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分忧是我的荣幸,陛下。”扎克斯深深弯腰,蓬松的卷发垂落额前,嘴角掀起一抹弧度,狡诈、阴险,并且志得意满。
丞相巴希尔目睹一切发生,心知国王的决定不容改变,摇头叹息,却也只能闭上嘴巴。
大臣们不再争吵,迅速调整心态,就向雪域派遣使者一事商议章程。
城堡外,几名银骑士脚步匆匆。
通过卫兵盘查,他们快速登上台阶,穿过城堡大门,大步进入走廊。
他们自边境归来,一路风尘仆仆,带来更多坏消息。
乱军和蛮荒部落取得联络,这件事糟糕透顶。北方边境的形势每况愈下,战况已经刻不容缓。
银骑士行走间,身后斗篷扬起,翻出象征家族的花纹。
在骑士身侧,落地窗被风撞开,灌入大片雪花。视线透过窗外,能望见矗立在雪中的独特建筑,囚禁了血族王子的黑塔。
塔楼高近百米,通体漆黑。
塔身直上直下,形似笔直的烟囱,最高处压着一个尖顶。
斑驳的外墙爬满荆棘,荆棘后藏着幽暗的窄窗,浑似一只只变形的眼球。
塔顶由立柱撑起,中部镂空,悬挂一只巨大的铜钟。
冷风刮过,铜钟缓慢摇摆,始终喑暗无声。原来是钟舌缺失,根本不可能发出声响。
黑塔大门封闭百年,各层窗户也被密封,从外界很难窥伺内部。偶尔有人影从窗后闪过,愈显塔内诡异神秘。
塔楼三层是厨房所在,时常声音喧闹。
走廊尽头的木门被推开,一股热气飘出,溢散麦饼和烤肉的香气。
一名身材丰腴的女仆从门后走出,双手捧起一只长方形托盘,盘中摆放新出炉的麦饼,洒满香料的烤肉,以及一碗浓郁的肉汤。汤中翻滚块茎,点缀切碎的蔬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女仆脚步匆匆,像一道风刮过走廊。
长至脚踝的裙摆波浪状翻滚,不会阻碍行动。坚硬的木底鞋敲打地面,声音一路回响。直至她绕过走廊拐角,脚步声才随着背影一同消失。
厨房门后,沾染油污的手指扣上门板,一个长着招风耳的地精小心探出头。
确认女仆已经走远,他顿时放松下来,朝身后摆摆手。干活的地精们接二连三瘫坐在地,抬手抹去额头上的热汗。
“谢天谢地,她终于满意了。”
“她今天格外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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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心情很糟糕?”
“显而易见。”
“有不好的消息。”
“那只乌鸦,我见到它飞进来。”
“报丧鸟?”
“老巴克占卜出坏预兆,王子殿下可能会有麻烦。”
“都是那群家伙的错!”
地精们声音尖锐,因愤懑脸色发绿。稀疏的毛发根根竖起,像一堆干瘪的仙人掌,样子很是奇怪。
话题中的女仆离开三楼,沿着转梯拾阶而上。
她走动时,拉长的暗影滑过墙面,末端延伸至头顶,爬过一块又一块墙砖。
墙内的灯龛陆续点燃,火烛闪烁,橙黄的光驱散黑暗,跳跃中连成长带,照耀石砌的走廊。
她一路不停,很快来至高塔中部,停在一扇雕刻金蔷薇的房门前。
女仆端正姿态,鞋跟轻碰,发出短促的声响。
她左手举着托盘,空出右手轻叩房门。
曲起的手指落在门上,一下、两下、三下。
三下过后,门内传出声音:“进来。”
嗓音很轻,略有些沙哑,伴随着几声咳嗽,貌似门内人的健康状况不佳。
女仆下意识皱眉,立即推开房门。
门轴转动,发出吱嘎声响。
暖风袭面,白光透入走廊,模糊了女仆的面容。
迥异于昏黄的烛火,光芒柔和清透,来自屋内摆放的明珠。
六颗明珠错落在房间内,每颗都有拳头大,照亮所有角落。它们开采自深海,在血族王国难得一见,全都价值连城。
室内宽敞明亮,装饰异常奢华。
地上铺着厚实的长毛地毯,踩上去没过脚踝,如同踏入云朵。
墙头垂下挂毯,毯子上编织精美花纹,色彩鲜艳却不显得凌乱。
一张四柱大床抵在墙边,暗色床幔半垂,边缘垂挂宝石流苏,色泽明亮,与珠光交相辉映。
一道纤细的身影靠坐在床头,近乎被蓬松的被褥和毯子淹没。
床幔遮挡明光,看不清他的眉眼,仅能看到精致的下巴,浅色的嘴唇,以及搭在肩头的漆黑发丝,暗夜一般的颜色。
床身右侧竖起一具树状金架,架上栖息着一只乌鸦。
这只鸟羽色黑亮,目光灵动,胸前有片状白羽。锋利的鸟喙在梳理羽毛,两只爪上各套一枚圆环,圆环内侧雕刻古老文字,是一种变形的血咒。
这些文字充满暗黑气息,任何人拦截或伤害它,都将遭遇诅咒。
乌鸦带来一封秘信。
信中寥寥数行字,披露边境战事不利,以及贵族们的阴险算计。
“咳咳……”咳嗽声再次响起,岑青不得不放下信纸,单手掩在口前。他弓起身,胸腔持续振动,发丝在肩后跳跃,瘦削的肩胛骨隆起,像折翼的鸟。
“殿下!”女仆立即放下托盘,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他,像扶起一件易碎品。
她从发上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用尖端划开手腕,将流血的伤口递到青年嘴边:“殿下,快喝下去!”
细长的伤口横过手腕,殷红流淌,散发出一股清幽的花香,沁人心脾。
岑青握住女仆的前臂,淡色的唇触碰伤口,瞬间染上一抹绯红。
女仆担忧地看着他,忽略手腕的刺痛。见他的症状得到缓解,终于长舒一口气。
伤口正在愈合,她本想再划开,却被另一只手压住。
“可以了,茉莉。”岑青缓慢抬起头,额发随着他的动作散落,现出白皙的前额和漆黑的眉眼。睫毛轻轻颤动,在眼下印出两弯青影。
“可是……”
“放心,问题不大。”岑青两手合拢,手指包裹茉莉的手腕。一道微光闪过,伤口恢复如初,不留半点痕迹。
“你瞧,我说得很对。不要再轻易伤害自己。”他声音柔和,似微风拂过心田,使人徜徉其间,心甘情愿沉沦。
“您知道,我永远无法拒绝您。”茉莉的声音有些懊恼,充斥着无可奈何。
岑青莞尔一笑,他侧头看向满是好奇的乌鸦,在后者飞来时,抬起手臂接住它,轻抚过它的背羽,似在对茉莉解释,又似在自言自语:“这不能怪我,茉莉,一切源于我的母亲。”
“我为您的母亲而生,保护您是我的使命,服侍您是我的荣耀。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茉莉转身端来餐盘,随手打了个响指,两株荆棘自床下爬出,在床头编织成方桌,桌角垂挂几串小花,成为不错的点缀,看上去十分漂亮。
“您需要进食。”茉莉逐一取出食物,利落地摆放到岑青面前,“我会看着您,直到您全部吃完。”
说话间,她煞有介事地扫一眼乌鸦:“您不能喂给它。否则,我会让地精增添一道菜谱。”
乌鸦顿时张开翅膀,发出刺耳的叫声。
室内掀起冷风,风刃从四面八方袭来,被茉莉随手荡开,反向割裂墙上的挂毯。
一截挂毯落地,断口光滑整齐。
扫一眼墙上残留的痕迹,女仆双手叉腰,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很好。”
危机感骤然降临,杀机铺天盖地。
乌鸦振翅冲向窗户,可惜窗扇紧闭,无路可逃。
它被茉莉一把抓住。
荆棘女仆速度惊人,还有天生神力,能轻松捏碎它的骨头。
“茉莉。”岑青及时出声,以免乌鸦真被捏碎。他开口时不忘拿起勺子,“我会尽量多吃一些,所以,放了它吧。”
“您保证。”茉莉背光而立,单手提着乌鸦,瞳孔边缘泛起红光,像要随时大开杀戒。
“我保证。”岑青举起手指,保证决不食言。
“好吧。”茉莉松开手,不忘威胁乌鸦,“算你走运,但没有下一次。”
乌鸦立刻飞回金架上,老老实实收起翅膀,身体一动不动,权当自己是一件装饰品。
岑青实践诺言,开始专心用餐。
他从浓汤开始,然后是主食,肉类留到最后。
拿起餐具之前,他随手递出信件,示意茉莉阅读上面的内容。
“边境有麻烦了,乱军在持续壮大。多数大臣主场与雪域签订盟约,事情已经吵了几天。”岑青撕开一块麦饼,蘸上浓汤送入嘴里,“要打动雪域,必须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信上说有人策划联姻,以扎克斯为首,估计很快就会向国王提出。他总是想除掉我,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您认为他会得逞?”看清信上的内容,茉莉眉心深锁。
“有很大可能,如果盟约成立地话。”岑青说道。
“您是王位继承人,这毫无道理!”
“国王陛下有九位王后,更不必说他的众多情人。如果她们的孩子想上位,我是最大的阻碍。”岑青慢条斯理地撕着麦饼,一块接一块送入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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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一直想吞并我母亲留下的土地,他的几任妻子都在觊觎我母亲的珠宝。只有我死了,或者失去现有的地位,他们才能如愿。”
“卑劣的家伙,肮脏的贪念,无耻之极!”
“别生气,茉莉。”相比茉莉的愤愤不平,岑青反倒格外平静,平静得近乎冷漠。
早逝的母亲,无情的父亲,虚无缥缈的亲情,岌岌可危的命运。
他早已经习惯。
“比起生气,茉莉,你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请您吩咐,殿下。”
吃下最后一块麦饼,岑青拿起勺子,轻声说道:“事情固然糟糕,也未必不是打破困境的机会。如果国王下令,我就能走出这座塔。准备出行要用的一切。另外,准备一份清单。”
“清单?”
“我母亲留下的遗产。”岑青不着痕迹地推开餐盘,能吃完三分之二已经是他极限。
冷风荡开窗户,呼啸着灌入室内,吹散飘忽的声音。
床幔翻卷,流苏无序摇荡。
岑青抬手压下一缕黑发,淡色的嘴角牵起一抹弧度,柔和清浅,却比寒风更冷。
“我无力反抗命运,但我理应拿回一些东西。凡事总有代价,没人能一直称心如意。”
领会他的意图,茉莉双手轻提裙摆,深深向他弯腰。
“如您所愿,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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