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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冬去春来又一年
当刘盈的石头能砸开冰面的时候, 沛县街上的人多了起来。
秦朝建立后也统一了历法,但对黔首而言,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历法,一切习俗还是按照以往的来。
民间也知道年岁, 是在印刷术普及后开始。
当雕版印刷术出现时, 民间印刷最多的就是天文历。
在秦朝, 能说出今年何庚的人, 已经很有学问。普通人能知道年号就算不错。
待年号一改, 黔首摸摸脑袋, 就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秦始皇已经统一天下很多年, 许多住在村庄的黔首被收了很多次税, 却连自己已经变成秦国人都不知道。让他们计算年月,实在是太为难人。
刘盈算是明白, 黔首为何很难说明白自己的岁数。
他也总算明白,为何秦朝算“成丁”是看身高。
此时不知新年元宵, 但也会在冬雪化冻的时候烧点木头竹节热闹热闹。
在刘盈看来, 这就是过新年了。
沛县寂寥了一整个冬天,市集又繁荣起来。
刘盈一手牵着刘邦的手, 一手拿着卷了饴糖的小木棒。
他含着饴糖, 含糊不清地将自己突然的感悟告诉刘邦。
刘邦颇为无语。你吃个糖还能吃出人生感悟?是和大儒读书读傻了吗?
韩信和刘肥没有跟着他们。
新年是最大的市集,其他地方的行商也会来摆摊。
吕娥姁和曹氏和要上战场似的, 早早做好了准备,要抢购一整年的日用品。
韩信和刘肥自然给阿母阿姨当苦力, 不可能有空闲逛了。
而刘邦和刘盈这对不要脸的父子, 把韩信和刘肥一脚踹给吕娥姁和曹氏,手拉手跑了。
刘邦笑话刘盈:“该让你也陪着你阿母,免得你现在闲得无聊, 说什么无聊的大道理。”
刘盈伸长舌头舔着饴糖:“只是有感而发,算什么大道理?阿父才是,最爱说大道理,你怕不是被儒生洗脑了。”
刘邦品着“洗脑”这两个字,感觉很形象。
父子二人一边闲聊一边逛街,路上遇到许多熟人。
周勃抱着幼子来买布,还未取名的幼子刚会说话,见到刘盈就喊“老大”。
周勃大为震惊,不知道刘盈什么时候跑到自家诱拐走了自己的儿子。
奚涓带着老母亲逛街。
老母亲一见到刘盈,就数落奚涓为何现在还不娶妻生子。奚涓对着天空吹口哨。
任敖和任敬一人背着一个大箩筐采购。
他们一见到刘邦和刘盈,任敖眼睛一亮加快脚步凑上来,任敬呼吸一滞放慢脚步躲在任敖身后。
还有萧何、曹参、樊哙等人,好像与刘邦约好了似的一一出现在市集。
刘邦迅速凑齐了一帮小伙伴,到王媪的酒肆击起筑唱起歌喝起酒。
王媪专门给刘邦搭了个小台子,让他坐在正中间唱歌喝酒。
酒肆的人越来越多,纷纷给刘邦叫好。
刘盈捧着个破碗,脑袋一歪。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跟着阿父来卖艺?
我们家现在已经喝得起酒了,阿父你没必要再卖艺赊酒!
刘邦确实已经有钱了,萧何、曹参等人也付得起酒钱,但他们就是要刘邦卖艺来给他们买酒,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刘盈抓耳挠腮,不想今天就浪费在帮阿父卖艺上。
正好吕泽路过酒肆,刘盈抱住大舅的大腿不肯松,让大舅带自己走。
吕泽笑着让刘盈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扛着刘盈离开:“你自己慢慢喝,盈儿我带走了。”
跷着腿击筑的刘邦敷衍地抬了下手,继续唱歌。
刘盈琢磨,要不要给阿父做个琵琶或者吉他什么的。
阿父抱着琴哐哐哐弹,有点街头流浪艺人那个范儿了。
可惜他不知道琵琶和吉他怎么做。
刘盈对大舅表达了遗憾。吕泽笑道:“能抱着弹的琴很多。吕台,你回家把瑟给你姑父送去。”
吕台:“啊?”
吕泽道:“叫你去,你就去。”
“哦。”吕台拉着吕产一起跑腿。兄弟要有苦同担。
吕产面无表情被长兄拉来拉去,刘盈觉得吕产已经被长兄欺负得破碎了。
吕泽丢掉了两个儿子,继续带着刘盈四处闲逛。
刘盈虽然比同龄孩子沉重,对吕泽而言也是一只手能拎起来的小崽子。
吕泽善射,手臂比一些人的大腿还粗,让刘盈颇为羡慕。
“我以后也要像大舅那样。”刘盈道。
吕泽想起刘盈在曹参处学射箭:“你学得如何了?台儿说他和你打赌?”
刘盈笑嘻嘻道:“我学得可好了。大舅让吕台洗干净脖子等着,他必输。”
吕泽大笑:“有志气!”
舅甥二人逛街的时候偶遇吕释之。
吕释之现在还没有原谅刘盈,扭头就走。
但他扭头离开时,他身旁几个儿子都转头看向刘盈。
刘盈对表兄们做鬼脸。
表兄们不仅没生气,还有点开心。
吕释之的脸色便更不好了。
吕泽叹气:“释之这脾气……唉,刘季有了你后都变成熟稳重了,他有了这么多儿子,居然还是一副少年脾气。”
刘盈皱眉不满:“大舅,你怎么能拿吕释之和我阿父相比?太侮辱我阿父了!”
“抱歉抱歉。”吕泽心道,我弟弟应该没差到那地步吧。
但想起刘邦都在向大儒求学了,吕泽就算对吕释之滤镜拉满,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大过年的不说晦气事,一个会和孩童置气的舅父不值得刘盈记挂。
刘盈本来打算,如果吕释之来向阿母道歉,他就大度地原谅吕释之。
现在嘛……哼哼,吕释之就等着生病时,他带着文武百官来哭丧吧!
又闲逛了一会儿,刘盈见吕泽累了,主动下地走路。
他一只手牵着大舅,一只手不断向街道两旁认识的人挥手打招呼。
一条街走过去又走回来,刘盈的嘴都没停过。
吕泽真好奇刘盈都不口渴吗?
“盈儿,你不口渴吗?要吃枣吗?”
路上也有人生出同样的疑问。一个头上绑着红绳的阿姊给刘盈塞了一怀抱枣子。
刘盈认出这个枣阿姊,是几月前他独自在街上奔跑引起人牙子注意,给他塞了很多枣子,还用眼神威胁人牙子的好阿姊。
阿姊家的枣树可真厉害,现在还能卖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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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枣子已经不水灵了,基本已经晒干。但吃点甜甜的东西,同样可以解渴。
枣阿姊还给刘盈喝了自己竹筒里的水,水温温的,还有红枣的香气。
刘盈很不客气,一口干掉了半竹筒的水。
他抹了抹嘴,慷慨道:“阿姊,你有小宝宝了还出摊吗?枣子我都买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完,刘盈扯了扯吕泽的衣袖。
显然,他当好人,吕泽买单。
吕泽一边掏钱,一边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怀上了?”
刘盈用眼神示意枣阿姊的肚子:“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吗?难道还能是胖了?”
枣阿姊笑得蜡黄粗糙的脸色都变红润了:“盈儿眼神好,确实不是胖了,是怀上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容慈祥:“趁着现在身体还好,给娃娃多攒点家底。等他出生后,盈儿也来收他当小弟,带着他一同读书习字。”
刘盈双手高举,在头顶比了个“O”:“好嘞。那时候我吃枣子可不给阿姊钱啰。”
枣阿姊笑得直不起腰:“到时你想给,阿姊都不让你给。”
吕泽把枣子全部买走。
刘盈非要搀扶着枣阿姊,去市集不远处寻到了枣阿姊卖鱼的丈夫,又把他的鱼也买走了。
当然,仍旧是吕泽付的钱。
夫妻二人卖的枣子很甜,没有一个枣子是坏的;卖的鱼也很肥大,说是瘦小的鱼都留着给枣阿姊补身体了,不会拿出来卖。
夫妻二人都摸了摸刘盈的脑袋,才相携回家。
他们要沾一沾刘盈的健康气,好生个活泼健康的孩子。
等这对夫妻离开后,吕泽才问刘盈为何要施恩于他们。
刘盈摇头:“不是施恩。”
他把当时阿姊最先出来阻挡人牙子视线的事告诉吕泽,又道:“不止那一次,阿姊一直都爱给我塞好吃的。她怀孕了,正是缺钱的时候,我家里又正好需要买枣子买鱼。阿兄和刘肥都很能吃。不是施恩,是双赢。”
双赢……意思是各取所需?吕泽思索,又觉得“各取所需”无法完全解释“双赢”这个词。
盈儿还是那样有趣。
吕泽笑道:“你们家里最能吃的不是你吗?”
刘盈叉腰得意:“对!我将来会比阿兄和刘肥都高大!”
吕泽看着已经比同龄人大一圈的刘盈,点头:“当然。”
几个月前刘盈还是正常孩童体型,这几个月怎么一下子往上蹿了一大截。
吕泽想起自家妻子闲聊时说起二妹抱怨,刘盈的衣服没几日就变小了,干脆把刘季的衣服给刘盈改一改,糊弄过去得了。
他把吕台和吕产的旧衣服给阿妹送过去吧,料子比刘季的旧衣服好。
一段小插曲,街上的人都看在眼里。
他们对刘盈笑得更加慈祥。刘盈回酒肆时提了个小篮子,里面是街坊邻里给他塞的东西。
小篮子也是别人塞给他的,没花钱。
已经结束卖艺的刘邦正和兄弟们喝酒胡侃,身旁也放了个小篮子,里面是付了酒钱后剩下的卖艺钱。
父子俩把篮子交换,扒拉了一下对方的篮子里的东西,然后把刘盈小篮子里的东西倒进了刘邦的大篮子里。
刘盈抱着大篮子,表情神气极了。
这些都是我的了!是我的私房钱!谁也不能碰!
王陵也从丰邑来沛县赶集。
见到刘盈神气的模样,他拿着一条肉干投喂刘盈:“不愧是你阿父的儿子。”
刘盈双手捧着肉干:“是阿父不愧是我的阿父。王伯父不要本末倒置。”
众人皆笑,雍齿笑得最大声,牙花子都笑了出来,连连说刘盈说得对。
刘邦白了雍齿一眼:“确实,盈儿说得对,我和盈儿都很厉害。雍齿,你呢?你的儿子好像又气走了一个老师?要不要干脆让盈儿教你儿子识字得了。”
雍齿气得要拎着酒坛子和刘邦拼命,把刘邦喝死在这里。
刘邦表示,只要雍齿付钱他就应战。
于是王媪把之前刘邦付的酒钱还了回来,又充实了刘盈的小金库。
刘盈连连对雍齿拜拜说谢谢。
雍齿有点觉察到自己又被刘邦耍了,但看着刘盈开心的模样,只能忍下了这口气。
王陵苦笑摇头。
雍齿怎么还不死心呢?他怎么可能玩得过刘季?
快乐的时光很短暂。
冬日过去,春耕到来,就是刘盈也要下地干活。
刘邦请了假回来帮忙耕地。
他现在是正经的秦朝官吏了,能最先借到沛县的耕牛。
刘邦和韩信扶着犁,吕娥姁和曹氏撒种子,刘肥浇水。
而刘盈,就负责坐在耕牛上吹笛子给他们鼓劲。
不过刘盈也不是一直不干活。
等牛休息的时候,刘盈就要当牧牛娃了。
他戴着一顶周勃特意为他编织的草帽,哼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把牛儿喂得和萧壮壮的名字一样壮。
萧壮壮来找刘盈玩,摸着牛儿颔首。
是的,牛儿和我的名字一样壮。
萧壮壮问道:“我以后能和牛儿一样壮吗?”
刘盈斜眼道:“不可能。”
萧壮壮遗憾不已:“要是和牛一样壮就好了,最好再长一对牛角。谁不听我俩的话,我就撞死谁。”
刘盈道:“这种小事交给我,你负责帮我安排小弟断后。”
萧壮壮认真承诺:“是,老大!”
真正的放牛郎,顺带看护孩子的萧延不住叹气。
他仍旧无法接受妹妹变成刘盈集团二把手的事。妹妹现在对刘盈忠心耿耿,连阿父的话都阳奉阴违了。
沉重的劳作后,刘邦继续回去守仓库。
春耕时许多农人要来买种子借农具,刘邦非常忙碌。
他把韩信叫去帮忙。韩信算术非常强,不需要算筹就能帮刘邦理好账本。
张苍认为算账也是学问,把刘盈也塞了过去,说是课外教学。
刘盈虽然算术天赋也不错,但不喜欢枯燥的事。
韩信算账,他就在一旁磨墨。
后世传说是蒙恬改良的毛笔,但殷墟考古研究表明,甲骨文虽是以刀为笔,但看文字记载,商朝时的书写就用笔墨了,只是书写材料和墨痕不能长久保存,才没有留下实物。
毛笔有很多称呼,秦始皇统一天下时不仅统一了文字、度量衡之类的“大事”,连书写工具等小事也要统一,全天下统一称呼其为毛笔。
韩信在竹简上记下算账的结果,不小心写错了就用刀削掉字迹,重新写。
“真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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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盈道,“要是有纸就好了。”
韩信道:“纸张珍贵,就算有纸,也不会用于记账。”
刘盈拍胸脯:“让纸张不珍贵不就行了?交给我!等我长大了,我来改良纸!”
现在刘盈没琢磨改良纸,是因为他对造纸术一无所知。
等他当了太子,召集造纸的工匠,让他们琢磨去。
韩信对刘盈笑了笑,没认为刘盈说大话,只是提醒:“工匠之术可当爱好,但不要沉迷。盈儿将来是要为将为相的人。”
刘盈摇头:“为将为相的人不琢磨这个,谁有钱有闲来琢磨?”
韩信沉默。
盈儿虽然大部分时候口无遮拦,爱说胡话,但偶尔一两句话很发人深省。
义母说他该成家了,正在给他寻媒婆。
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孩子,能不能与盈儿一样聪明伶俐。
韩信在淮阴没有为吏的资格,但在沛县有刘邦等人的举荐,可以考吏了。
刘邦说让韩信也先考个亭长。
等忙完春耕,韩信就要闭门备考了。
他兵书读得好,《秦律》实在是不精通,需要苦读。
刘盈知道韩信等不到成为亭长那一日,天下就要大乱了。
没有贵人直接任命,秦朝对基层吏的考核很严格。韩信现在备考,等考试和观察期结束,都明年年末了。
今年冬季,秦始皇就会驾崩。
明年秋季,大泽乡就要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了。
但刘盈这次没有给家人剧透。
除了阿父说不要给他剧透之外,刘盈也想看看,阿兄学了《秦律》后,思想会不会改变。
韩信只要有空,也会和刘盈一同在张苍处听课。
春耕时节,张苍正好讲到孟子和荀子的大一统思想,讲到七国人苦战久矣,都在寻求统一。
刘盈看不出韩信的思想有没有变化,但韩信写的策论比他漂亮。
没想到阿兄还是个文化人!
韩信可不想和六岁的孩童比策论。
哪怕刘盈把自己的岁数一虚便虚长了两岁,自称已经八岁,那也是孩童。
……
张苍端坐房中,案上放着两封书信。
一封信是毛亨写的。
毛亨仍旧不肯来。张苍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骂他。
另一封信是浮丘伯写的。
浮丘伯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骂张苍,说张苍侮辱他。
张苍不屑道:“你和我一同洗澡时偷看我屁股,怎么不觉得侮辱人?”
在荀子处求学,师兄弟们常一同沐浴,所以张苍认定对刘盈胡言乱语的一定是浮丘伯本人,否则还能有谁看过他的屁股?
张苍给毛亨和浮丘伯写完回信后,斜靠在凭几上,合眼小憩。
他脑海里想起授课时刘盈和韩信的争执。
(“那些游走七国的所谓贤人根本算不上贤人。他们只是为自己争权夺利,眼界也就这样了。”
“七国乱战,为了他们能当将相,他们恨不得天下分裂成百国,这样就能有几百个将相位置给他们坐。”
“存了这样的心思,他们上不会强国,下不会抚民,只会挑拨战火,恨不得邦国和庶民都在战火中化为灰烬。”
“令人作呕!”
“阿兄,你不可学他们!你要学他们,我就把你打晕关起来!不准你吃肉!”
“如果有这样的人来寻你,你就把他做成一锅肉!”)
张苍阖眼失笑。
盈儿啊,如此年幼居然说要烹人,简直太残暴了。
可见刘邦表面上装得仁厚,骨子里应当也是有些暴虐的。
“不过,老师啊,这样的人,是不是才能再次结束乱世?”张苍自言自语,“我安邦治国的本事远远比不上老师,要是老师还活着就好了。”
“刘邦刘盈这样的人啊,或许要老师才能教导。我并不能成为他们的老师,只能成为他们的臣属。”
“不止我,浮丘伯和毛亨也做不到。”
“老师……弟子想你了。”
张苍闭上的双眼中,浮现一幕一幕求学的过往。
如松鹤般出尘的老师,针锋相对的韩非和李斯,闷头读书的浮丘和毛亨,还有偷懒的自己。
老师的弟子众多,出众者寥寥无几。
读书只需要勤奋,但要读成书,就要看天赋了。
“若老师还在,盈儿才是老师的关门弟子。老师一定会非常喜欢他。”张苍合上的双目流下泪水,“我不才,只能勉力为之。”
勉力为之……结束乱世!
哪怕是那几支贱儒,都有一项思想是共通的,那就是“仁”。
何为“仁”?何为“大仁”?
这个字不是落在个人品德上,而是落在天下苍生上。
张苍自认为和“仁”从来搭不上边,他只是想富贵终老而已。
但他已经遇上了未来的天命之人,刘盈叫他一声老师。
“哎呀,不行,还是不适合我。”
张苍抹了抹眼泪,正坐变成盘坐,双手捶着膝盖,苦恼不已。
自己就不是个正经人,怎么能教好刘邦和刘盈这一双也不正经的父子呢?
刘盈太聪明,已经看出了他的不正经,还借此威胁他同流合污。
我堂堂荀子的弟子,居然被稚童弟子威胁了!我的脸往哪里搁!
张苍想着刘盈对他的风流史如数家珍就头皮发麻,这究竟是谁告诉刘盈的?为什么要用这样污秽的事污染孩童的耳朵!
唉,还有究竟是谁,是谁造谣啊!我才不是因为睡别人的妻子才逃出咸阳!
这是污蔑,污蔑!
我真的是得罪了李斯,才逃走,是很正经的理由逃走。
张苍捶胸顿足,十分后悔自己来到了沛县,收了刘盈这个弟子。
这哪是弟子啊,这是祖宗!
可张苍眼光又不错,看出再次结束乱世的希望,说不定真的落在刘邦刘盈这对神异的父子身上。
无论是仅存不多的良心,和富贵的梦想,都让他不能离开刘邦和刘盈。
身为老师,他居然被刘盈欺负,连课程都不能自由安排,刘盈想听什么他就得讲什么。
老师的尊严何在!
毛亨,浮丘,你们别躲了!赶紧过来!
为了荀子一门的荣耀,我需要你们!
第22章 刘邦刘盈得赏赐
每日重复着耕作、读书、习武和玩耍, 感觉只是一眨眼,年岁就过了一半。
去年的冬季很寒冷,今年的夏季却也炎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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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沛县的水热条件不错,一些水边的沃土甚至能种水稻。
刘邦家的大部分田地收了粟, 又种上了豆子, 到冬季前能再收获一季。
仓吏这个小官是不赐田的, 但刘邦当上仓吏后, 沛县令和沛县豪强都慷慨地用自己手中一些好田, 换了刘邦原本的劣田。
刘邦便也多了一些上好的灌溉田。
在刘盈的强烈要求下, 这几块灌溉田在春季种上了水稻, 收获后将种下能过冬的小麦。
秦朝的税赋如果按照《秦律》来收, 不算沉重,沉重的是徭役。
刘邦成了真正的秦吏, 自家的田地税赋当然是按照《秦律》来征收,没有地方摊派的苛捐杂税。同样根据《秦律》, 徭役可以用钱来赎买。家中种粟种豆的田就足以覆盖赋税徭役, 刘邦便任由刘盈胡来了。
没想到刘盈这次居然不是胡来。他拖着两位兄长去拜访会种稻种麦的农人,第一次种稻就丰收。
刘盈又去拜访了编织名匠周勃, 让周勃带他去拜访木匠和石匠。
几人鼓捣鼓捣, 利用杠杆原理做了个碓床。
碓床即在地上挖个大石臼,通过手推脚踩来舂米。
按照刘盈的设想, 这样舂米会节省许多劳力。但事与愿违,以现在的技术和材料, 碓床的个头太大了。
以前那样拿着石杵舂米虽然累手累腰, 但一个壮年妇女就能操作。
这碓床嘛,哈,至少需要两三人推动。
刘盈忙碌了这么久, 做出个没用的玩意儿,他很难过。
刘邦拍着儿子的大脑袋道:“哪里没用?瞧我的。”
刘邦对邻里一招呼,十几户人家在里正的带领下认领了碓床。
妇人和恰好有空的男子轮流操控碓床,碓床“呼呼”地碾啊碾,十几户人家的粟米只用了三日就舂完了。
一些富裕人家见着碓床很有用,请周勃去他们家也打造一台。
周勃笑呵呵地抱出刘盈,说这个技术是刘盈想的,生意也由刘盈做。
刘盈双手抱胸,鼻子喷气,又牛气哄哄起来。
富裕人家家中多种粟米和水稻,特别是南方传来的水稻,物以稀为贵,乃是他们宴请宾客的珍贵美食。
碓床不仅能舂粟米,也能舂稻米。不如说,刘盈就是为了吃稻米才琢磨的碓床。
刘盈做了一圈生意,家里多了几箩筐舂好的稻米。
虽然都是糙米,大米饭也吃得刘邦全家眉飞色舞。
淮河流域常种稻,稻米不是稀罕物,韩信蹭饭时偶尔也能吃到。
今日再吃稻米饭,韩信却觉得味道与记忆中有很大不同。
刘盈道:“可能南北水土不同?”
刘肥道:“自然因为这是盈儿辛苦赚来的稻米,一定比寻常稻米好吃!”
刘盈挠挠头,上翘的嘴角快咧到耳根:“别这么夸我,多不好意思。”
刘肥道:“不是夸,是事实。”
韩信也认可:“是事实。”
刘盈扭来扭去,扭成了藤蔓。
得意,就是很得意!
在秦朝这样严格编户齐民的制度下,碓床确实很实用。
里正一招呼,村人就能凑齐劳动力,替全里的人舂米,节省了许多人手。
刘邦找了几家熟人试点后,让萧何润笔,写了文书报告上去。
县令知道刘邦上面有人,何况沛县出了好东西也算他的政绩,立刻派人上报咸阳。
今年才过一半,刘邦已经被沛县令定为优秀秦吏,年末与其他县的县吏进行考评竞争。
大秦以十月为一年之首。秦始皇三十七年十月,秦始皇再次出游。
除了仍旧带着最为信任的蒙毅、李斯、赵高,少子胡亥对着秦始皇撒了许久的娇,他便把刚弱冠的胡亥也带在了身边。
十一月,秦始皇又来到了云梦泽,登上了九嶷山,祭拜了虞舜。
他乘坐巨船,顺着长江而下,登上了会稽山,祭拜了大禹。
秦始皇东临碣石,眺望大海,命人刻石歌颂大秦的功德,许下了“黔首脩絜,人乐同则,嘉保太平”的愿望。
他看着碑文上“黔首”二字,若有所思,然后再次登上巨船,沿着海岸线北归,沿路在琅琊停留,处理天下送来的文书。
哪怕是出游途中,秦始皇每日也要处理文书。
秦朝重农耕,哪怕是一个小小沛县仓吏做出了有利于农业生产的贡献,文书也到了秦始皇的案头。
此类文书从天下汇总,数量非常多,秦始皇本不会特别在意,吩咐蒙毅按照常例行事。
蒙毅看了一眼文书来自沛县,多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笑道:“君上,这个仓吏的儿子,就是当日酒肆里的孝顺孩童。”
秦始皇伸手,蒙毅将竹简重新递回秦始皇手中。
秦始皇摊开竹简,细细看了一遍。
文书的字迹只能勉强说工整,但行文十分有条理,没有秦始皇最厌恶的废话。
萧何润笔的文书中,没有提制造碓床的前因,只从刘邦寻几个相熟人家试点开始说起,然后描述刘邦如何让富裕人家先用,又逐步向里正推广,节省了多少人手,节约了多少时间。
一字一句,全是数据和实例。
秦始皇严肃的面容上有了片刻的放松。
看多了伤眼睛的文书,偶尔看到这样一道不废话的文书,真是享受。
刘邦在文书的最后,提出了用同样的方式共享推广石磨的预想。
秦朝建立前,权贵已经在家中备有石磨,将粟米磨成粉食用。
刘邦介绍,石磨也可以磨小麦,将难以下咽的麦粒磨成麦粉。灌溉条件好的田地,种植小麦比种植粟米产量更高。如此能提升农人种植小麦的积极性。
这一点是刘盈加的。
他坚信农人不种小麦是因为麦饭太难吃。连他这样不挑食的人,都对麦饭难以下咽,何况他人。
“工匠试过用石磨磨小麦。小麦磨成麦粉后会有损耗,不如直接食用麦饭。”蒙毅在秦始皇询问后,回答道,“对黔首,填饱肚子更重要,所以没有推广石磨。不过这位小吏的提议,倒是能在咸阳城里实行。”
官吏家中有石磨,黔首用不上石磨。但咸阳城里那些不够有钱,但又不缺粮的人,或许需要石磨。
“不是紧要事。”秦始皇忽视了刘邦最后的提议,只认可了刘邦用碓床节省劳力的构想,“碓床可赏。”
蒙毅看出君上的心情不错,笑着应道:“是。”
如果刘邦今年不出错,考评第一,他便把刘邦调到咸阳。
那萧何也是能吏,也该调到咸阳。至于要赡养父母,他出钱给萧何和刘邦在咸阳购买宅院,让萧何和刘邦把父母也接到咸阳,不就忠孝能两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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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小事,对他轻而易举。
刘邦的贤能不一定比得上咸阳众卿大夫,但他和其子每次出现在君上眼前,君上心情就正好变好,这就值得蒙毅礼贤下士了。
秦始皇仍旧什么都没想,只是稍稍对一个人感兴趣,然后睡一觉就忘。
他每日要烦恼的事太多了。
蒙毅再次帮秦始皇记住了刘邦这个人,期待下次君上听到刘邦消息的时候,再次展颜。
文书递往秦始皇案头时,刘邦已经在老家丰邑推广石磨。
不止王陵,一向和刘邦不对付的雍齿也站在刘邦这边,主动出钱给村落安装石磨。
刘盈还提出了风车和水车的构想,王陵和雍齿都派了家中的工匠琢磨。
沛县的风不大,河流倒是有好几条,水车的构想很好实现。
刘邦说,等水车琢磨出来,就把功绩给王陵和雍齿,让兄弟也升个官。
王陵和雍齿此次意见很统一。
他们希望刘邦继续高升,升到县令,甚至比县令更高的官职,才能带着他们这帮兄弟往上爬。
石磨在丰邑乡间推广后,刘盈带着兄长们下乡送食谱,教他们面粉的食用方法。
现在已经有用粟粉做的面食,刘盈不过是把粟粉改成面粉而已。
王陵和雍齿出钱,购买了许多麦粒磨成麦粉,帮刘盈做成面饼。刘盈分发了一通面饼后,村人们就接受了小麦的新吃法。
一些田地不多的农人,迅速将下半年该种豆子的地,换了一半种成麦子。
“麦子虽然收得多,但麦饭实在是难以下咽。”一位农人把今早母鸡刚收的蛋,塞进刘盈背着的小箩筐里。
刘盈送他们饼吃,这些农人只要手头有点东西,都会塞给刘盈,说是“买”。
就算家里再穷,今年风调雨顺,正好丰收,一把庭院里的野菜还是有的。
平时农人没有如此淳朴,能有便宜占,他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只是刘邦和兄弟们在沛县为刘盈扬名,说碓床和石磨都是刘盈想的——事实也是如此。刘盈又挨家挨户教他们如何吃面粉。
农人奸猾的时候很奸猾,感恩的时候也很真诚。
刘盈给他们带来了利益,他们不会舍不得一句感谢和一把粮食、几个鸡蛋。
当蒙毅特别给刘邦增加的赏赐下达后,县官将“神童刘盈”的名字也报了上去。
秦始皇喜欢祥瑞,神童也是祥瑞的一部分。
伟大的皇帝曾经任命虚岁十二岁的甘罗为相,那么现在虚岁八岁(虚两岁也叫虚岁)的刘盈,自然也可以是思考出碓床和想要推广石磨的神童。
蒙毅已经吩咐下属,只要有沛县的文书就优先送到他那里。
当看到刘邦的政绩也和刘盈有关时,蒙毅有一种“一点都不意外”的感觉。
李斯正在和蒙毅议事,对地方上打造神童的事习以为常,嗤之以鼻。
蒙毅摇头:“别的神童可能是假的,这位神童是真的。我见过。”
李斯忙追问。
事关君上的行踪,蒙毅只摇头做神秘笑,没有多说。
李斯见蒙毅这模样,便知道皇帝大概又和蒙毅私自出游了,心里难免嫉妒。
虽然他为丞相,皇帝在大事很重视他。但比起恩宠,他远远不如蒙毅蒙恬两兄弟。
蒙毅没觉察到李斯的嫉妒。
在他看来,自己和蒙恬是三代秦人,祖孙三代都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但在朝中位次还不如客卿出身的李斯,该是他和蒙恬嫉妒李斯,哪可能李斯还来嫉妒他二人?
不过蒙毅一点都不嫉妒李斯,只是很敬佩李斯。
他与蒙恬不仅出身极好,年少时还是始皇帝的侍官,是始皇帝最亲近的臣属。只要他们有能力,始皇帝不会吝啬封赏。