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梦境源自记忆,那么现实中的井国公子也许做过同样的事。
而后,那个怪物被女公子带到了玉碗山。
一切仿佛奔月神话里的嫦娥。
躲避丈夫的女人窃走了不死药,最终飞升入月宫,成为一只蟾蜍。
“这是不死药?这是不死药的真相?”
邵乐楼不敢相信这条丑陋的虫子是世人苦苦寻找的不死药。
“你也不算太蠢嘛。”
兰十七一边施术封堵怪物的行动,一边夸奖他。
“不过,有一点你弄错了。女公子身体里的怪物不是井国公子放进去的。”
“为什么?积羽恨她。”
邵乐楼奇怪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反驳兰十七。
他似乎知道答案。
但是他不想承认那个答案。
“积羽恨她,是因为她私通兰国公。可现实中,她不是井国公子的妻子。不管她是不是真的与自己父亲有染,与井国公子无关。他没有恨她至此的理由。”
是的,是梦主人强行安排了这种局面。
为什么?
为什么梦主人给积羽憎恨仙桃的理由?
答案呼之欲出。
邵乐楼不愿记起来。
“积羽希望得到不老药。他折磨她,不止是因为恨。”
“如果是为了得到不老药,没有必要把自己苦心培育的妖怪内丹给她。你明明……”
兰十七反驳着邵乐楼的话,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看漏了重要的事。
“你没有在虫子体内找到内丹?”
他大声问与怪物缠斗的沉舟。
沉舟将气刃刺入怪物身躯,搅动怪物的气息,借此搜遍它全身,一无所获。
“没有,每一个角落全部找过了。”
“它身体里什么也没有。”
伊萨在屋顶上补充了一句。
兰十七缓缓转过脸,盯住邵乐楼。
一大堆记忆在邵乐楼脑袋中忽明忽暗。
他头疼欲裂。
火炮的轰鸣几乎震碎他的脑壳。
他捂着两耳跪坐到地上。
“不对。不是。不是那样。”
他不知在与谁对话。
“那两只怪物内丹合并后,能不能再行分开?”
兰十七挪到尾济跟前。
“行啊。我们所做的梦不正如此?你是最早发现的人。”
仙桃留意到竹国军营的羊肉格外鲜美。
这不正常。
她清楚那是个梦,而人记不住梦中的食物是什么滋味。
可她在山洞醒来时仍然记得食物的味道。
烤羊肉留在她齿缝的肥美,与山谷野果的酸涩一样鲜明。
假如不是两边皆非梦境,那余下的可能只有两边同样是梦。
“这世上有的是超乎常识的事。所谓常识,说到底只是往昔的经验。人活着,没有一日在重复过去,闻所未闻才是正常。”
尾济淡定如常。
一千多年了,他对世事的变化早已见怪不怪。
所以他不诧异另一只怪物一直在他们中间,且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
“怎么办?”
与他不同,兰十七犹豫了。
“那怪虫喜欢以人的心脏为巢。一刀刺穿他的心脏,取出怪物首级。它的内丹在首级中。”
尾济想到伊萨跟他提起的话。
“你说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是时候替天行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