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国公回完礼后，视线落到仙桃身上。

她躲在衣袖后，不敢露脸。

“我与小女十余年未见……想说的话太多。几位能否容我们单独谈谈？”

“国公见外了，以后大家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妨当面说。”

杨李抢在积羽前头回答。

“皇妹太久不见外人，过于激动了。”

积羽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收回目光，噘着嘴垂下头。

“日头尚早。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小婿难得来一次都野，想去附近踏青散步。两位慢谈。”

积羽说完，领着恋恋不舍的妹妹与疑神疑鬼的妹夫出了房间。

待离开的仆人关上门后，兰国公走到仙桃面前，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

“你有没有见到……你想见的人？”

仙桃用衣袖挡着脸，耳根红得发紫，不敢抬起脸。

兰国公拨开她的衣袖，托起她的下巴。

“……你呢？”

少女羞涩地避开他的目光。

他喜欢兰十七。

不管变成什么模样，她始终是她。

但是不可否认，他更加心心念念的是翎儿。

伊萨情不自禁地弯下腰，靠近她的双唇。

“不行，你在梦里与我是父女。”

仙桃一惊，往后退开。

伊萨捏住了她的手。

“你说做梦是为了满足人的心愿，你知道什么是我的心愿。”

她知道，她当然懂。

她对他的渴望不亚于他对她的渴求，否则不会在入梦的第一夜稀里糊涂把邵乐楼看成了他。

清醒时，她有许多理由劝说自己克制欲念。

一旦清楚身处梦境，一切理由不再能约束自己，那些赤裸裸的欲求跟着浮现出来。

她没法儿拒绝他。

只能看着自己融化在他的掌心。

*

白细的手指拂过兰国公光滑的锁骨。

“国公一点儿看不出年纪。”

别说脸与青年人一样找不出一丝皱纹，肌肉也块垒分明，紧实有力。

根本不像年过六旬的人。

“别扯到其他事上。”

兰国公托高仙桃的腰肢，把头埋进她的颈窝。

她扯过被子来，遮住自己的脸，可惜没有什么用。

嘴上再怎么冷漠，再怎么想疏远他。

她的身体无法替她隐瞒内心的欲望。

他清楚地察觉到她因他而起的变化。

她的心灰意冷是真的，因他小鹿乱撞也是真的。

明明没有撒谎，她却像做错了事一样道不清两者为何矛盾。

兰国公托着她，感觉像托着一只出生不久的小鹿。

她的身体相对他而言实在太娇小，他不费吹灰之力可以把她握在掌中。

他的凝视让仙桃羞耻地说不出话。

看守兰国公的士兵在院外，里里外外的仆人全是竹国人。

积羽命令他们不可偷听父女谈话。

他们退到了楼下，距离不算远。

仙桃赶忙把脸埋在枕头间。

也许是欢喜，也许是羞愧，她眼角情不自禁有泪珠滚出。

“你骗了我许多。”

兰国公吻去她的泪水。

“我不会让你逃跑的。”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牢牢握住她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