,
司遥回来了,脸色难看得紧,她看着司灵隐:“师父,整条巷子,无一活口!”
司灵隐闭上了眼,眼皮上那颗小小的红痣又露了出来,与地面流淌的鲜血相应,竟无端生出一种别样的妖异之感。
“寻常百姓罢了,易氏何至于此!”
司遥静静地看着师父悲痛的模样,她才六岁,她不懂,这些人又不是师父杀的,师父何必如此痛心疾首?
“过几日,咱们便回江南罢!”司灵隐深觉疲倦,天下之大,何处是桃源?
她替师父披上氅衣,师父却抬起手制止。
司灵隐就这样只着薄衫就走进雪里,凛冽的风掀起他的衣摆,漫天的大雪淹没了他的白衣。
司遥抱着氅衣直直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被风雪覆盖,侵噬。
她总觉得师父很孤独,那是一种内心的荒芜,就像这漫天的冰雪,她无法靠近,也得不到师父的慈爱。
***
黎十娘宛如一尊杀神,从易氏大门一路杀到了内院。
速度快得令人咂舌,连易氏长老们尚未反应过来,她便已至内院。
此处乃是易氏族人练功的地方,屋顶笼罩着阴沉沉的煞气,四周种了八棵千年老槐树,盘根错节,几乎遍布整座易府。
这八棵树黎十娘早有耳闻,乃是易氏八门神——极阴鬼树,守护了易氏千百年。
黎十娘一心只想进去找婉婉,生怕晚些片刻,她的婉婉便成了那炼尸池的一具骸骨。
可八门神并非她一己之力可以对付,索性她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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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嫁来易府,易天行与她也还算和睦,为了讨她欢心,将这鬼树的秘密告知了她。
黎十娘才落地,那八门神像是活了过来,剧烈抖动着树枝上的绿叶,宽大的树身上浮现出八张苍老的脸。
只须臾间,她便被团团困住。
“好苗子,大补之物啊!”
“这次轮到我了!你们这些老家伙可不许跟我抢!”
“这次的与以往不同,理应平分才是!”
“胡说八道!”
八棵鬼树七嘴八舌,还未动手便先起了内讧!
第83章 十娘与鬼谋,血池炼凶器 婉婉之死
“大敌当前,尔等还有空吵嘴?”
争吵声戛然而止,八张苍老的脸不约而同地看向黎十娘。
“女娃娃,你自个选!”
还不等黎十娘看清,眼前便出现了两团赤色的雾团。
这法子可让其余老家伙皆来了劲儿,纷纷瞪大眼,催促道:“选一个!选一个!”
“快选,快选!”
黎十娘冷着脸,漠然道:“不选!”
“嘿,你这女娃娃,不识好歹!”
“不选?不选我们可怎么分?”眼见八棵鬼树急眼了。
黎十娘才道:“何必浪费时辰,你们吃不了我!”
她说得信誓旦旦,八棵鬼树却乐得哈哈大笑,枝丫上的绿叶抖得簌簌作响:“好生狂妄的女娃娃!”
话音落下,八棵鬼树齐齐发力,树干上的枝丫化作藤蔓,铺天盖地,气势汹涌地朝着黎十娘覆了过来。
黎十娘将残刀丢了出去,双手捏决操控残刀对着藤林大肆砍伐,随着手势翻飞变化间,那残刀蓦地分出无数道模糊的刀影。
这些刀影没入了藤条深处,紧接着无数藤条被齐齐切断。
忽地,那宛如高墙的藤蔓中隐约出现了一只灰白雾气凝聚而成的鬼手,枯瘦而又细长。
那鬼手悄无声息地撕破虚空,移至黎十娘身后,瞧准时机一抓而下。
耳边传来凛冽的风声,黎十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那只手快要触碰到她的颅顶时,她控着残刀真身猛然从鬼手身后闪了出来,一道刺眼的红光飞速掠过,那只鬼手顷刻间便化成了虚无!
“咦?残刀?”
“是黎氏一族的!”
“那咱们还吃么?”
“为何不吃?她自个送上门来的,再者能给那些兔崽子添点堵,老夫乐意!”
八棵鬼树齐齐发笑,四面八方涌来更多的藤蔓,像是一片巨大的潮网。
黎十娘被困其中,那只被她劈碎的鬼手则化成了无数只小鬼手,系于藤条顶端,试探着,抓挠着,耐心地等着她露出破绽。
眼见时间流逝,黎十娘难免心烦意燥。
不行,不能在此浪费时间,她的婉婉未必等得起!
她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强行开了灵窍,将封锁的三魂七魄皆放了出来,连上肉身,十一个黎十娘在藤网中飞来窜去。
八棵鬼树只觉眼花缭乱,一时间竟分不出到底哪个才是真身。
藤林静止下来。
黎十娘便知此法有用,易天行那畜生总算没骗她了。
这八棵鬼树共用一双眼睛,本就上了年纪,眼神不大灵光,如今更是被易氏挖了一眼,炼做血轮眼。
八棵鬼树面面相觑:“这,到底哪个才是真身?”
“老八,你离得近,你且仔细瞧瞧!”
“二哥,咱们共用一双眼睛,你都看不清,我如何能看清?”
黎十娘:“八位前辈,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不等鬼树回答,她继续道,“你们吃不了我!”
八棵鬼树总算知道这女娃娃为何如此信誓旦旦了。
“你如何得知开欲过此关,需开灵窍?”
“易氏!”黎十娘并未打算多做解释。
八棵鬼树齐齐沉默。
半晌,漫天的藤条收了回去。
不知何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地面上的积雪在夜间折射出明亮的光,鬼树茂盛的树叶抖得哗哗作响,黑暗处传来微弱的“淅索”声。
“交易?”开口的应当是年岁最长的鬼树。
黎十娘:“三年前,晚辈曾有缘目睹血轮眼的风采。”
血轮眼?
八棵鬼树在听见这三个字时,露出渴望的神色来。
眼睛,他们的眼睛!
黎十娘只当没瞧见,继续道,“晚辈料想此宝定非前辈们主动奉上——”
“当然不是!”
黎十娘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这群兔崽子,夺了老夫的眼睛,还将吾等秘密随意外泄,简直可恨!!”
“大哥?”
“大哥!”
其余鬼树纷纷将目光投向那棵最为淡然苍老的鬼树。
他缓缓睁开浑浊却智慧的眼:“女娃娃!你的要求是什么?”
“赠我一缕树根!”黎十娘对这愣什子树根压根不感兴趣,但她必须提出个要求来。
“嗯,倒也不算过分!”
“这样罢,你且留下你的一魂一魄,待替老夫寻来血轮眼,便舍你一缕树根!”
黎十娘冷笑:“前辈说的,莫不是玩笑话?”
“我既知尔等弱点,取到树根不过时间问题,这场谈判,是你们有求于我!”
鬼树松垮的脸皮抖了抖。
他沉寂了片刻,才道:“成交!”
话音落下,八棵鬼树各自归位,让开了一条通天大道出来:“进去罢,那易氏兄妹便在里头!”
“请各位前辈为晚辈护法,若是来了救兵,出了岔子——”
“你只管去!”八棵鬼树齐声道。
黎十娘收了三魂七魄,手提了残刀,头也不回地冲进后院。
眼前是一扇漆黑的拱形大门,两侧则是高耸的石墙,墙上爬满枯败的爬山虎,光秃秃的藤条歪歪扭扭地交织着,蔓延着,在雪地的夜色下,狰狞又诡谲。
“开!”黎十娘双手结印,轻喝一声。
“嘎吱——”那拱门缓缓分成了两片敞开,露出里头黑不见底的洞道。
黎十娘没有犹豫,闪身进了洞道,那拱门又颤悠悠地缓缓合上,发出的摩擦声像是一道尖锐的厉笑。
洞道内阴风阵阵,暗处传来连绵不绝的凄厉惨叫。
这些都是死在血池的冤魂,他们出不去,只要离了这洞道便会被守在外头的八门神吃掉。
可他们太想离开了,只能日夜徘徊在这洞道内,期待有一日能上天能够垂怜它们。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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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啊——”一声惨叫落下,黎十娘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是婉婉,是她的婉婉在哭!
她发了疯似的冲上去,路却被挡住了。
这是一道黑沉沉的铁门,黎十娘抬手抚上,触手阴冷坚固,是千年寒铁!
竟是千年寒铁!
“娘亲!娘亲救我!呜呜呜——”婉婉的哭声像是一勺热油,狠狠地煎熬着黎十娘的心。
这千年寒铁,刀枪不入,水火不惧,若无钥匙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黎十娘绝望了,她提着残刀胡乱砍在寒铁门上。
她边砍边大声怒骂:“易天行,你枉为人父,天理不容!易氏一族脏心烂肺,不得好死……”
黎十娘的诅咒犹如附骨之蛆,易天行分了心,易昉厉声道:“她进不来,你怕什么?”
“过了这一关,你便是易氏掌家人,她能奈你何?”
易天行重新闭上眼,血池里的水漫上他的胸口。
对,他怕什么,那女人再厉害,还能穿透千年寒铁不成?
他不能分心,会走火入魔的。
血池内的怨气不断透进他的皮肤,他竭力扼住内心的激动。
很快,他便拥有与长老们一般凶悍的法器了。
易昉伸手在血池内搅了搅了,差不多了。
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婉婉跟前,她笑得灿烂,眼底却是冰冷冷的杀意。
婉婉被捆在木架上,她怯懦地轻唤了声:“姑姑,婉婉怕!”
易昉伸出手抚上婉婉的脸:“真好!”
这皮肤真是嫩滑。
她的指尖慢慢上游,黑长的指甲划过婉婉的眉眼:“真像!”
这眉眼生的与黎氏如出一辙,可惜,她生平最厌恶的,便是黎氏。
指甲嵌入耳后,鲜血滚涌出来,尖锐的疼痛充斥着大脑,婉婉失声哭叫起来:“娘亲!”
“撕拉——”一声轻响。
婉婉的哭声戛然而止。
易昉的指尖勾着一张血淋淋却完好无损的皮。
她剥皮的手法当真是越发熟练了呢。
她懒洋洋地对血池里的易天行道:“哥,这皮归我了。”
易天行紧闭着眼,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易昉深觉无趣,将眼前刚剥了皮的血尸提起来,径直丢进血池。
“扑通——”一声,尸体沉入池底,很快又飘了上来。
易天行睁开眼,血红的眼睛满是邪气与渴望,他一把捞起血尸,张嘴便啃了上去。
易昉对这水狗进食的场景不甚感兴趣,勾搭着新皮,脚步颇为轻快地走到一旁坐下。
她将剥下的人皮摊开来,手指一寸一寸地抚着。
洞中十分安静,只有血池内传来清脆的咀嚼与吞咽声。
就在此时。
“碰——”的一声巨响。
易昉下意识朝门口看去,只见那寒铁门不知怎的竟被打开了。
黎十娘站在门口,提着残刀,直勾勾地盯着血池内易天行撕咬的尸体。
易昉顺着她的视线扫了一眼,吃的差不多了,现在才来,会不会太晚了?
“好嫂子,你总算来了!”
黎十娘机械地转动脖子看向易昉。
易昉啧了一声:“这是什么眼神?我念着旧情,好歹留了一张皮。”
“你瞧!”说着用食指勾起摊在地上的皮,献宝儿似的给黎十娘瞧。
见黎十娘浑身都在发抖,她眨眨眼:“大哥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给你留呢!”
黎十娘嘴唇泛白,牙齿上下颤抖,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来,忽地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扬起残刀,用尽毕生之力朝着血池劈去。
易天行尚在运功,不得已被打断,他丢开吃了一半的血尸,飞身从池中出来,将将站定身子,蓦地吐出一口血。
“废物!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拦住她?”易天行赤红着眼,眼见有入邪之兆。
他的婉婉果真凶悍,吃了下去,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流窜着狂躁强大的怨气!
只要他将这些怨气转化,定能比肩各位长老!
“哥哥,你有求于人,至少得有些态度不是?”易昉冷哼一声不满道,“我又不是你院里的丫头,任你发泄练功!”
易天行恨得牙痒痒,他捂着心口,语气软了下来:“好妹妹,哥哥今日全依仗你了,待来日我成了当家之主,少不了你的好处!”
待我来日成了家主,第一个先叫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