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到她的脸色，伊萨察觉她步态不稳，摇摇欲坠，不放心地问。

“我也学四夫人，睡上一天便好了。”

关翎扶着额头，摆了摆手，走出了屋子。

*

人一虚弱，便易为噩梦所扰。

关翎回屋一挨枕头立即呼呼入睡。

没多久，她意识到自己再度闯入梦境。

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

熊熊烈火吞噬了两座坟墓。

火光前，站着几名手持火把的蒙面人。

“怎连宗主的墓也一并烧了？你们将猛火油倒在了哪里？”

“我们只泼在妖女墓上，是不是从泥土渗透过去了？”

“墓地下有青石相隔，油不可能那么快渗透到宗主的墓。”

几人不知所措。

“是他做的。”

一名手拄拐杖的妇人，恨恨地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火能烧过去，是因为两座墓有密道相连……是他做的。”

她隔着面巾，远眺烈火，深深吸了口气，止不住语气中的悲怆。

“七百年了……七百年了就为让众人清楚你们生不能同床，死亦要同穴。很好……很好……”

她侧头吩咐与她同来的黑衣人。

“将两座墓烧干净，什么也别留下。”

“可……那是宗主的遗骨……”

黑衣人有些迟疑。

“尤其不能放过宗主的墓。要将墓里一切彻底烧成灰烬。”

“这太过分了……宗主当年是为了纪氏而死的……”

老妇的手下人对墓中死者怀抱敬意，不忍下手。

“他当年执意携带妖女之物下葬。必须付之一炬，绝不能留给妖女半分复活的机会。否则那女人迟早毁了纪氏，毁了华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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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翎记得这片将黑夜烧红的火焰。

她在竹青馆醒来前，恍惚中所见正是这副景象。

那时候她忘了纵火者说的话。

“宗主”？

“妖女”？

“纪氏”？

他们说的是水如镜与纪归鸿？

她脑海里的那片火光是水如镜与纪归鸿的墓地？

那名老妇的话是什么意思？

纪归鸿带着水如镜的遗物下葬？

除了兵主解羽佩，水如镜有什么？

烟火熏得她两眼酸胀，头越来越痛。

她胸闷到难以呼吸之际，脸上突然“啪”挨了一下。

这一巴掌扇得关翎彻底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瞧见尾济化作龙形，挺着肚子在她枕边呼呼大睡。

刚刚甩了她一巴掌的，是尾济的尾巴。

“你怎么这样子过来了？”

她弹了下尾济松软的肚子，唯恐有人监视，急忙用被子盖住他。

“伊萨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着你。”

尾济揉了揉眼睛。

“我睡着时有龙气自动巡视，不用担心。”

“那我才担心呢。”

尾济的龙气可是趁他睡着时，一口吞掉过皇后。

关翎探头张望了下窗外。

暮色不浓，似乎入夜不久。

刘府后院尚有人声。

“你与靳公子出去，是不是一无所获？”

尾济点点头，又摇摇头。

“刘家的铺子干净得很。五通神没打过店铺的主意。“

这不意外，五通神的目标在四夫人身上，刘家铺子不进他的法眼。

尾济与靳月夔去查的，是其他东西。

“那家扎纸人的店距离刘家蜡烛铺不远。此外，我们发现了另外一件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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