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此处3亿光年外驻扎的军团已被尽数毁灭,吾送它们去见烬灭祸祖了。”岚站到微生月薄身边,伸手为他轻轻按着太阳穴,祂的语气平淡,微生月薄却从里面听出了一些不甘心和愧疚,“抱歉,我好像还是和从前一样,保护不了你。”
微生月薄却没有听见祂们的对话,岚轻柔的动作太过催眠,又或许是白露让人喂得要里面加了安眠成分的药材,他又睡着了,脑袋微微歪着,头发垂下去遮挡住了脸,他的眼睫很长,被水汽沾湿了,睫毛尖凝着细小的泪珠。
在到处乱飞的面具将微生月薄散乱的头发撩起来,岚动了动手将坐着的人抱起来放进了松软的被窝里面,又为他抹去了眼角的泪。
变得爱哭了,是心中太苦了吗?
靠近微生月薄会让岚身上裂骨般的痛变得更明显,但祂想见微生月薄,祂想靠近微生月薄,想再去爱微生月薄。
可惜,太多阻碍了。
祂不再去想那些杂乱的事情,只是看向还想留在这里的阿哈,“离开吧,你不想为阿月报仇吗?”
阿哈轻笑一声,“报仇这种事情就麻烦巡猎星神亲自去了,阿哈我啊,可是要好好陪着阿月的。”
岚轻抿了一下唇,祂向来有事说事,除了微生月薄,祂不必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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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任何人的情绪,所以祂也就直说了:“他的苦难最根本的原因是你。”
“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会受伤,不会在寰宇间流浪,不会吃那样多的苦。”
“所以,他讨厌你。”
上下飞窜的阿哈僵住了,这个祂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又被岚挑明,祂整个人都变得恹恹的,声音也仿佛变得破碎,“阿哈已经后悔了。”
“阿哈才是个呆子,阿哈真没面子。”
那面具哭唧唧地飘走了。
岚现在尤为不放心微生月薄一个人在这里,但祂肩负着的东西太多了,不得不离开,思来想去,祂将自己的神力分出来一小缕融进对方体内。
现在只要来的不是其他星神本尊,其他不管是谁都无法再伤害微生月薄。
做完这些事,祂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祂站在床边弯下腰去,在微生月薄的面上落下一个轻吻,以安抚自己焦躁的心。
很快,祂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房间内。
房间里安静无声,除了安睡的微生月薄,再没有其他人。
在神力的温养下,微生月薄被毁灭的经脉逐渐被重新链接在一起,无人注意到他的变化。
那头齐腰的白色渐变粉头发慢慢变得更长,变得雪白,如云一般堆积在微生月薄身侧。
幽蓝色的光芒在他心间爆发,瞬间将他整个人笼罩住,他的眉心一道月痕若隐若现,眼睫也变成了白霜一样的颜色,唇色越发艳红,衬得他的面容妖冶又神圣。
任谁见了不得说一句好一位俊俏的小神仙。
随着幽蓝色的光芒散去,月痕又融进了皮肤内层,再看不出半点异样,所有异状都消失了。
那头华发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发尾缀着粉色,为他添了一些活人气息。
-
微生月薄又做梦了,但他并未梦到异世界的任何一个人。
他梦到了自己家。
那是个烈日炎炎的夏日,爸妈难得有了假日,他也恰巧休息日,没有去学校。
那时候他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还处于对什么都好奇的年龄阶段。
那个时候,他最好奇的东西是他们家院子里的那三棵树。
他爸告诉他,那三棵树分别是月桂、扶桑和建木。
微生月薄总觉得他爸在骗人,随便编了个名字骗他,实际上老爸也不知道那三棵树是什么。
为了不表现出自己的孤陋寡闻,在儿子面前保全自己的面子,才糊弄一样说了几个名字。
毕竟桂花树外面满大街都是,和自己家院子里的树完全不一样。
但至于具体是什么树,他也不知道,用扫一扫识别也识别不出来。
或许它们根本就是他爸妈以前外出旅游随便移栽回来的野生的树。
每当微生月薄质疑他爸的时候,他爸都委屈的不得了。
“老婆,你管管你儿子,他烦死了。”
“这也问那也问,这也不信,那也不信。”
这时候端庄貌美的母亲就会出来揪住微生月薄老爸的耳朵,“阿月还小,现在又不用咱俩操心那些杂事,天塌下来有那几个臭小子顶着,你不要这么早给阿月讲那些东西,不是说了要慢慢教他吗?”
“知道了老婆大人,耳朵疼疼疼——”
于是微生月薄好奇的那些东西又那样被糊弄过去了。
难得梦见了老爸老妈,微生月薄再次醒来时嘴角难免带上了真实的笑意。
果然如白露所说,他睡一觉起来眼睛就又重见光明了。
这也让他第一时间发现了房间里背对着自己站着的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不是吧!!?
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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