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嬅从罗宅回到芳芷阁，甘棠正坐在桌边打盹，李嬅轻轻推了推甘棠的肩膀，甘棠惊醒，“殿下，你回来了？”

“没出什么事吧？”李嬅问甘棠。

“殿下，你走后，就婢子一个，没人敢进来。”甘棠起身去点灯，李嬅拦住甘棠，“莫点灯，咱们把柜子推回去。”

甘棠领悟李嬅是担心点灯容易引起外面的小丫鬟们注意，不再执着，借着月光，她帮着李嬅把用来遮挡出口的大柜子推回原处。

安置完柜子，再换上睡袍，出行痕迹便就掩盖住了，甘棠收好换下的婢女形制的衣裳，转回头来要替李嬅倒茶，李嬅握住甘棠的手，悄声说：“替我去嘱咐齐正几句，明日乔装成打柴为生的小贩，悄悄跟在张家的车队后头，离晟京远些，再同张敬远打交道。”

“婢子这就去。”

甘棠颔首，李嬅又补充道：“嘱咐齐正，一切当心，务必平平安安回来见我。让他安心等着，剩下的两个同伴自然会找时机与他汇合。”

甘棠去齐正处传完话，又回到芳芷阁，李嬅已经睡下了，甘棠放下床边的纱帐，而后也取出被褥睡下。

主仆二人各自心事重重，然而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成为定华长公主府的女总管后，每日上午，归雁仍旧会去书房求学，凡是与治理府中事务相关之事，她都要学。

不过，目前仍然以整理、核对账目为主，一日一进步，渐渐地也算有了几分学有所成的模样。

这一日，归雁发现厨房的买肉钱有些对不上，李嬅先是夸赞了归雁几句，再教归雁如何盘查此事，而后问归雁：“府里的景致太单调了，看得人乏味，你可愿替本宫走一趟，去街上买些漂亮的盆栽回来?不拘花啊，树啊，能令人眼前一亮便是。”

“殿下交代，婢子原不该拒绝，只是婢子见识浅薄，怕挑得不好，白白浪费殿下的银子。”归雁说。

“本宫相信你的眼光，你也要相信自己的眼光。”李嬅不允许归雁拒绝，笑说：“午后得了空，换身轻便利落的衣裳就快去吧，有侍卫保护你，你什么都不必怕。”

“殿下，婢子应当采买多少呢？”归雁见无法推却，问道。

“你是管家之人，这府里各处是何模样，你门清，你瞧着买多少合适，就买多少。”李嬅说。

每日早晨，归雁与风瑾会各自单独陪伴李嬅几个时辰，归雁去准备出府采买之事，风瑾带着临摹完的字帖请李嬅点评，李嬅难得地流露出赞许的目光。

“私下，你是下了苦功夫的。你若留在本宫身边做书吏，今后，府里的对联都交由你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